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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sb?!彼蛋档亓R了自己一聲。最后他猶豫著拿了平日在醫(yī)院也會穿的白襯衣黑西褲,再穿一件黑風衣,這樣看起來也不會太浮夸。等到晚上,季知非很早就來到了云朵餐廳。云朵餐廳以川菜和湘菜為主打菜系,無辣不歡是它們的宗旨。所以迄今為止也沒人明白“云朵”到底為何意。菜館裝修風格透著一股濃郁的麻辣味道,紅調的燈,橘調的桌椅,冬天來這里吃一頓辣會讓人渾身都暖起來。前段時間還推出了火鍋系列,鴛鴦鍋是這里的招牌。季知非給蘇風眠發(fā)了一條微信:我在“季風”房。季知非發(fā)出去后,愣了半晌。季……風。就好像為他們量身定制的名字一樣。第11章“我去兜一會風,你吃完了給電話給我,我來接你?!比~傅軼囑咐道。車子徐徐停下,停在了一個窄巷子前。這巷子只能正好過一輛車,葉傅軼便沒有開進去,以免會和對面開來的車遇上。云朵餐廳便是坐落在這個巷子里。巷子很熱鬧,在這座城市,有大大小小的巷子,開滿了餐廳酒館,每天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就像此刻盛開在巷子里的臘梅,紛紛然,一朵接著一朵開,只不過它們的香氣被飯館里的各種蒸雞燒鵝烤鴨的味道掩蓋了。“聽見了嗎?”葉傅軼望一眼巷子里的梅花,又看向副駕駛位的蘇風眠。蘇風眠從上車以來就一直在看手機。“風眠?”葉傅軼又喊了喊他。蘇風眠這才將注意力從手機上挪開:“哦哦,聽到了聽到了,我先去了,結束后電話聯系?!彼麤_葉傅軼一笑,拉開車門,彎腰走出去,隔著搖下來的的車窗,又對葉傅軼笑了笑,擺擺手:“走啦?!?/br>葉傅軼捎帶瞧他一眼,溫和地應下:“別玩太晚。”說不上哪里奇怪。但蘇風眠今天一整天,精神都很亢奮。早上他漱完口就輕輕吻了一下睡夢中的葉傅軼,這種早安吻葉傅軼沒有享受過,中午做飯的時候在哼歌。葉傅軼認識蘇風眠到現在,是第一次聽他哼歌。蘇風眠很高興,葉傅軼知道,如果是因為要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這樣的高興葉傅軼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蘇風眠和季知非為什么多年未見,如果在一個城市,不至于一直都見不上。他們看起來也不像單純的失聯,畢竟現在通訊這么發(fā)達,比他們要大幾歲的自己都有同學群。葉傅軼沒有再思考下去,放下手剎,把車開走,去城市街道兜風。他知道自己現在過于在意蘇風眠了,這和他的初衷不一樣。——我在門口,準備過去,稍等。這是蘇風眠一分鐘以前發(fā)來的消息,等了一分多鐘,包廂的房門被緩緩推開,可能是為了讓川味兒飯店有一點兒沾地氣,門是厚重古老的木門,推開時會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季知非聽到后立刻關掉手機屏幕,手機里面,蘇風眠的照片就被黑屏鎖了起來。“來晚了不好意思,二環(huán)路太堵了?!碧K風眠脫下白色的羽絨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季知非悄悄盯著,也不敢明目張膽。他將外套折疊好放在一張空椅子上,自己又拉開另一張空椅子坐下——坐在季知非正對面。“沒關系,想吃什么?”季知非問。他問這話的語氣,沒有人聽得出來他在一分鐘以前幾乎是坐立不安的狀態(tài)。他偶爾佩服自己的忍耐性,尤其是見到蘇風眠,他可以忍耐掉不好的和好的脾氣,不差的和差的品性。因為季知非擔心這么多年沒見,蘇風眠會不喜歡他的某些舉措,也怕自己亂了陣腳顯得可笑。再怎么說,對面的男人,現在不是單身。所以有些事情,自己暗自揣摩就好了。季知非這么想著,卻有點難過。時過境遷,他很希望蘇風眠能像十四年前那樣喜歡自己。實在不行,僅有十分之一也可以,留下一份簡單的同學情誼,都足以讓他坦白自己,正視蘇風眠。“你點吧,你是客人。”蘇風眠把桌上的菜譜往他那挪了挪。桌子并不寬,是四人桌的包廂,如果兩個人同時伸手,他們可以隔著一張桌子牽住對方。季知非不打算和他周旋,他接過菜譜,拿出手機,亮起屏幕后迅速切換退出聊天界面,掃描二維碼,點了一份鴛鴦鍋雙人套餐。季知非想吃這里的鴛鴦鍋很久了——因為住在附近,這家店一推出火鍋就到處塞傳單。今天總算是找到了陪他一起吃的人。他心里嘀咕,做不成鴛鴦咱總能吃一次鴛鴦鍋。“你吃不吃辣?”蘇風眠撐著頭,用近乎坦露的眼光對著對面的季知非。“我都可以,我點了鴛鴦鍋?!奔局鞘蘸檬謾C,挺直腰坐在那兒,在蘇風眠看來,這人好像還在坐診,他又補充道,“你可以選擇性地吃?!?/br>“哦,好。”蘇風眠看著他,“我不吃辣,但可以試試?!?/br>“嗯?!?/br>在火鍋被端上來后的小段時間里,兩個人都只是盯著鴛鴦鍋中紅的或油黃的水泡,咕嘟冒出來又噼啪破開。霧氣騰騰,蘇風眠偶爾抬眼,也看不清對面的季知非是什么表情。時間不長不短的,蘇風眠有點坐不住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躊躇片刻,沒有拿出來,僅在口袋中握住這塊冰涼的金屬。“你來這里生活多久了?”季知非突然打破了這片沉默,這讓蘇風眠手一抖,險些把手機帶了出來。“三年,今年過完年就是第四年了。”蘇風眠依然只盯水泡,被這蒸汽蒸得臉頰熱了起來。季知非不大避諱地看向他。其實他想問的不是這個,或者說不只是這個——他想知道蘇風眠十四年前和他上床之后去了哪里,為什么說消失就消失沒有回去找他。“那你呢?”蘇風眠接著聊。“十四年?!边@個年份的發(fā)音發(fā)得有些重,他希望蘇風眠從中聽出點什么意思。“哦,那,是挺久了。”蘇風眠沉思良久,拿起筷子,從生rou盤里夾出一塊粉白的rou,伸入鍋內唰十幾秒,在季知非的等待下,那塊rou夾入了對面的碗里。季知非非常想要蘇風眠給他夾一塊rou,就像大學的時候,每次季知非在食堂,蘇風眠都會擅自坐在他對面吃油條,而后掰一半油條給他。也不會問季知非吃不吃。蘇風眠的喜歡向來很裸露且不計后果。就算季知非有很長一段時間里,在食堂一見到蘇風眠進來,就匆匆吃完走人,蘇風眠也依然會在下一次抵達戰(zhàn)場時坐在他對面。季知非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