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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西斜的陽光一片一片透過窗框投射在宿舍滲著寒氣的瓷磚上,帶了些昏黃的蒼涼,安靜地在地上泛開沉默。隔壁宿舍遙遙地可以聽見鬧騰聲,卻像是隔了一層玻璃罩般恍恍惚惚的讓人聽不清,只聽得出那聲音里歡悅的笑意,摻雜著門撞擊在門框上的咣當聲,鬧成一團。林溯雨在被他蹬得略顯凌亂的床鋪上呆坐了好一會兒,被這樣隱隱約約的哄鬧聲包圍著,整個世界卻更顯得荒寂得可怕。整個宿舍只聽得見他幾近湮沒至無的清淺呼吸聲,他有些怔忪地望著手背上被陽光照射到的一小塊皮膚,模糊的分割線上映出淡淡的紅色,似乎還能看到淡藍色血管中涌動的血珠。他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沒人接。好像……有點冷。他站起身,從衣架上把外套一把抓起,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匆忙地向門外走去,一打開門,正看到走廊上的花潛正抱著頭作鼠竄狀,他身后則是抄著掃帚追著他一副兇神惡煞神情的白虹煜,兩個人把整個走廊演得就像在上映貓和老鼠的舞臺劇似的。一看林溯雨開門出來,花潛頓時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呲溜一下鉆到了林溯雨背后:“溯哥,溯哥救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比你要小吧……此刻神情格外恍惚的林溯雨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有些遲鈍地問道:“筱筱去哪里了,你們知道嗎?”白虹煜放下掃帚,回答道:“我記得我剛才在舞蹈室看到他了,和游弋陸正霖在一塊兒,你怎么沒去?”“我回來睡覺了?!边@么說著,他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往門邊貼的膠帶望去,拿手比了比。——沒有任何變化。“也對,你是傷患,多躺會兒是應該的……”白虹煜隨口接了一句,又看向花潛,“阿花別鬧了,快點出來,今天不給我把歌詞背完別想睡覺!”花潛哭道:“我不要啊啊啊啊,臣妾做不到,饒了我吧,我就專心待F班混日子就好了……”“你怎么這么給紅光丟人呢!你等著我過來揍你還是你自己出來?”林溯雨歪了歪頭,格外無神茫然的眼神望了過來,連帶著他說話都好像呆滯起來:“……歌詞?”“你是不是睡傻了,下大巴以前米娜姐說了下頭大廳那里可以自己領(lǐng)歌詞表,demo也出了,你要的話我手機發(fā)給你?”“……好的,謝謝?!彼D了一會兒,才突然問道,“我現(xiàn)在還活著,對吧?”白虹煜:“……你睡傻了嗎?”皺著眉的白虹煜上下看了看林溯雨,突然伸出手擰住了他的臉,狠狠地用力一扯。“嗷——嗷嗷嗷??!疼!”白虹煜放開手,不再理睬捂著臉跳腳的林溯雨,一把提起花潛的衣服領(lǐng)子,毫不猶豫地往外拖拽。花潛則是坐地上努力想和地板融為一體,整個人就像一只被放進鍋里紅燒的皮皮蝦。他本來想抱林溯雨的腰,一想到林溯雨剛舞臺摔了一跤,頓時收回了手,改成了趴地板,一副狗皮膏藥似的無賴樣子。——最后還是被一點點拽了出去,哪怕是拼盡全力蜷縮成一團,仍然被白虹煜像拖麻袋一樣無情地拖走了。隔壁宿舍的門啪地關(guān)上,只有空氣中還回蕩著花潛帶著哭腔的悲鳴:“白二煜我恨你——布丁我一個都不會留給你的——!”林溯雨站在門邊,靠著門框發(fā)了會兒呆,突然感覺手機震了,慌忙拿起來解除鎖屏。打開一看,是白虹煜答應發(fā)給他的demo。那一刻的心情不知道該說是失落還是了然,他回了句謝謝,掛上耳機,慢悠悠地向舞蹈室走去。出乎意料的是,這首主題歌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樣軟軟甜甜的可愛風,相反,風格極為熱血,是非常適合團體群舞的炸燃型,光從前奏就可以感受到那股迎面沖擊而來的狂妄和激蕩。不太像主題曲,倒更像是開演唱會放第一首的暖場曲。他看了一下歌詞,也是拽得一塌糊涂,鉛字打得規(guī)規(guī)整整也擋不住字里行間透出的日天日地感,不像是“jiejie們pick我嘛”的撒嬌,反而滿滿地充斥著“你不pick我的話,我拿著四十米大刀讓你先跑三十九米”的恐嚇。往上一看——作詞作曲編曲全是樸衍。好的,這樣就說得通了。上了樓,他一連敲了三個舞蹈室,都沒找到人。直到找到第四個,才看到羅筱正蹲在角落里和陸正霖兩個人說著話。游弋剛好拿了塊毛巾在擦汗,見著他,臉上頓時浮出驚喜:“溯雨你醒了?”“嗯,剛醒,發(fā)現(xiàn)宿舍沒人就出來找你們了?!币呀?jīng)恢復了平時狀態(tài)的林溯雨軟軟一笑,“你們練的怎么樣了?”“還成,阿霖已經(jīng)可以跟著伴奏帶完整地唱下來了,我和阿筱還差一點……”游弋說到這里,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對了,溯雨,你歌詞和demo拿到了嗎?”“小白發(fā)我了,剛才在路上聽了一遍?!绷炙萦甏鸬?,“有點出乎意料,總覺得節(jié)奏太快了,而且風格更偏向說唱,并不像主題曲?!?/br>羅筱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一看林溯雨在門口,頓時忘記了自己還在跟陸正霖說話,跑了過來:“醒了?腰傷好點兒了嗎?”“嗯……好多了?!绷炙萦瓿聊藭海诺?,“一醒來發(fā)現(xiàn)你們都不在,我有點害怕?!?/br>他的語氣并不像之前刻意撒嬌一般帶著軟軟的尾音,反而平淡得像是在說笑話。游弋被這樣一本正經(jīng)冒著傻氣的林溯雨逗樂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我們怕在宿舍里唱歌練舞打擾到你才出來的,聽阿筱說你傷的很重,我們想著讓你多睡會兒也好……”林溯雨也笑了:“我睡傻了嘛,一覺醒來整個宿舍就只有我一個人,就好像我被拋棄掉了一樣……那時候很害怕,打電話給你們也不接,我都懷疑我是被隔絕了,喏就那種,結(jié)界封印之類的。啊巴啦啦能量,嗚呼啦呼黑魔法——”游弋被他夸張的話逗得直笑。陸正霖走了過來,對羅筱道:“我剛才跟你說的點記住了嗎,要不要我再唱一遍?”羅筱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復雜的眼神,對陸正霖道:“麻煩你了?!?/br>林溯雨問道:“陸哥是在教筱筱發(fā)聲嗎?”陸正霖眼神微妙地在他身上停頓了一秒,才用挑不出什么紕漏的態(tài)度語氣溫和道:“對。”“那……陸哥可以從頭到尾示范一遍嗎?我也想學習一下?!绷炙萦晷θ轄N爛地問道,態(tài)度誠懇端正,像是跟老師請教的小學生。“可以?!标懻攸c點頭,“進來吧,別堵門口了?!?/br>…………三個人圍著陸正霖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