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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情頓住,他猶豫了。是的,他還是舍不得他的溫度。“我沒有喜歡過人......”徐幻森的氣息噴在他的后頸,每吐出一個字就擦在他的皮膚上,“我不知道該怎么喜歡人,你愿意陪我試試嗎?”當(dāng)徐幻森說完最后一個字,齊情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轉(zhuǎn)身,手掌朝上,示意徐幻森交出手機。徐幻森一頭霧水,卻還是照做。齊情迅速調(diào)出自己的微信對話框,設(shè)置了星標(biāo)置頂,然后再把自己的電話名稱備注換了。“Master?”徐幻森有些不解地盯著齊情新改的備注名稱。齊情挑挑眉,“你不是要我陪你怎么談戀愛嗎?稱一聲大師不為過吧。”“什么?”徐幻森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心忖,這也太中二了吧。“笑屁!”雖是這樣懟,齊情也跟著揚起了嘴角。“不生氣了?”徐幻森伸故作輕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齊情哼唧一聲,扭過頭,裝作看別處,“那要看你之后怎么表現(xiàn)?!?/br>“那就要你教教我啦,齊、齊大師。”徐幻森故意逗他。齊情決定大度一點,畢竟,自己也算守得云開見月明,至少撬開了徐幻森慣性偽裝的外殼。“談戀愛的第一要點,就是要有儀式感,”齊情頓了一下,有些磕巴道:“那、那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戀、戀愛的第一天,你要記好了。”徐幻森一呆,現(xiàn)在就要進入狀態(tài)了嗎?他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行吧,你說了算。”誰叫自己先開口的呢。那晚的氛圍確實把徐幻森攪懵了,他想也沒想地說了驚世駭俗的句子——他問齊情,你要跟我試試嗎?這個試不是別的,談個戀愛試試。戀愛,在他看來,最不值得付出時間和精力的游戲。而他如今,也要一頭栽下去了嗎?他感到膽怯。除此之外,大概還有齊情告訴他,韓煒——斯汀格——他追逐的偶像,竟然是這家伙的爸爸。就像被毫無章法的組合拳打亂,盡管都是三腳貓的功夫,直直襲擊過來,卻還是無法招架。但他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色迷心竅。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肌rou記憶都在蘇醒,他不想就此打住,同齊情分手,他想占有他,汲取他的體溫。他決定再怪一部分到齊情頭上——如果這家伙不是那樣招人,對除他以外的人笑得那樣甜。甜得他的心為之一堵,郁郁了整晚。那晚分手后,倆人幾乎隔了一周才見面??刹灰娒娌⒉淮硎?lián),齊情早晚電話必到,間插著一些無聊的微信,無非就是分享日常,順帶打打嘴炮。徐幻森以前沒同人這般熱絡(luò)過,有些時候忙過頭,幾乎忘記回復(fù)。齊情倒也不怒,只是撒嬌似地對他說,讓他下次好好補償他。徐幻森經(jīng)不住這樣的耍無賴,只能應(yīng)好。心里卻想,這談了戀愛果然不一樣,至少齊情不那么容易炸毛了。這天,剛結(jié)束會議,合作方的團隊恰逢每月聚餐,順帶邀請徐幻森一起。徐幻森剛剛談妥了他這檔汽車節(jié)目的上線日期,以及后期宣發(fā),心情大好,便順勢答應(yīng)。席間自然少不了喝酒,不停有人過來灌酒,徐幻森帶來的是女秘書,不好讓女生為難,也不好讓對方掃興,所以敬過來的每一杯酒都倒進了自己肚里。最后喝到腿軟,女秘書扶他去衛(wèi)生間吐。恰好這時褲袋里的手機響了,徐幻森顫顫巍巍掏出手機,忽然手一滑,腳下也跟著生絆,差點連人帶手機,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女秘書看得心驚rou跳,干脆替他接起電話。“——喂——”齊情聽見是個陌生的女聲,怔了一會兒,試探問:“我找徐幻森,你是......”“啊——徐總啊,我是他的秘書,他現(xiàn)在不太方便,您有什么事嗎?我讓他稍后再聯(lián)系您,成嗎?”不方便?齊情蹙起眉,隱約聽見對面嘈雜的環(huán)境音,忽然想到徐幻森下午跟他說過晚上有個飯局,立時福至心靈,“他是喝多了嗎?你們在哪?”齊情將自己包裹得異常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所以當(dāng)從女秘書手上接過醉醺醺的徐幻森時,女孩狐疑地打量他,不確定問:“您真是徐總的堂弟?”齊情戴著口罩,但眉毛替他露出笑意,特意用一把好嗓子回得一本正經(jīng),“是,我最近借住在森哥家里,這么晚了,你也不方便弄他回家,我這不正好嘛?!?/br>女秘書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以防萬一,又問了幾個較為私人的問題,齊情回答得滴水不漏。好不容易將徐幻森弄上車,齊情剛要發(fā)動汽車。忽然“——哇——”的一聲,徐幻森捂著嘴,作勢要吐。齊情手忙腳亂替他解開安全帶,按開車門,嘴上一個勁埋怨:“臥槽,你這是喝了多少,怎么還沒吐完?這些孫子把酒就抵著灌你一個人了?”還好只是佯攻,徐幻森在衛(wèi)生間的就已經(jīng)吐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只是不舒服,胃酸翻漲,干嘔而已。只是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對著齊情投去帶著酒意的一瞥,“你、你怎么來了?”齊情冷笑,“看來沒醉死過去啊,還知道我是誰?!?/br>徐幻森的臉色和唇色都吐得褪了色,按了按太陽xue,試圖緩解頭疼,“我跟你打電話了?叫你來的?”齊情想了一下,點頭,嘴上胡亂應(yīng)付,“是啊,就是你,突然來個電話,非要我過來......”徐幻森露出疑惑,回想自己有這樣做過嗎......齊情忽然貼過來,兩人一時湊得極近,淡淡的酒氣縈繞在鼻尖,齊情蹙眉吸了吸,“好臭。”徐幻森作勢要推他,“臭你還要......”靠過來。可下一秒,齊情的唇便落到了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徐幻森睜大了眼睛,酒幾乎醒了一半。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劇烈收縮了一下。就像是被夜風(fēng)拂過的吻結(jié)束。這樣輕柔,卻比喝了烈酒還要驚魂。車頂那點兒暖黃的光籠罩住兩人,齊情向后靠了靠,逆光對著徐幻森,顯得有些虛幻。“徐幻森?!饼R情叫他。“嗯?”“你還是醉了比較可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