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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宛抓住了手腕,溫宛頭一次不再慢吞吞的,抱住顧母的胳膊,不讓她開槍。“糯糯,小心?!?/br>混亂中,顧母還是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溫宛的額頭飛出去。溫熱的血液從傷口涌出,顧母一下從昏沉中猛然驚醒,看到溫宛額頭上的血,嚇得魂飛魄散。“糯糯,打中哪里了,快跟mama說打中哪里了!”溫宛痛得不行,他細細抽氣,伸手摸了一下臉,有血,以為自己被子彈打中了頭,眼淚吧嗒掉下來,跟顧母說:“頭有點疼?!?/br>光線太暗,顧母看不清到底傷得有多嚴重,她的手都開始顫抖。溫宛說完話,就軟軟倒下。顧母抱住他大聲哭喊,“糯糯!”-第一聲槍響,顧偕深就聽到了。那時他正處在夢魘中,意識清醒,身體卻不能動彈,他可以清楚地聽到溫宛叫他,看他沒反應,溫宛才一個人下樓去了。顧偕深不斷嘗試讓自己醒過來,每次坐起身,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還躺在榻榻米上。過了很久,他才真正睜開眼睛,伴隨清醒而來的,還有嗡嗡的耳鳴聲。顧偕深感到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重影,在他面前不斷重組融合。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小花園,看到顧父倒在一片血泊中。顧偕深有點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里,還是現(xiàn)實,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已經(jīng)從夢里醒過來。顧父的身體動彈了一下,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喘息。顧偕深快速檢查了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止血包扎。顧父恢復了點意識,跟他說:“你mama拿著槍跑了,我讓溫宛跟著她后面?!?/br>這意味著顧偕深得盡快找到他們,他打開手電筒,跟著地上的血跡,來到顧宅外面。溫宛和顧母出去都沒帶手機,天這么黑,連他都不知道溫宛和顧母會走出多遠。就著這時,顧偕深再次聽到了槍響。顧偕深朝著槍聲的方向狂奔過去,遠遠聽到顧母撕心裂肺的哭聲:“糯糯!”他的心神差點亂套。顧偕深沖進大霧里,很快找到了人,用手電筒一晃,照到溫宛倒在地上,他沒有動靜,顧母抱著他不停哭喊。看到顧母渾身都是血,顧偕深差點站不住,深深吸口氣,蹲下去看看情況。顧母哭著說:“阿深,怎么辦,糯糯可能中槍了?!?/br>顧偕深用自己的外套包住溫宛,手電筒朝溫宛額頭上照了照,還好,只是擦破了皮,他是因為太痛才哭得閉過氣。“他沒事,您別哭了。”顧母哭著說:“怎么會沒事,我怎么叫,糯糯都沒有反應。”顧偕深撥開溫宛的劉海,讓她看看溫宛額頭上的傷口,“您沒打中他,因為子彈是擦著這里飛出去的?!?/br>顧母撲過去仔細一看,溫宛的額頭上,沒有她想象中可怕猙獰的傷口,只有一點擦傷,饒是如此,也讓她后悔不已。自己迷了心竅,差一點點,就鑄成此生大錯。顧偕深將溫宛抱起,顧母從旁邊扶著,三個人一起回了顧宅。-溫宛感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顧偕深坐在床邊看著他。看到顧偕深一臉憔悴,他還有點驚訝。然后他終于想起,在自己昏倒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溫宛問他顧母的情況如何。顧偕深說:“她沒事的。”溫宛醒來沒一會兒,看看天色,問道:“顧先生,我睡了有多久?”顧偕深輕聲道:“四天。”溫宛一聽說自己睡了整整四天,頓時什么瞌睡都沒了,想立刻起床。顧偕深拉著他說:“再陪我躺一會兒,這些天守著你,我都沒睡覺?!?/br>溫宛不同意,說:“顧先生,我還有工作?!?/br>顧偕深抱著他不松手:“來得及的,不是晚上才開始嗎。”他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簡單地跟溫宛說了下,顧父傷勢不輕,接受手術以后,前天早上才醒過來,所有人都慶幸,那顆子彈沒有傷及到他的內臟。但他畢竟上了年紀,失血過多,還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顧母隨著他前往江南分部散心,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顧母開槍打傷顧父,是絕不能傳出去的消息,對外只說是顧父身體抱恙,需要靜養(yǎng)。他不擔心顧母和顧父再起沖突,在他們離開好幾天之后,溫宛依舊昏迷不醒,讓顧偕深分外緊張。醫(yī)生檢查過后,說是沒事,讓他再耐心等等。溫宛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顧偕深也在煎熬中等待了許多天,才等來溫宛睜開眼睛。他實在太累,抱著溫宛很快就睡著了。第88章今天吃糖了嗎(八十八)大霧彌漫,風聲逐漸靜止,他站著海岸邊,望著頭頂上的一群海鳥,它們在黑色濃霧里無聲盤旋,遲遲不肯離開。溫宛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濃霧深處,一座連綿起伏望不到頭的巨大山脈,正緩緩沉入海中。海面下是更加龐大的黑色身軀,這是一個活著的生物,露出水面的部分,只是它rou翼外沿的一小部分,任何人看到它,都難以準確描述出它的外型。巨大的,黑色邪惡之物。誰也無法直視它的真實一面,有幸發(fā)現(xiàn)它的人,也只是留下了這么一句話。溫宛被它拖入了海中,他低頭看著腳底下龐大的黑影,沒有反抗。從海水深處伸出幾只觸手,這些靈活柔軟的觸手,將他的身體輕輕纏住,觸感有點涼。海水深處那雙巨大的黑色瞳孔,靜靜地注視著他。被觸手撫摸,在溫宛的夢里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通常他都會被這些東西拖入深海,只是第二天想不起來,他也很少回憶自己的夢境。和顧偕深關系惡劣的時候,做夢就異常頻繁,后來才好了些,睡一覺起來沒有那么累。做夢做的累,身體是他的,他自己知道,每次做了那種光怪陸離的夢,一晚上都白睡了。溫宛用腳蹬了一下,朝海面上游去,然而腳踝被觸手纏住,它們從衣服的下擺鉆進去,輕輕撫摸著他的后背,帶來陣陣輕如羽毛撩撥的癢。“嗚……”溫宛睜開了朦朧的睡眼,他出了很多汗,渾身濕噠噠的,就好像在汗蒸房里待了幾個小時一樣。連眼淚都熱出來了,溫宛擦擦臉上的淚水,從顧偕深懷里掙脫。剛一下床,腿一軟,就跪倒在地毯上,難以啟齒的部分,涌出的熱液順著褲管滴落到了腳背上。從結婚以來,溫宛的身體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