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二，粘了一點鹽粒遞給魏嘯川。

散發(fā)著熱氣的土豆帶著nongnong的香味兒，入口之后沙而綿軟，咸度也剛剛好，魏嘯川忍不住又拿起了他剛剛剝好的一個，說了一句“好吃”。

林漁微微一笑：“很適合這個季節(jié)吃的，既能填飽肚子還能暖身體。配上一口酒，真的是人間美味。”

林漁有了微微的醉意，他吃得開心，明明才吃完晚飯沒多少時間，但似乎還能把火盆里埋著的那些土豆全都吃下去，他鼓著兩腮，像是一只小倉鼠，用牙齒一點一點地咬著泛黃的烤土豆，嘴角兒粘著黑色的草木灰。

“擦擦這里”魏嘯川指了指他的嘴角兒。林漁隨手那么一抹，不僅沒有擦掉，反而面積越來越大，小倉鼠變成了小花貓。

魏嘯川找了手帕，對他說：“過來?！?/br>
他欠起身子，將頭墊在魏嘯川的腿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魏嘯川，長長的睫毛在在光線下有著漂亮的弧度。

魏嘯川將手里的手帕浸濕，一點一點擦著林漁嘴角兒的灰：“都吃到臉上了?！?/br>
“我沒擦干凈嗎？”林漁天真地詢問。

魏嘯川一時間愣了神，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奪走了，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林漁的正臉很好看，年輕且稚嫩，畢竟也才19歲的年紀(jì)，再懂事也是孩子。不知為何，魏嘯川徒然生起了一股嫉妒之感。林漁19歲，可他已經(jīng)27歲了。

20

二月底的綿綿細(xì)雨陰濕了院子和屋檐，林漁站在門口擦著頭發(fā)，幸好回來得及時，不然他和魏嘯川恐怕是要淋濕了。

最近幾日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天氣還沒有完全變暖，雨水落下來沒一會兒地面上就結(jié)了冰碴。雖然穿了大衣戴了圍巾，但北風(fēng)吹在臉上依舊感到很冷。

上午兩人一起去了林漁爺爺?shù)哪沟?，回來的時候路過茶葉鋪子，林漁想起家里魏嘯川愛喝的那款茶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于是停車下去買。茶葉鋪子里彌漫著清新的香氣，林漁選好了要買的那一種，覺得價錢稍微有點貴，就和老板討價還價了一會兒，這才耽誤了時間。

林漁將手里的毛巾搭在了脖頸上，他拿了新買的茶葉踩著地上的小水洼，一路小跑到廚房燒了熱水，沏好茶端回來。

“少爺，茶好了。”他說著將茶端到魏嘯川的面前，“老板說這是新茶呢，您嘗嘗味道有什么不一樣？”

“味道確實比平日的好聞?！蔽簢[川嘗了一口，然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林漁，看他只穿了單衣說道，“把棉衣穿上?！?/br>
林漁剛才出去的急，身上只有一件淺色的襯衣，他從衣架上拿了魏嘯川的衣服套在身上。這件大衣自打他住進(jìn)魏家之后幾乎是兩人輪流穿來著，他穿得習(xí)慣了，即使魏嘯川給他做了很多新衣服，但他每次總喜歡拿這件來穿。

魏嘯川今天穿了件西裝，灰色的外衣，配上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領(lǐng)結(jié)，看起來像是留洋歸來的知識分子，就很帥氣，林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吧，我去買的時候，老板介紹說這種很好，說是今年的新茶，從南方那邊運(yùn)過來的，我就想買一點回來讓少爺嘗嘗，”林漁抿著嘴笑了，他又說，“就是稍微貴了一點，我和老板講了半天才抹個零頭。”

為了買這罐新茶他和老板商量了好半天，幾乎是磨破了嘴皮子，老板因為還有別的生意，這才答應(yīng)給他打個折。他覺得雖然和老板浪費(fèi)了口舌，而且還因為耽誤時間被雨水淋濕，可魏嘯川的一句“好喝”就能清掃他心里的這些牢sao，對林漁來說，這是十分讓他開心的事情。

