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錢請了私家偵探，顏方玉的幾個親戚，挨家挨戶都跑過了，沒找著人。5月25日把尋人啟事悄悄貼了出去，價格開得挺良心，找到人獎勵100w。到底是土豪，比咱們懸賞嫌疑人還財大氣粗?！?/br>
“但這事兒太巧，康成確實有重大嫌疑?！苯苏种形募?，“夏熠，你去問問城規(guī)院，帶人排查一下哪個井蓋掉人了，我這邊再帶一組去查康成?！?/br>
當(dāng)時夏熠一口應(yīng)下。

然而……

等夏某人給城市設(shè)計院打完電話回來，臉上大寫著生無可戀：“我艸，我給你們講個鬼故事。燕安城總共有50萬個下水井蓋，涉及管理單位16家，刺激不刺激？”

大約是夏熠這個表情太過委屈，活像一只被塞了高數(shù)題的哈士奇，看得邵麟忍不住輕笑一聲。

夏熠正在懊惱：“你笑什么笑！我和你講啊，現(xiàn)在咱們可是一個小組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你別想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要是今晚你熠哥哥完成不了任務(wù)，臭弟弟你也別想著吃飯?！?/br>
邵麟手里轉(zhuǎn)著的筆，“啪”一聲擱在桌上，挑眉：“如果我能呢？”

夏熠輕蔑地哼了一聲：“如果你能？如果你能，那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親哥！”

邵麟嘴角難以察覺地一勾，扭頭去看閻晶晶的電腦。屏幕里，光地圖加載就花了半天的時間。

“來，我們先把污水管道全部去掉，”邵麟的語氣不急不緩，好像半點都沒覺得這是什么難事，“咱們就看雨水管道。”

夏熠嘴里不服氣地哼哼：“這我也知道！”

邵麟移了移光標(biāo)：“這里是顏方玉卡住的篦子，排除所有下游的井蓋，再排除上游所有不通過這個篦子的井蓋。話說，過濾篦子地圖上有顯示嗎？”

“我調(diào)調(diào)看，應(yīng)該是有的……”

“篦子出來了?？梢?，那繼續(xù)排除，落水后會被其它篦子卡住的井蓋?！?/br>
邵麟翻了翻排水系統(tǒng)的3D說明圖，又補了一條：“五年前燕安市排水系統(tǒng)翻新了，多加了幾條雨水管道，新的這一系列編碼K字開頭，雨水井自帶鋼筋濾網(wǎng)，所有帶K的也可以排除了，人漏不下去。”

這么一頓cao作下來，可疑的井蓋依然還有8000多個。

閻晶晶一臉期待地扭過頭：“邵老師，然后呢？”

邵麟沉默片刻，扭頭指示夏熠：“你去給市政打個電話，問一下最近10天內(nèi)關(guān)于未閉合井蓋的投訴?！?/br>
“哈、哈、哈、哈！”夏某人惡劣地大笑兩聲，“你也不知道了吧！”說完把一瓶“六個核桃”重重擺在邵麟面前。

邵麟：“……”

管道被這么劃分開來后，其實已經(jīng)成功避開了一整個西區(qū)，井蓋完全分布于燕安城北面與東面。這與邵麟之前的猜想相符，顏方玉會主動避開SweetHeart公司所在的CBD區(qū)域，祝蘿所住的小區(qū)，她經(jīng)常去的SPA、美容院——這些可能會被人認(rèn)出來的地方。

顏方玉自己的身份證就放在家里，而隨身也沒有帶什么偽造的身份?？涩F(xiàn)在，什么樣的酒店不需要刷身份證？那么，她只能找一些不查身份證，或者可以隨便糊弄過去的民宿、小旅館……

那些魚龍混雜，以流動人口為主的城中村。

邵麟思忖著——他可以大膽地，直接把區(qū)域選中這些城中村嗎？顏方玉很有可能只在這些區(qū)域內(nèi)小規(guī)模活動，甚少外出。然而，哪怕這樣算，地圖上也還剩下三片可疑的社區(qū)，那依然是一千多個井蓋。

