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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車上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人能看到血臉老太太,但萬俟林木可以,所幸萬俟林木天生沒有恐懼感,看到血臉老太太,和看到普通老太太沒什么太多差別。萬俟林木的眼睛特殊,因為這件事,曾有很多和尚道士,看到萬俟林木就嘖嘖稱奇,說他天生慧根慧眼,甚至有人想要化了他去修行的。一個大和尚斷言,如果萬俟林木不拋卻塵世,與他同去修行,必然會被百惡纏身,墜入地獄,萬劫不復!萬俟林木對什么事都可有可無,但唯獨對錢,一直興致勃勃,塵緣未了,怎么可能潛心修行?叔叔給萬俟林木請過一個“護身符”,說是白硨磲石手鏈,十三顆白骨一般的硨磲石,中間串著一個許愿的漂流瓶,據(jù)說是大師開過光的,只要隨身佩帶,“百毒不侵”。萬俟林木整理了一下袖口,將硨磲石手鏈掩藏起來。自從戴上這串手鏈,的確百毒不侵,就比如剛才的血臉老太太,倒是省了很多麻煩。不過萬俟林木不是修行人,這硨磲石手鏈也是時靈時不靈,萬俟林木能確定的是,手鏈最多一天用一次,多用肯定不靈。一點四公里。萬俟林木腿長,步速穩(wěn)定,走了不到二十分鐘。夜色沉沉,時間雖不是太晚,但這郊區(qū)的夜色,莫名要比市中心黑暗,也更為寧靜。“嘶啦——”“嘶——”“嘶啦嘶啦!”萬俟林木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類似于游樂園大門的拱門,兀立在自己面前。黑漆漆的夜幕,左右相聚二十米的地方,兩座對稱的黑色鼓樓拔地而起,鼓樓中間橫跨一座拱橋,沒有月光的月色下,讓這座拱橋有一種奈何橋的錯覺。偏偏拱橋兩面鑲嵌著,與鼓樓古樸之風,格格不入的巨型霓虹燈招牌。五顏六色。色彩斑斕。斑斕的好像鄉(xiāng)土版七仙女下凡……霓虹燈招牌發(fā)出“嘶啦啦”的電流聲,漏電似的極速閃爍,將整片大地照的忽明忽暗,鬼片特效十級。“開心……場?”萬俟林木一臉木然,平靜的站在拱門之下,看著頭頂閃爍的招牌。霓虹燈四個字,不過倒數(shù)第二個字掉了大半,幾乎看不清楚,只剩下一個撇捺。“開心牧場?!?/br>萬俟林木又念了一遍,這次順當了不少,低下頭來,對著叔叔寄給自己的信件,核對了一遍。果然是開心牧場。萬俟林木確認之后,抬步從鼓樓拱橋,與巨大的霓虹燈招牌下面穿過,走入“牧場”……牧場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萬俟林木也不想天黑來郊區(qū),但叔叔的信寄得很急,今天又恰好是最后一天交付牧場的期限,過了今天,恐怕就沒有人跟他對接,很多事情都會變得麻煩。萬俟林木一直往里走,霓虹燈招牌之后十分空曠,二十米左右,有一個保安警衛(wèi)廳。萬俟林木快步走過去,探頭一看。空的。警衛(wèi)廳亮著燈,昏暗的燈光,從遠處看來,幾乎忽略不計。“吱呀——吱呀——”一盞古老的,九幾年盛行的老式吊燈,懸掛在亭子里的房頂上,忽悠忽悠小幅度搖曳著,投下暗淡昏黃的光色。破舊木頭桌上,擺著一搪瓷缸熱茶,還冒著煙氣。“有人在么?”萬俟林木往警衛(wèi)廳里看了看,喊了一聲。沒有人。“滴——答——”“滴——滴——答——”“滴答——”萬俟林木靠著警衛(wèi)廳等了很長一會兒,聽到一陣陣滴水聲傳來,又不像是滴水。因為水聲不會這般粘膩。“嗖——”郊區(qū)的夜風,卷著粘稠的滴水聲,“滴答滴答”的敲擊著夜色。只可惜……萬俟林木從來沒有恐懼感,如果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嚇得想要上廁所,而萬俟林木只是將兜帽復又戴在頭上。自言自語:“有點冷。”除了水滴聲,還伴隨著“簌簌”的輕響,類似于腳步聲?萬俟林木朝著響動的方向看過去:“有人么?我是來對接的?!?/br>黑暗中,無人回答。萬俟林木表情冷淡,按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午夜十一點半。他已經(jīng)等了許久,沒有耐心再等下去,抬步順著腳步聲與水滴聲往“牧場”深處走去。“有人么?”牧場里面沒有田地,沒有牲畜,空曠曠的。一座類似于工廠的二層小樓,立在萬俟林木面前。小樓仿佛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方孤島,四周都是未開墾的原始沙土。唯獨孤零零一串腳印,蜿蜒著,崎嶇著,蔓延向前。卻不是萬俟林木的腳印。那串腳印朝向小樓而去,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萬俟林木順著腳印往前走,穿過濃霧,終于看清了那工業(yè)風的小樓,上面貼著三個黑體大字。——辦公樓!這算是找對地方了?“叩叩!”萬俟林木沒有猶豫,敲了敲門,將鐵門推開。“吱——呀——!”門軸生銹,推開鐵門的聲音,仿佛扭斷了誰的脖子,公鴨嗓一般叫著,令人頭皮發(fā)麻。萬俟林木卻沒有半點不適,也沒有脊梁發(fā)涼的感覺,推開鐵門與推開廁所門,根本沒有太大區(qū)別。“歡迎光臨!”鐵門推開的一剎那,清脆的童音驟然響起!童音僵硬,呆板。卻不知童聲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啪!”“噼噼啪啪啪——”小樓里的燈光相繼亮起,萬俟林木抬頭去看,與警衛(wèi)廳同款的老式吊燈,不同的是,辦公樓里的燈應該是聲控燈。萬俟林木推門的響聲有些大,觸動了這些聲控燈。燈光亮起,將整個辦公樓內(nèi)的場景打得無處遁形。小樓不大,但內(nèi)部裝修極度簡潔,與其說是辦公樓,還不如說是一座空曠的倉庫。整個一樓沒有任何布置,空蕩蕩的,只剩下工業(yè)風的鐵皮墻。抬頭看去,能順著天井直接看到二層,甚至是辦公樓的房頂。房頂一條條,橫七豎八,是犬牙交錯的檁條。錯綜的檁條好似怪獸口中多排的獠牙,聲控燈就垂在這些獠牙上,“吱呀吱呀”的晃,“嘶啦嘶啦”的閃。“啪!”一聲電流之后,整個公辦樓的聲控燈瞬間憋掉。并非自然熄滅。萬俟林木跺了跺腳,果然是燈泡憋了,聲控燈怎么也亮不起來。“嘭?。?!”與此同時,公辦樓的大鐵門發(fā)出一聲巨響,猛地閉合,阻斷了最后一絲光線,將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