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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他不顧,甚至加倍關心他,還介紹朋友給他認識,帶他去發(fā)覺這世上點點溫馨美好的瞬間。池郁活了二十四年,足夠孤獨,也厭惡孤獨。自幼喪母喪父,孤僻成性。后來,劉子廝來到他身邊,池郁以為劉子廝是沙漠中向死而生的甘泉,是大海中救他性命的浮木,于是他去依賴,去附庸,從此再無自我,唯命是從。付故淵知道這件事。因此付故淵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拉池郁出泥潭,他還想確保池郁不會再一次栽進去。池郁覺得如果自己現(xiàn)在還不明白付故淵的用心良苦,未免太愚鈍了。“我想用你以前告訴我的話來回答這個問題……”池郁抬頭,正視著付故淵的眼睛,他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但聲音仍在顫抖,“親人、愛人、友人,都應該是生命中沿路的陪伴,而不是束縛和控制。親近之人,是讓你的生命變得完整的人,而非割據(jù)你生命的人?!?/br>池郁話音剛落,付故淵伸手擁他入懷,付故淵笑著說:“你擁有完整的自我靈魂,它的歸處將是我的懷抱,雖然我的行動已經(jīng)多次表明,但我還是想用言語篤定地表達一次,池郁,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好嗎?”池郁的眼淚慢慢溢出眼眶。為溫暖的懷抱,為滿眼荒涼終有一日春風徐來,藏起悲傷。他哽咽落淚,卻帶著笑:“好。”-九月,天氣轉(zhuǎn)涼,秋高氣爽。項爸項媽和項青梧談了整整一個月,雖然不曾爭吵,但仍然彼此不理解,不過后來,十月的某天,項爸項媽給了項青梧一大筆錢,讓他去置辦房子,先有個安穩(wěn)的定所。而白媽白爸很早就知曉了白鳴風的性取向,對兩人在一起的事并不驚訝,甚至非常歡喜,兩人接納了項青梧后,將他視為自己的第二個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池郁九月報名了教資,決心如果能順利考試成功,就去找個私人英語機構應聘,試試教書。十月,中秋月圓,國慶雙賀,付故淵帶池郁回了家。回去的前幾天,池郁焦慮得睡不著,不停地問付故淵自己該注意些什么,擔心自己會惹付爸付媽不開心。付故淵一開始還柔聲安撫池郁,讓他別緊張,表現(xiàn)得和平時一樣就好。后來,池郁再問的時候,付故淵不安撫了,直接把池郁翻來覆去地折騰,畢竟人累了,也就沒精力胡思亂想了。付故淵大一那年,一激動,出了柜。時隔五年多,該說的也說了,該鬧的也鬧過了,再兇猛的驚濤駭浪也全都歸于風平浪靜了吆吆。所以當付故淵說要帶一個男生回家過節(jié)的時候,付爸付媽并沒覺得多少驚訝。只是他們看到池郁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當年慘案發(fā)生后,堅持不懈地幫池郁尋找國外親眷的人,正是身為民·警的付爸爸卉訪。溫柔善良總是那么相似。付爸付媽熱情接待了池郁,做了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百般叮囑池郁多吃點。池郁從一開始的不安緊張,到后來漸漸放松,最后和付爸付媽相談甚歡。晚上臨睡前,付mama單獨喊付故淵去走廊談事,原因是池郁的見面禮。池郁給付爸付媽的見面禮,付故淵沒有過問,所以他并不知道池郁會送什么。付故淵知曉池郁有錢,也知道池郁為了這份禮物,極其用心考慮,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池郁給他爸媽的見面禮,會是一本房產(chǎn)證啊?。。?/br>付故淵扶額,拿著那本房產(chǎn)證回房間還給池郁,池郁還弱弱地問:“是不是地段太偏了?這次準備匆忙,沒能買到市中心的房子,我下次會再用心點的。”“不,不是……”付故淵哭笑不得,他好奇地問了一句池郁的資產(chǎn),在聽到回答后,一聲臥槽脫口而出,驚覺自己嫁入豪門。“都是我爸的遺產(chǎn)……”池郁輕聲,眼里流露出些許哀傷。付故淵見提及了池郁傷心事,連忙將他壓在床上親,抱著人柔聲安撫。回家后的第二日,池郁單獨出門,去公墓祭拜父母,清風墳冢,故人留在回憶和夢里。臨近傍晚,原本說好中午就回的池郁遲遲沒到家,付故淵給他打去電話。“我路過了高中學校,有些懷念,留這里看看?!背赜艋卮稹?/br>“嗯?高中學校啊……”付故淵想了想說,“我去找你吧。”“好?!?/br>本是想著已畢業(yè)多年,應當無法進入學校內(nèi),可付故淵在學校門口找了一圈,沒看見池郁,反而碰見了高中班主任。班主任認出了付故淵,熱絡地敘舊,還將他帶進了學校。付故淵詢問起曾經(jīng)那座宿舍樓,班主任回答:“啊,打算下個月裝修呢!前兩天剛剛清理干凈,沒有學生住了?!?/br>“那可以去看看嗎?”付故淵連忙問。“可以啊,不過都空了?!卑嘀魅握f。付故淵說去懷舊一下,班主任理解地笑笑,點點頭。得到許可,付故淵大步流星地朝曾經(jīng)的宿舍樓走去,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能在宿舍樓找到池郁。回到老地方,樓梯拐角處,綠漆舊扶手,鐵銹的欄桿,白灰剝落的墻體,一幕幕印入眼簾,熟悉感點點滴滴涌上心頭。付故淵找到當初那間宿舍,推開沒有上鎖的門。上下鋪鐵架床,木頭舊課桌靜靜沉淪在黃昏余暉中,猶如一幅靜謐的油畫。池郁站在窗邊,逆著光,一如高二倆人相遇時的光景。而這次,池郁沒有說奇怪的話,也沒有露出看似滲人其實悲傷的笑,他抬起頭,看向付故淵,眸里星辰與心動相交輝映。付故淵也沒有驚疑地去質(zhì)問池郁是誰,他彎眸笑著,大步向前走向池郁,擁他入懷。一切皆向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