這個時候，夏熠帶著投訴名單回來了：“現(xiàn)在咱們市容規(guī)范好著呢，沒蓋口兒的，就只有7個投訴，位置我都記下來了，看看有沒有重復(fù)。”

結(jié)果一比對，半個重合都沒有。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可能顏方玉掉進(jìn)了一個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井口。也可能后來那個井蓋被人合上了，卻沒有打電話通知市政。也有可能，顏方玉壓根就不是自己掉進(jìn)去的。

夏熠抓抓腦袋，覺得姜沫簡直給了自己一道送命題：“現(xiàn)在咋整?。可劾蠋?，你和我哥之間，好像還差了8000個窨井蓋?！?/br>
邵麟眉心微微蹙起，語氣淡淡的沒什么情緒：“別急?！?/br>
“別裝了，啊？不行就不行，我又不會笑你?！毕撵谡?，“挺晚了，你兩累不累，累了去休息會吧，我看這大海撈針的，也急不來?！?/br>
邵麟用手拖著下巴，食指蹭在鼻尖下，暫時陷入了沉默。半晌，邵麟緩緩開口：“晶晶，剛你說康成嫖娼被約談的事，被公司公關(guān)壓了熱搜？”

“對，沒錯，這個簡直太惡心了！”

邵麟打開電腦，隨便搜了幾個關(guān)鍵詞：“那有沒有什么微博用戶，前幾天特別頻繁地在抗議表示不滿？”

閻晶晶詫異地睜大眼睛：“這我倒沒關(guān)注過。不過，我可以寫個代碼搜一搜?！?/br>
閻晶晶寫碼的速度可謂分局一絕，很快，她就用python寫了一個爬蟲程序，把與“康成同行嫖娼被抓”一事相關(guān)，熱度最高的幾個新聞博評論全給扒了出來。

邵麟說：“正常人可能看完新聞，評論一次就不再評論了，哪怕和網(wǎng)友吵起來，也是在同一個新聞下撕逼。但顏方玉不一樣，她很有可能在每個新聞下都評論了。找活躍度高，而且評論了最起碼三篇同內(nèi)容、不同發(fā)布方的用戶。”

結(jié)果這么一扒，滿屏的水軍與營銷號。

閻晶晶笑瞇瞇的：“邵老師平時不怎么玩微博吧？”

邵麟：“……”

“別急，這些用戶里，5月29——呃，給郁敏個容錯吧——5月30號以后，再也沒有發(fā)過貼的，有幾個？”

“18個！”

“一直都在罵康成的呢？”

閻晶晶眼睛一亮，突然激動了：“就一個！ID小小小蜜蜂！”

邵麟一打響指，又使喚起了夏熠：“快去，查IP?！?/br>
IP是流動的，雖說無法定格到具體的坐標(biāo)，但是可以模糊地圈出一片區(qū)域。最后，閻晶晶將這個IP區(qū)域范圍，與窨井蓋地圖一覆蓋，只有城北的一座城中村“駱村”與其完全嵌套。

凌晨兩點，邵麟微微一笑：“現(xiàn)在還剩下幾個了？”

閻晶晶歡呼：“97個?。?！”

夏熠懵了：“臥槽？！”

“明天去駱村走一走，帶一隊人拿照片問問，再看看哪個井蓋近期有被打開過的痕跡?！闭f著邵麟仰起頭，看向夏熠，鎖骨到脖子拉開一道漂亮的線條。

邵麟有點困了，說話不像平時那么過腦，他微微瞇起雙眼，整個人顯得慵懶而優(yōu)雅：“夏警官，叫聲哥來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窨井蓋的數(shù)量我瞎編的，比例可能不正確。光上海吧，有人說500w有人說50w，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