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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發(fā)性心房撲動,這就是典型的竇性心動過速。醫(yī)學書上寫,這種突發(fā)性心跳加速常見于緊張,興奮,害怕,激動……因此放在平時,季知非會不緊不慢地讓銀保溫杯敞開蓋子,等待里面的茶涼下來,再喝上一口。這茶包很貴,而且對于提神和舒緩疲勞都有很好的效果。可現(xiàn)在季知非只感覺到胸口悶著一只暴動的小老虎,他把泡了一早上的茶水倒掉,沒有猶豫,迅速裝了一壺冷水。他喝下半壺冷水,冷水津得他喉嚨食道乃至脾胃都一起顫震,最后甚至擴散到整個胸腔。季知非長長舒口氣,至少他冷靜了下來。季知非扭開裝水池的紅色旋鈕,開水從水龍頭緩緩流淌而出,進入他的茶杯??粗敲爸鵁釟獾谋?,季知非后知后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不負責任。半壺冷水,在冬天,說不定還會因此感冒拉肚子。他暗暗嘆口氣。水裝完了,季知非便離開了這里。和來的時候急匆匆的步子不一樣,離開時的腳步要沉重一點。“你好好躺著,課先不要擔心,你成績好,跟得上的。實在不行,我叫那些老師給你開個小灶?!碧K風眠小心地把蘇落崎的杯子掖在她身子下,好讓冷空氣不能趁虛而入。“謝謝老師!”蘇落崎放心地笑了,安靜地睡去。蘇風眠多少有點心疼這個孩子,陪了她一會兒,門口進來一個人。蘇風眠一看,是季知非。季知非來這里查房。不過季知非沒有直截了當?shù)貑柼K落崎的情況,而是先去問了隔壁床,按著順序。蘇風眠偷偷地聽著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拿出手機打開微博,一直刷新屏幕上的訊息,好掩蓋自己的慌亂。“醫(yī)生,你不是不久前才問過了嗎?我說了我昨天沒排便,問了也沒有用啊……哎!”隔壁床的女人一直很暴躁,蘇風眠陪蘇落崎說話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戾氣和不耐煩。“十分抱歉,剛才登記不到位,我再來問一次?!奔局窃诒咀由蠈懥它c什么,來到了蘇落崎病床前。他只是捎帶看了一眼蘇風眠。“睡了的話我待會再來?!奔局菍μK風眠說,“她醒了就來找我?!?/br>“知道了,季醫(yī)生。”蘇風眠把手機放桌上,抬眼時還是和季知非對視上了。作者有話說:昨天忘了!對不起!今天更兩章吧!第5章蘇風眠向?qū)W校請了假,等著蘇落崎睡醒。向?qū)W校請加并非是因為他認為蘇落崎有多重要,縱然他心疼蘇落崎,但他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學生而放掉一整個班的課,這很明顯不負責。請假是因為蘇風眠想找個理由和季知非說話。季知非剛才說,在蘇落崎醒后去找他。好吧,他的確不太負責任。等到蘇落崎醒來的時候,已然是黃昏,她睜開眼挪了挪手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師蘇風眠趴在她病床邊睡著了。蘇落崎眼里的蘇風眠和普通學生眼里的不太一樣。蘇風眠對學生向來很溫柔,只是頗有距離感,所以學生都很尊重他,卻不愛與他親近。而蘇風眠把蘇落崎當自己孩子一樣帶了兩年,蘇落崎早已將他視為不一樣的存在,蘇風眠渾身散發(fā)著光。是善良與愛的光。私底下,他也很喜歡和身邊人交流。蘇落崎記得蘇風眠最喜歡和她分享最近讀的書。近期看的是,是蘇落崎看不懂的書。蘇落崎也知道,她對蘇風眠的感情不怎么平凡。只不過觸碰禁忌的事,蘇落崎現(xiàn)在不會做。她癡癡地望著枕在她床邊的人,蘇風眠今天穿得很好看。而他四十歲的人了,面部皮膚只是有點干燥,繃得很緊,不過涂了大寶SOD蜜或者幾十塊的蘆薈膠后就好多了,看起來還是很滋潤。精致之下,蘇落崎也察覺了他的疲態(tài)。蘇風眠難得像現(xiàn)在這樣睡得這么安穩(wěn),眼珠子都沒有動,看來是連夢都沒有力氣做了。平時周末,蘇落崎通常會在蘇風眠家里度過,而周一至周五都在學校住宿了。蘇落崎在蘇風眠家睡得卻還沒有在學校好。不是因為蘇風眠家環(huán)境差,相反,蘇風眠家干凈整潔得不像一個單身男人該擁有的——這也許是種偏見罷了,她總覺得這么愛干凈的男人應該早早地就找到了老婆結(jié)婚才對。他家沙發(fā)上沒有多余的枕頭,茶幾上沒有除了茶杯和定期更換的鮮花之外的東西,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每天都換新的……除了廚房沒有刀只有簡單的小刀片或者是削皮的刮刀這一點讓蘇落崎費解外,其他的地方,蘇落崎都很喜歡。蘇風眠的家舒爽至極,和五星級酒店有的一比。但是蘇風眠晚上總失眠,他喜歡半夜去廚房煮東西吃?;蛟S是因為沒有刀,他喜歡煮面食,或者熬粥,這些不用拿刀切切剁剁的食物。他很少吃rou,rou都是冰凍在超市冷凍過里已經(jīng)切好的。青菜通常是整棵地煮,偶爾隨意撕下幾片菜葉。相比起做飯,粥粉面這些食物不算復雜,卻也不是蒸個包子烤個面包這么簡單。粥粉面總得用餐具配合食用,因此頗具儀式感,似乎是他對于生活最后的不妥協(xié)。蘇落崎吃過蘇風眠做的粥粉面,真的很好吃,濃淡剛好,不像她父親口味那么重,下鹽就像下雪。而蘇落崎的疑問總是很多,是個“問題少女”。她有一天晚上吃了蘇風眠的面,問蘇風眠:“老師,你這手藝也不該單身四十年??!為什么???”當時是深夜,蘇風眠看起來很疲憊,眼神郁郁的。蘇落崎本想用這句話燃起異常寂靜的氣氛,奈何蘇風眠聽了后,頓了頓筷子,低頭安安靜靜地把面吃完了,沙啞著嗓子對蘇落崎說了句“早點睡”。蘇落崎嚇了嚇,她知道蘇風眠是想哭了,她以前在她爸媽離婚時,聽過她父親這樣對她講話。但他很隱忍克制,第二天早上還是笑著對同學說話,笑著上課。每天上蘇風眠的課仿佛身處草叢深處,沐浴陽光,清風吹拂。蘇落崎望著蘇風眠發(fā)旋良久。沒有找到白色頭發(fā)。病房其他病人也在休息,于是這里安靜得聽得見窗外的風聲,混在夕陽里的呼嘯大風,似乎要把天地給攪入一塊暖色顏料盤里。幾分鐘后,她聽見門口有了動靜,是醫(yī)生季知非走了進來。只見他環(huán)顧一周,站在門口說:“3號床病人家屬在嗎……?”“噓——”蘇落崎立刻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睡著了?!?/br>季知非沉默片刻,進了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