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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細(xì)地看,那目光如一把火,如同要燒毀掉一切。他拿捏的力道極大,指關(guān)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然后揪起玄魚的衣襟,惡狠狠地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這次竟敢拿出這樣的東西來騙我?我已經(jīng)得到了破咒之術(shù),阿黎豈會傷我性命!我看,你當(dāng)真是不想活命了!”玄魚呼吸雖然有些不暢,然而心里生出點(diǎn)變態(tài)的快感來。敖晟此人,若是真的不信,就會不屑一顧,他暴躁如雷才說明是戳到了痛處。雖然玄魚沒法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是什么,可只要信念動搖了,說什么,都是添油加醋。“破咒之術(shù),又不是萬無一失的,萬一失敗,豈不是六界俱滅?比起來,不是讓你去死更萬無一失?在六界和你之間,他選了六界?!?/br>“胡言亂語!”“其實(shí)被我說中了,對不對,殿下?你細(xì)細(xì)地想一想,他一直在你身邊,這幾日,他有沒有很怪異?你明白的,殺神令這樣的東西,其實(shí)我這種人能輕易拿來唬人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自欺欺人。只要想查,總是能查出來的。你大可以去把一切相關(guān)人等抓來嚴(yán)刑拷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謊話!”看著玄魚已經(jīng)扭曲的表情,看著那封殺神令,看著身后地府的陰森之氣,敖晟突然覺得一股悶氣壓在心中,只覺得想要爆裂而又不能發(fā)泄。他告訴自己,雁黎的溫柔和他的目光,都不會是假的。雁黎不會是那種陽奉陰違的人,然而越是這么告訴自己,越是有另一個聲音更響亮地告訴自己,逼自己往一個不堪的方向去想。“殿下,其實(shí)我們才是同一種人,此生愛者,不知所愛,”玄魚又笑了,蒼涼的很,比怨鬼還難聽,“我們不妨來打個賭啊,你用你的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去看一看吧,不要再被蒙蔽了。我敢指天發(fā)誓,若是我輸了,便讓我被天雷劈死,魂魄遁入地獄,永世不得安寧!你敢么?呵呵……只怕到時候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連后悔的余地都、沒、有!”敖晟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從牙關(guān)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來:“他不會,絕不會?!?/br>死寂的氣氛持續(xù)了良久,兩道呼吸聲深且急,然后被打破,敖晟略帶壓抑和急匆的腳步慢慢在玄魚的目光中越走越遠(yuǎn)。玄魚嘴里輕笑,總覺得出了一口悶氣。他總是要死的,只是他已經(jīng)無法干干凈凈地痛快死去了,所以,不如就更齷齪點(diǎn)吧。即便撐著最后一口氣,他也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他們,究竟能不能安寧。拭目以待吧,拭目以待。第六十八章試探第六十八章試探龍宮里特意騰給雁黎住的寢殿就挨在敖晟的寢殿邊上,然而至于雁黎夜里究竟是在這兒睡的,還是拐到敖晟的床上,就不得而知了。寢殿的題字是敖晟親自所題,寫得龍飛鳳舞,“浪淘沙”三字,大約是紀(jì)念那晚的“一晌貪歡”。顯然敖晟并不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即便字寫得不錯,可是要知道典故約莫還是翻了翻那些書本子的,可見用了心。回到龍宮的時候,敖晟站在浪淘沙的幾個字前,站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殿下?”一個龜奴笑著問道,“殿下怎么站著不進(jìn)去?今日天君可忙活著呢,殿里這會兒可大變樣,殿下快進(jìn)去瞧瞧吧?!?/br>敖晟聞言,不由一怔。這浪淘沙里的擺設(shè)從頭至尾都依著滕六宮的風(fēng)格,簡單的很,但凡是不需要的物件都不會多余的擺放,而雁黎只管干凈便是了,不理會好與不好,今日聽這口氣,竟是裝潢起來了不成?那可真是有閑情。想到雁黎近日的體貼,他心里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進(jìn)了浪淘沙,果真如龜奴所說的,變了不少樣子,房間的布置一如原來,只是換了些地方,小庭院里擺了些素瓷的水缸,水缸邊上錯落有致地?cái)[著不少綠植仙草,多是水生的物種,缸底鋪著一層淤泥,看得見埋了種子下去。大約是聽見腳步聲,雁黎從屋里走出來,一身白色銀邊裳,頭發(fā)系成一束,指間拈著一瓣曬干的蓮花,手指纖長細(xì)膩,勝過花瓣三分,美好得令人心神蕩漾。“回來了?”“嗯,”敖晟邁步進(jìn)去,一手拿過他手里的花瓣,在鼻尖一嗅,氣味淡淡的,甚是好聞,“險些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這是滕六宮池子里的蓮,若是太久不照料,怕來年開不來好花,東海的水比天上好,索性借你的地方養(yǎng)一養(yǎng)?!?/br>“這是你去年養(yǎng)的?”敖晟晃了晃那瓣花。雁黎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屋里走:“你大約看慣了瑤池的,這個便入不得眼了。”其實(shí)敖晟眼里哪里還記得瑤池里開的都是什么花花草草,興許問他在瑤池邊上跳過舞的仙女有幾個他還記得牢些,不過說起蓮來,他倒還真能說道說道。“瑤池的再好,也比不上昔年女媧的手筆,可惜了,如今之人是再沒眼福了。”敖晟尋了個位置坐下,忍不住回憶起來。在共工的上古記憶里,見得最多的花便是蓮。自古以來皆知,女媧種的蓮是世間最好的,只是上古浩劫之后,再也沒人能那么一副丹心妙手,種得芙蕖飄香了。如此一說,雁黎倒是也想起來了,他一面泡著蓮子茶一面道:“倒也不一定,瑤池里,不是說還埋著昔年女媧留下的一顆蓮花種?這也是女媧娘娘留下的唯一一件念想了?!?/br>“千萬年都過去了,要能開花早便開了,只怕早已爛透在淤泥里,抑或是再也沒有破土的機(jī)會了,”敖晟微不可聞地嘆了氣,最后竟有點(diǎn)意味深長,“可知這世間的事,有時候,過了便是過了?!?/br>倒茶的手一頓,雁黎停下了動作。他抬起一指,點(diǎn)了點(diǎn)敖晟的額頭:“你今日也說起惆悵之言了,倒不像往日的你。”敖晟先是一言不發(fā),只定定地看著雁黎,然后伸手將他攬過來,放在自己懷里,道:“只是我今日去奈何橋,突然有些感觸罷了?!?/br>“什么感觸?”“誰也不知,這破咒之術(shù)究竟是成還是不能成,若是敗了,那你我便是過一日少一日,如此算來,真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的好。我私心想想,若是終究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