他頭發(fā)還沒有完全擦干，剛出去也沒打傘，這會兒還有水珠順著發(fā)尖兒滴下來。魏嘯川拿起掛在他脖子上的毛巾，很認(rèn)真地幫他擦起了頭發(fā)。

林漁的頭發(fā)細(xì)細(xì)軟軟的摸起來十分舒服，魏嘯川很喜歡這個觸感。前一天把剃頭的師傅叫到了家里，魏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都剪了頭發(fā)，這會兒魏嘯川看著林漁，覺得這發(fā)型很適合他。恰到好處的齊耳短發(fā)，剛好把林漁漂亮的脖頸線條很好的展示出來，這是魏嘯川此前不曾發(fā)現(xiàn)的，他覺得面前的這個男孩子就算是側(cè)脖頸的頭發(fā)線條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沒忍住用手摸了摸林漁的發(fā)茬。

“好癢啊。”林漁笑著說。

他歪著頭將魏嘯川的手指夾在了脖頸和下巴之間，特別認(rèn)真地說了一句，“少爺?shù)氖种负瞄L，能到我這里呢?！?/br>
魏嘯川笑了。手指和脖頸的肌膚之間是兩個人彼此的體溫，他不動聲色地用指腹按了按林漁的耳后的肌膚，在林漁又一次說“癢”的時候抽回了手指。

院子里積水的地方似乎是泛著白光，林漁順著打開的窗戶往外看，門口的那顆大榆樹又有了新的變化。

“本來今天挺暖和的，但下了雨還是覺得有點冷，少爺要不要暖爐？”

魏嘯川說：“不用?！比缓筇謱⑺~頭上濕漉漉的水珠擦干凈，又把他因為水珠而粘在一起的頭發(fā)分散開。

林漁坐在魏嘯川面前屏氣凝神的，他透過魏嘯川的指縫看人。魏嘯川正對著他笑，少爺笑起來很好看，林漁就這么看著魏嘯川，他突然有種臉紅發(fā)燒的感覺。

“小漁。”魏嘯川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聲音里有有著往日不曾有過的低沉。

林漁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魏嘯川這是在叫他，之前奶奶和魏嘯元倒是這么稱呼過他，但魏嘯川這么叫他還是頭一次。

“唉，我在呢，少爺?！彼f，將手里的茶碗放到了桌子上，端坐在一旁。

“來魏家大院你覺得開心嗎？”魏嘯川的手從他額頭上移開，他看到了魏嘯川有些期待又有點擔(dān)憂的表情，“和我在一起覺得開心嗎？”

其實很早之前魏嘯川就想這么問了，他想知道林漁真實的想法，如果這孩子只是為了“報答”他而來魏家，那他也不愿意把一個人就這樣綁在身邊，時間久了，對兩個人都不好。如果，如果還有他期待的那種答案……

“和少爺在一起我總會想到我爺爺。”林漁說。他總能想到和爺爺一起生活的快樂和滿足，原本他以為爺爺去世之后，他的日子會變得一團(tuán)糟，但是魏嘯川讓他的這種擔(dān)心化為虛無。

“我最喜歡…”

“哎呀，這是哪里來的呀？”廚房那邊很吵，同時還伴著類似動物的呻吟聲。香草站在門口那里喊：“有一只受傷了的大黑狗。”

林漁后面的話沒能說下去，他推著魏嘯川到廚房去看。

一只黑色皮毛的狼狗，腹部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咬傷了，血淌到了地上。

“應(yīng)該是這附近的野狗，”韓叔檢查了一下大狗的傷勢，找了草藥來給它止血，“看樣子是和草甸子上的狼打架了?！?/br>
大狗似乎很痛苦，嗚嗚咽咽地呻吟著，它蜷曲著身子，頭部貼著廚房的地面喘著粗氣，看上去很痛苦。

韓叔給大狗處理完傷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