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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了?!?/br>第五十七章求你第五十七章求你藏書室,蕓草過分的香氣,夾雜著死尸的腐臭,真的令人作嘔。而此刻更令人作嘔的,是祝融的嘴臉。靈魂是件很神奇的事物,即便如掌燈老人那么慈眉善目的樣貌,內(nèi)里鉆進一個虛偽可怖的小人,竟也會擺出那般聳人的嘴臉。祝融見雁黎不搭腔,也不惱,扭了扭脖子,死人的身子不好控制,讓他分外不適。他毒蛇般的眼睛盯著雁黎:“知道為什么,我故意給你們留下線索,又引你們來這里,卻又讓你們無功而返嗎?”他越說越藏不住得意,那得意是一杯上好的毒藥。不等雁黎回答他就自己給出答案:“是為了讓你明白,什么叫做絕望。我要讓你以為,自己有掌握命運的機會,要讓你像螻蟻一樣掙扎而渴求一絲活下的機會,讓你茍延殘喘,最后再讓你明白,那都是徒勞無功,都是白費心機!”“怎么辦,小天君,”他故意很惋惜的口氣,聽得讓人氣絕,“你唯一的希望,叫我親手殺死了?!?/br>其實祝融強行用死人的身體,也是逆天之舉。他的元神一半還在地獄里受罪呢,這一半如針扎火燒。痛苦,于他而言,痛苦都將成為一種習(xí)慣。雁黎在沉默了許久之后,終于開口:“祝融,你還要怎樣才滿足?”祝融微笑看他:“我想要什么,你最清楚不過了。小天君你應(yīng)該記得,沒了解咒之術(shù),想要我消失,就只能遂了我的心愿?!?/br>雁黎如鯁在喉,他竭力裝作仍舊同以往那般淡然模樣。可他的指尖有點發(fā)麻,甚至自己也聽得到自己心慌的亂跳。在祝融的目光前,他竟有一種被扒光了衣服任人觀瞻之感。“你要他的命,”他閉了閉眼睛:“祝融,你真以為,天下之事都會如你所愿嗎?”祝融抬頭看向雁黎,這個司雪天君,白發(fā)細眉,薄唇長眼,渾身上下也好似鍍上了一層月光。這風(fēng)姿何其卓絕,何其脫俗,竟讓祝融偏偏覺得有幾分女媧當(dāng)年的風(fēng)度來。可是越是見著雁黎的好,他越是氣得發(fā)顫。還有剛剛那一句,令他想起上古界的事情來。祝融第一次見到女媧的時候,就一見傾心了。那時候的女媧,倚在水池邊,長長的蛇尾劃開漣漪,她抬頭見著祝融一笑,九天之上再沒有別的絕色能入得了他的眼。她值得被萬眾叩拜和敬仰。她愛世人,卻不單單愛任何一個,包括祝融。他太想得到女媧了,于是他想的是,如果他能成為世間之主,那么他就有足夠的資本和足夠的榮耀,讓女媧成為他一個人的。當(dāng)然,他失敗了。不周山之戰(zhàn),共工也曾背靠蒼山,冷笑而對,對他說:“祝融,你真以為,天下之事都會如你所愿嗎?”這句話,真是噩夢一場。低吼一聲,祝融一掌打穿了樹墻,憤怒地直視雁黎:“至少,這件事,我勢在必行!”他手指在打出的那個洞上點了一點,那洞上竟呈現(xiàn)出一個畫面來。“小天君,來看個有趣的東西?”他誘哄的口吻,歹毒的很。雁黎回頭一看,那畫面里呈現(xiàn)的宛如一幅修羅地獄。鋪天蓋地的熔漿、四處斷壁殘垣,間或還能聽到無數(shù)人哭號喊叫的哀求聲,隨后又漸漸淹沒。白骨森森,一切遍布死氣和哀怨。這是那一層地獄?祝融給他看這個又是何意?只是他的疑問尚未出口,祝融好心地替他答疑了。“小天君不記得了?這個地方你應(yīng)該很熟的,這可是你第一次與敖晟下凡查案的地方,奉、祥、鎮(zhèn)吶。”奉祥鎮(zhèn)!雁黎耳邊一陣緊鑼密鼓,腦子轟得一亂,連帶著祝融接下去的話也有些聽不清。“萬千莫要誤會,這可不是我的作為。嘖嘖嘖,要說這天劫到底是天劫,即便還沒開始發(fā)作,便已經(jīng)有先兆了。你別被嚇著,這不過是個開胃前菜,好戲怕是在后頭呢!”一邊是祝融的笑聲,一邊是奉祥鎮(zhèn)的隕滅。那畫面里,哪里看得到當(dāng)初走過的街道,住過的酒肆,見過的凡人?昔日見過的那些人,有瀲滟坊里日日歡笑等著贖身的女子,有藥房里替他們指路的小生,有火刑場上畏懼天意的村民……而如今……從前聽說什么大災(zāi)大旱,不過是記事冊上的幾個字句罷了,如今親眼所見才能明白,所謂天下蒼生,所謂生命,究竟是何其之重。雁黎聲音蒼涼了一些:“你又對天劫做了什么?”祝融看著他,淡淡道:“我做了什么重要嗎?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該做什么。小天君,一個敖晟換六界蒼生,很值得的。”“嗖”的一聲,雁黎憑空抽出一把冰霜劍來,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沖著祝融狠狠扎了下去!那劍直接穿過身體,沒入rou身,從另一邊破出來,足見雁黎的氣憤。刀上的寒氣令周邊的皮rou結(jié)上薄薄的一層冰,凍住了腐rou。祝融一怔,低頭看了看劍,發(fā)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天君,這就沉不住氣了嗎?那等到日后天劫應(yīng)世,還有的你鬧的!我真想讓你親眼看看,那些凡人是怎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指天哀嚎,然后無聲死去的?;蛟S看過之后,你這一劍會更有力道?!?/br>雁黎咬牙,把劍抽了出來。他當(dāng)然知道,一把劍,插在一個死人身上,毫無用處。只是那一刻,他難以抑制殺人的沖動。祝融說的沒錯,現(xiàn)在,他才是最大的莊家,他握著最大的籌碼,而剩下的所有人,都無能為力。手一松,劍掉到地上。“他們……他們?yōu)槟闼苣嗌恚┫慊?,你何其忍心??/br>祝融背手而立:“我乃上古神,這點東西是我應(yīng)得的,也是那些凡人理當(dāng)做的。”“祝融,一定要冤冤相報嗎?阿鼻地獄之苦,你真覺得值當(dāng)嗎?如果你肯回頭,我愿傾盡所有替你解咒,助你超脫。今時不同往日,他是敖晟,不是共工?!?/br>祝融卻是沒有任何動容,仿佛根本未曾聽進去。他只是睥睨著雁黎,沒有任何溫度:“沒有值當(dāng)不值當(dāng),只有愿意不愿意。我走的這條路,回不了頭。”他突然低低笑了起來,索性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