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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找到明確的目標(biāo)。如果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被否定,那這個人也就離死不遠(yuǎn)了。林微無法抑制地心疼。他匍匐下身體,用最無害的姿勢慢慢靠了過去。也許這樣做并沒有什么意義,但做了就比沒做好,林微不奢求自己能夠幫這位讓人心動不已的alpha度過難關(guān),他只是想讓這個alpha稍稍舒服一點。這世上沒有什么比掙扎的內(nèi)心更令人痛苦。上將很敏銳,即便在失魂落魄如瀕死困獸時,他依舊敏銳。那股熟悉的百合香甫一靠近,他就命令道:“出去,你不該來這里?!?/br>嘶啞的嗓音如砂紙摩擦金屬一般難聽,帶著極端忍耐與渴求,仿佛一個即將渴死餓死之人天將大餐。可惜林微不打算聽從命令:“您無權(quán)讓我出去,我不是您的士兵。”他四肢著地,終于來到了上將面前,著地的手掌被金屬變得冰涼,卻是降溫的首選。那是一雙和云朵一般柔軟的手,即便皮膚并不十分光滑,薄繭摩挲在皮膚上,卻給人無與倫比的真實感。上將的腦袋被輕輕捧住,那股涼意同主人的信息素一樣沁人心脾,□□的精神海似乎都有一絲平復(fù)。他努力睜開眼,卻正好和林微對視。蒼白的燈光下,林微的五官都疏淡了起來,他本來就很白皙,頭發(fā)是淺黑偏黃的,眉毛也是淡淡的,天然細(xì)彎,鼻頭圓鼓鼓的,整張臉最生動的就是他的眼睛以及,嘴唇。健康的淺粉色如同涂著潤油一般勾人攫取。顧長闌復(fù)又閉上了眼睛,他不得不聚精會神地再次對抗發(fā)生巨大波瀾的精神海,那里掀起的滔天巨浪似乎要把他的腦海拍碎,而后如同劫掠的殘暴蟲族一般沖上他的身后,撕咬他的愛人和想守護的人。可是這樣的敵人,正是他自己。林微輕輕嘆氣,他跪坐到地上,解開自己的防護環(huán),百合香氣猛然濃烈散開。他無法用言語打動這個alpha,那就只好用行動來說明自己的想法。他的alpha是軍人,是上將,在軍隊里萬人敬仰,是第一軍團的擎天大樹。他必須要克制,要有禮,要指揮將士作戰(zhàn),要以身作則,要在所有人情緒低落時振作士氣,要在群情激奮時公平公正,他還要時刻保持自己的理智,因為他的一個命令決定著千萬人的生死。他被很多人需要,被很多人倚仗,也被很多人束縛。一場戰(zhàn)事的結(jié)束,可能只是另一場戰(zhàn)事的開端。林微卻希望,這樣一個疲累的人在天性發(fā)作時,偶爾也有一點時間放松自己。他,林微,一個裁縫,做不了太多的事。唯有一件事,是別人所無法代替的,那就是他是這位alpha的合法伴侶,是法律承認(rèn)的,是社會公認(rèn)的,可以讓這位alpha為所欲為的omega。你瞧,天性就是這么神奇,緣分也就是這么奇妙。因為從五年前,他們就綁在了一起。“我允許你對我做任何事,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這是法律賦予你的權(quán)利,是婚姻締結(jié)的義務(wù)。”林微俯下身體,把自己送上,“我不會要求你給予回報,也不會寄予期望你給予回報?!?/br>“你要記住,我是自愿的,你無需負(fù)責(zé)?!?/br>瀕臨失控的上將眼睛猛然睜大,瞳孔劇縮。——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這顆星球的氣候雖然溫暖濕潤,通常在一段時間里會陰雨連綿,但目前,戰(zhàn)事持續(xù)了多久,就多久沒有下雨。現(xiàn)在,它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溫柔連綿,把天地之間交織成了一整塊布。指揮艦的另外一端,聚集了許多人,但沒有說話,也沒有交流的意思。肖熠背對著星圖,那塊超巨型可以監(jiān)控整個基地的晶屏早已被關(guān)閉,此時正無聊地轉(zhuǎn)播著外面的雨天。他把眼鏡摘了下來,用眼鏡布擦拭,仿佛眼鏡上也沾上了雨。陸霆沉默著,他怔怔看著晶屏上的雨幕,心中百味陳雜。他既不知道他將林微帶到軍隊里來做的是對,亦或是錯,也不知道現(xiàn)在他這般沉默,又是對或者是錯。肖熠擦完眼鏡重新戴上:“我想起了一個故事?!?/br>陸霆錯愕,這時候講故事?“是古地球流傳的一個故事,說悲天憫人的神明有一天見到了一只餓得快死的老虎,他原本可以選擇將老虎殺死,把rou分給需要食物的平民,但他沒有這么做,他選擇割下自己身上的rou,送到了老虎嘴邊,救了老虎?!?/br>肖瀟聽不懂,他很茫然:“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救老虎?和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沒有意思,也沒有關(guān)聯(lián)。”肖熠攤攤手,“只是想起了這個故事?!?/br>神明是否存在并不可考,他或許存在,存在于那些從來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且也從不避諱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努力,但又有底線的人身體里。萬物存在都有意義,神明從不偏袒某一方,只是那只老虎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便去拯救而已。陸霆把注意力轉(zhuǎn)回了雨幕,也許肖少將說的對,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禁懷疑。曾經(jīng)的古地球故事已經(jīng)散逸丟失,他們只能從只言片語當(dāng)中窺得一星半點。誰也不知道真正故事的原意,就像他們也不知道,犧牲一個弱小的omega去撫慰他們最敬重的人是否正確,是否已經(jīng)違背了他們從穿上這身黑色制服就被賦予的意義。不知何時,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恒星的光芒穿透開層層云霧,照射上這顆被臨時征用的星球。肖熠掃視所有人:“都振作起來吧,我們的職責(zé)還沒有完成,神明從來不是別人,他只能是我們自己,想想我們存在的意義,外敵還在談判桌上嘵嘵叫喚,威脅我們生存的邪惡還蟄伏在黑暗之中伺機出動。”“有些人值得被拯救,而有些人值得被毀滅。”“出發(fā)!”“是!”艙室里驀然爆發(fā)出一陣雄壯的嗡鳴,和外面熾烈的恒星一起,光耀這片土地。——林微覺得在自己要化掉了,好像小時候父母為了哄他開心,咬牙給他買的冰淇淋在陽光照耀下變成了一灘水似得。問他感覺,就是心痛。不止心痛,是哪里都痛,想遮擋住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他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頓似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腦袋里一陣一陣的刺疼,仿佛學(xué)徒時期被笨拙的手法不停刺破手指。好在這種感覺沒有存在太久,伴隨著腳步聲,一片陰影遮擋住了他,熱燙的身體瞬間被解救了。若非張不開嘴,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