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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息后,他緩緩抬步,徹底走出了黑暗,整張臉都呈現(xiàn)在月光下。邵景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劍眉下一雙虎目,面目輪廓棱角分明且深邃,帶著一抹鋒利。某種時而精光閃爍,眼底藏著一抹復雜和冰冷。邵景在看清這人模樣的時候,腦中突然一陣刺痛。那痛感強烈到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頭,眉心緊緊皺在一起。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痛呼出聲。“你怎么了?”何固見邵景突然抱著自己的頭一臉痛苦的模樣,頓時臉色一變,快步上前將人扶住。邵景搖搖頭,想說自己沒事,但頭太痛了,他咬緊牙關(guān)跟頭痛做抵抗,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用來開口說話。最后干脆眼睛一翻,直接暈倒在了何固的懷里。何固見邵景暈過去了,臉色大變,終于露出驚慌的神色。“喂!你怎么了?喂!邵景!”邵景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何固的懷里,臉上依舊布滿痛苦的神色,臉色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這一看就不像是裝的。何固慌了,單手將人固定在懷里,抬起另一只收放進嘴里,發(fā)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后。將邵景直接打橫抱起走到門邊。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片刻后,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頭兒!”們外站著一個同樣穿著衙役服的捕快,是白日里跟在何固身后的那個小捕快梁業(yè)。“先離開再說!”何固沒有給梁業(yè)開口的機會,抱著邵景直接離開。梁業(yè)在看到何固懷里抱著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傻了,聽到何固的話之后,下意識地點頭,將門重新鎖上之后趕緊跟上,一起離開了張府。回到何固的府上之后,梁業(yè)才回過神來,驚悚地看著何固懷里的邵景。等到何固將邵景放到床上之后,梁業(yè)才急吼吼地問道:“頭兒!這人是誰?。吭趺磿阋黄饛膹埜鞘Ц`現(xiàn)場里出來?還有還有,他這是怎么了?難道是被頭兒你給打暈了?”“閉嘴!”何固回頭冰冷地瞪了梁業(yè)一眼。梁業(yè)立馬閉嘴,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何固收回目光,開口道:“此事不要聲張出去,去找個大夫過來給他看看。”“?。俊绷簶I(yè)傻眼,看了一眼床上的邵景,“這大半夜的你讓我上哪兒找大夫???”“去找?!焙喂滩⒉幌肼犃簶I(yè)的理由,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梁業(yè)噎住,撓撓頭,認命地出去找大夫。頭兒真會難為人,這大半夜的找個大夫哪兒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重點是,還要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找到大夫。這不是更加難為人嗎?第296章偷心(5)梁業(yè)最后真的帶回來一個大夫,而且還是個胡子花白,只穿了一身中衣的老大夫。老大夫被梁業(yè)抗在肩頭,神智不太清醒的樣子,就跟被人打暈了似的。何固被梁業(yè)這造型嚇了一跳,驚疑地看著他:“你把人怎么了?我是讓你去請大夫,不是讓你去犯法的!”“啊?”梁業(yè)一怔,連忙解釋道:“不是!這不是你讓我去請大夫嗎?可這時候哪兒還有醫(yī)館開門兒?。课冶闳グ俨萏?,把胡老先生給帶來了?!?/br>“胡老先生?”何固驚訝地看向梁業(yè)肩頭上扛著的老者,這一瞧,還真是百草堂的胡老先生。此刻老先生趴在梁業(yè)的肩頭,雙目緊閉,像是暈厥過去了似的。“你對胡老先生做了什么?”梁業(yè)一臉無辜地看著何固:“啊?我什么也沒做啊。”說完之后反應(yīng)過來何固話里的意思,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頭兒你想哪兒去了!老先生是睡著了!不是我打暈了!”“睡著了?”何固一怔。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偶爾發(fā)出的低沉的呼嚕聲。何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快把老先生放下來,這么扛著多不舒服?!?/br>“哦,好!”梁業(yè)將老先生從肩膀上放下來,扶著老先生靠在自己身上站好,輕輕喚道,“老先生?老先生!醒醒!”胡老先生迷迷糊糊睜眼,先是一臉迷糊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而后打了人個哈欠,這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沖著梁業(yè)狠狠一頓捶。“你個瓜娃子!啷個叫你半夜三更闖醫(yī)館的?”一邊捶一邊罵,“你是急著去投胎還是怎么的?衣裳都不讓老夫穿好!”“誒誒誒!不是……老先生您聽我解釋!哎呦喂!老先生你先別激動??!”梁業(yè)一邊躲閃,一邊試圖解釋。然而老先生并不想聽他的解釋。何固站在一邊摸著自己的鼻子,默默地欣賞了一會兒梁業(yè)的狼狽。見差不多了才出生阻止。“老先生息怒,是我讓梁業(yè)去請老先生的,我有一位朋友突發(fā)惡疾,我一時心急便讓梁業(yè)去請大夫,卻不想梁業(yè)竟然如此粗魯將您給帶來了?!焙喂桃贿吔忉專贿叞彦佭€是甩給了梁業(yè)。偏梁業(yè)是個傻的,居然沒聽出來何固甩鍋給他,還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頭兒讓我去請您的!”胡老先生沒忍住沖著梁業(yè)又是一拳:“老夫晚些時候再跟你算賬!”“呃……”梁業(yè)委屈,怎么還跟他算賬???何固抿嘴,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教訓完梁業(yè)之后,老先生這才看向何固,目光沉著,帶著一抹探究:“說說吧,你又是怎么回事?這三更半夜的折騰我一個老人家,究竟是為了誰?”何固跟百草堂的關(guān)系向來不錯,胡老先生更是將何固當成是自己的小輩看待。只是何固向來很懂分寸,從未做出過如此出格的事情。此次倒是讓胡老先生有些意外。何固趕緊領(lǐng)著胡老先生來到床邊,撩開床帳對老先生道:“老先生快給他看看!他方才突然就捂著頭暈了過去,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胡老先生看清床上的人之后,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他原以為讓何固如此著急尋他來的是個女子,卻不想竟是一名男子。且這男子長得還不是一般的好看,若非身上著男裝,他怕是當真會認作女子。為此,老大夫還驚疑地仔細端詳了一番床上之人的模樣,待確定此人的喉結(jié)是真的之后,才確信了此人是男子。胡老先生也沒廢話,走上前在床邊坐下,伸手搭上邵景的脈搏。何固見狀沒敢上前打擾,退后幾步對梁業(yè)低聲說道:“去找一件披風來,給老先生披上?!?/br>梁業(yè)先是一愣,而后看到胡老先生身上的中衣,立刻懂了,轉(zhuǎn)身出去給老先生找披風。這大半夜的頭兒要大夫,可這整個鎮(zhèn)上的醫(yī)館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他想找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