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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宛是第一次來軍部,乖乖挨著顧偕深。“看,是顧偕深。”“他怎么又來了?!?/br>“難道是因為這次的事,軍部準(zhǔn)備讓他回來?”他們上了電梯,將聲音隔絕在外。顧偕深攬著溫宛,在車上的時候,該注意的事項,他都跟溫宛交代過了。電梯停下以后,工作人員領(lǐng)著他們來到詢問室,依舊是沒有任何金屬物體的封閉室。按照規(guī)則,顧偕深不能陪著溫宛,溫宛需要單獨在詢問室待一會兒。顧偕深仔細(xì)問過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囑咐他:“如果覺得不舒服了,就立刻停下?!?/br>軍部上下現(xiàn)在都頂著極大的壓力,都是在戰(zhàn)場上見過血的人,處理事情的時候,難免會有些粗暴。門關(guān)上以后,等了幾分鐘,有人推門進來,跟他打了招呼,“溫宛,你好?!?/br>負(fù)責(zé)跟溫宛談話的工作人員,跟外頭那些人比起來,神色相對溫和些。對方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開始逐條發(fā)問:“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溫宛回道:“不多。”倒是實誠得很。工作人員笑了笑,將水杯推到他面前,“沒關(guān)系,先喝點水,我陪著你慢慢回憶。”溫宛從自己夢游開始說起,他一直是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能聽到聲音,但很難理解話里的意思。工作人員似乎并不關(guān)心前面的部分,但還是做好記錄,到了李耀一行人前往港口,對方就特別仔細(xì)地詢問。“一共有幾輛車?”“你跟誰坐在一塊兒?”“車禍發(fā)生時,你在做什么?”溫宛都好好地回答,例行詢問結(jié)束后,工作人員起身出去了一趟,剩溫宛獨自一人在詢問室里等待。換了一個人進來,臉上掛著點笑意,溫宛卻從對方身上聞到點海鹽味。對方舉起手里的咖啡杯,“還是熱的,要不要加糖?”不等溫宛回答,他就朝咖啡里加了兩大勺奶糖,有些用力地放在溫宛手邊。溫宛拿起勺子攪動一下,里面的奶糖都沒化開,咖啡都變得有些粘稠了。“怎么不喝?”那人伸手將杯子往溫宛面前一推,盯著溫宛,有些強迫的意味。“放了糖,我不喝的?!睖赝鸾涮沁@么久,即使是顧母做的甜點,他都能忍住一口不吃。工作人員沒好氣地道:“你喝咖啡不要糖,怎么不早說?!?/br>剛才還對他笑臉不斷的工作人員,起身將門反鎖上,轉(zhuǎn)身看著他,神情陰森森的。溫宛也盯著他在看,進來之前顧偕深往他手里塞了一個東西,說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就立刻按下去。眼看對方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那股海鹽味實在讓他不舒服,溫宛輕輕按下紅色的按鈕。-“滴”刺耳的聲音響起,顧偕深立刻往里沖,根本沒人攔得住他。“嘭”他一腳踹開門,整扇玻璃門嘩啦啦碎了一地。詢問室內(nèi),桌椅全都打翻,溫宛被按在地板上,嘴里塞著布條。顧偕深臉上的神情格外冷酷,將氣勢一放,壓在溫宛身上的人頓時飛了出去,重重砸到墻上。他彎腰抱起溫宛,走過去,抬腳用力踩住那人的胸口,對方痛得發(fā)出一聲慘叫,血水從口鼻涌了出來。顧偕深按住溫宛的頭,不讓他看。其他人很快沖進來,其中一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去,伸手試探地上那人的呼吸。“死了?!?/br>“攔住他?!?/br>面對重重包圍,顧偕深依舊一臉冷酷,抱著溫宛朝外走。轟隆隆。就在他們用槍指著顧偕深的時候,異變突發(fā),好像是哪里發(fā)生了爆炸,伴隨著巨大的響動,整棟樓都在搖晃。等到離得很近了,他們才看清大霧里的那團巨大黑影是什么。“怎么回事?”“是蠕蟲!”出過遠(yuǎn)程任務(wù)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巨大的不祥籠罩住了所有人,幾秒鐘后,密集的槍聲響起,沒人再顧得上顧偕深和溫宛。溫宛趴在顧偕深的懷里,抬頭看看,睜大了眼睛。顧偕深從褲兜里掏出黑色眼罩,往溫宛頭上一戴,視線被阻,黑暗中,溫宛聽到有人在叫救命,更多的人聲嘶力竭地喊“開槍啊”。“抱緊我?!?/br>溫宛收緊自己的手臂,將臉貼在顧偕深的懷里。體型比油罐車還要大上幾倍的巨大蠕蟲,利用頭部將安全屋特制的地板貫穿。它張開嘴,整個口腔內(nèi)布滿密密麻麻的鋒利巨齒,極其輕易便將支撐的墻柱咬碎,布滿灰綠毒液的巨大蟲身瘋狂扭動,安全屋就跟一塊豆腐似的,號稱百年堅固的樓體從中間被攪得稀碎。顧偕深抱著他沿著外墻一躍而下,七八層的高度,顧偕深踩在掉落的墻體上借力躍起,溫宛耳邊都是呼呼的風(fēng)聲,突然失重的感覺,讓他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身邊是各種掉落的重物,和戛然而止的慘叫聲。顧偕深終于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抱著溫宛朝空間車跑過去。“阿深?!?/br>季則不知從哪兒鉆出來,他受了點輕傷,腦袋上都是血,季則伸手摸了一把,發(fā)覺不是自己的,松了口氣,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脫臼了。因為傅夏,他被迫前來軍部接受詢問,軍部認(rèn)為季則跟傅夏的關(guān)系太過親密,算是將他列入了嫌疑人的行列,關(guān)了幾天禁閉,剛剛出事那會兒,他才從禁閉室里逃出來。“咔嚓”顧偕深抓著季則的手臂,替他復(fù)原。軍部的正在追擊他們,不斷朝他們開槍掃射,哪怕后面還有更大的危險,也不回頭看。“你先帶他走,開我的車?!?/br>溫宛想摘下眼罩,顧偕深說:“不許摘下來?!?/br>“坐穩(wěn)了?!奔緞t猛地一踩油門,空間車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將軍部安全屋的大門撞飛。季則不敢松油門,也不知道開出去多遠(yuǎn),總感覺有點什么不對勁。他抬頭看了眼,似乎沒什么異常,反正在大霧里面什么都看不見。溫宛偷偷摘下眼罩,季則說:“小美人,你怎么不聽阿深的話,快戴上……”他話還沒說完,空間車就被用力撞飛。-溫宛是被凍醒的,醒來發(fā)現(xiàn)空間車后半部全都沒了,車頭碎了一半,他卻還好好的坐在車座上。他沒受傷,就是鞋子被什么東西腐蝕過,腳背就跟被火燎過似的,他忍著陣陣灼痛,看了下旁邊的季則。季則昏了過去,腹部有個很大的血洞,噴濺出來的血水,弄得整輛車?yán)锒际?,溫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看到季則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他解不開安全帶的死結(jié),做了一個極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