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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以這樣破壞他的夢想!看羅筱一副死魚眼的樣子瞅他,沈以榕忍了笑,隨后笑容淡去:“我媽就是這樣說的,也確實是這么做的。”“……你媽?”“嗯,我還沒跟別人說過,我其實也是單親家庭?!鄙蛞蚤胖е掳拖肓藭?,簡單道,“那個女的……抱歉,我意思是我媽,老實說我不太想用‘我媽’這個詞來稱呼她。她就是說我爸太沒有新鮮感,木訥又無趣,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出軌的。”羅筱:“……對不起。”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但羅筱還是誠懇地認了錯——大約是眼前的少年表情太落寞了,落寞到他除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以外不知道該做什么。“是我不好,都過去了,本來也沒必要再提的。”沈以榕頓了頓,又忍不住提醒道,“你這個性格,不要找那種太追求刺激的女孩子當對象了,到時候真的抓到她出軌,她也會伶牙俐齒地把錯都扣在你身上的,你根本說不過她。”他幾乎都能想到那個畫面,出軌的人振振有詞地反駁,一條一條地列著罪狀,把所有的錯都推到羅筱身上——而身為受害者的羅筱只能低頭認錯,反而開始反省自己,覺得是自己太忽視對方,就這么一步步地把底線讓出去,最后連尊嚴也被踩在腳底。即便如此低三下四,也無法挽回一個心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的女人,還被毫不留情地嘲笑為“窩囊廢”,獨自撐起一個破碎的家庭。就像是他那可憐的老爸。說是可憐,有時候也覺得可恨,世上有的是女人,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像狗一樣地哀求對方回心轉(zhuǎn)意,最后換來的是把整個家庭拖入更深的無底洞。想到這種陳年舊事,沈以榕一時間感覺有些心浮氣躁起來,如同死水的心情難得涌上一股難言的厭惡感來,連帶著剛咽下去的食物都仿佛發(fā)酵出了催人嘔吐的腐爛氣息。明明說著都過去了,再想起來卻還是恨得骨頭都在發(fā)疼,像是有毛毛蟲鉆進了骨縫里撓心撓肺地蠕動,一直以來維持的平靜假象又隱隱有了碎裂的前兆——從玻璃罩子中滲出的,是一滴滴滿含了惡意的黑水,腐蝕著那個名為“理智”的堅固囚牢。“以榕……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把面前這小子嚇到了就不好了……沈以榕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恢復(fù)了往日的笑容:“我沒事啊?!?/br>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怯弱溫柔。每次看到這樣柔柔弱弱的沈以榕,羅筱都會油然而生一種身為哥哥的責任感,哪怕沈以榕實際上比他還大一歲,但這并不妨礙羅筱在沈以榕身上投注自己的關(guān)愛。但剛才,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背脊發(fā)涼的冷意。坐在那里一聲不吭只垂著眸的沈以榕,仿佛下一秒就會拿起餐刀,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地割開人的喉管。這種危險的味道,他也有一次切實感受過了——在小學的時候,林溯雨燒房子前的那個風平浪靜的下午,他也冒起過這樣的不妙感。對可怕生物的逃避是人類的本能,此時羅筱的腦中已經(jīng)開始拼命地拉起了警報。面對這樣貌似正常、連臉上招牌式的笑容都沒有改變分毫弧度的沈以榕,羅筱忍著想拔腿就跑的沖動,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以榕,你真的不需要幫助嗎?”果然還是嚇到他了。一方面對于自己這樣難得失態(tài)感覺到了些許懊惱,另一方面偏偏又覺得此時羅筱的表情很有意思,沈以榕感覺自己此時的心態(tài)有點像左右搖擺的天平。羅筱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簡直就像獨自在家的貓咪,突然看到窗簾著火了,想趕緊撲上去滅火又怕燒到自己毛般進退維谷。這種抖抖索索還要強撐著給自己打氣的模樣……唉,這家伙也太可愛了吧。明明心里頭怕得都不行了,還要問他需不需要幫助……這個時候順從自己的心意,轉(zhuǎn)身就跑不就好了嗎。像是林溯雨那種隨時都會燃炸起來的危險分子,竟然也一直不離不棄地守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把他扯回正途……是吃準了對方不會傷害他,還是抱定了哪怕被迎面而來的利刃刺傷也要救贖他的決心呢?哪怕真有一天,在遇上連他也束縛不了林溯雨這種兇獸的時候,他也會毫無保留地張開雙手去擁抱對方,絲毫不顧送上來的可能是捅穿心臟的尖刀吧?羅筱的面上流露出掙扎的味道,最后依然堅定地伸出手,溫暖的指尖輕柔地在他的發(fā)絲上摩挲了兩下:“別怕?!?/br>好像被當小孩子看待了。沈以榕忍不住笑出聲:“我不怕,但你好像很害怕?!?/br>“確實有一點……”被看穿了這一點的羅筱有些窘迫道,“對不起,我反應(yīng)很明顯嗎?傷害到你了嗎?”在這種時刻還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的自尊心,害怕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會傷害到對方,這家伙……真是溫柔得過分了啊。只是為了當初口頭的“朋友承諾”,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毫不在意的許諾與轉(zhuǎn)眼便撕毀的背叛,這才是人與人相處的常規(guī)模式啊。真像是白癡一樣的人。能被這種白癡十年如一日愛護的林溯雨……真是,很讓人羨慕。為什么他以前的人生,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呢?只有和無數(shù)的人相遇相識,然后擦肩而過,像是兩條交匯的平行線在短暫的觸及后又互相遠離,越來越遠,直到把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遺忘在記憶深處。愛是多么珍貴又匱乏的存在,越是被傷害便越是需要它來修補自己千瘡百孔的世界。然而每一個人都過得很辛苦,每一個人都在生死線上掙扎,為了活著都精疲力盡了——想要懷著被溫暖的心情去尋找朋友的話,最后只會被人厭煩疏遠,如此而已。被生活刺得傷痕累累的人,最終大多成為了敏感又脆弱的怪物,厭惡著這個世界,也不懂得該如何去愛別人。羅筱卻是不一樣的。扎根在淤泥中也要倔強向陽,明明自己身上也已然千瘡百孔,還能懷著一顆溫柔的心去擁抱黑暗。這個一直堅信自己平凡又普通的少年,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多么不普通的事情。“說什么傷害我……這倒也沒有。”看羅筱的眉目間還隱約能瞧見緊張,沈以榕沉吟了一會兒,慢悠悠道,“唔,如果現(xiàn)在突然提個請求會不會顯得很奇怪?”盡管沈以榕此時提出的請求略顯突兀,羅筱依舊應(yīng)了下來:“你說?”“——笑一個吧?”大概是這個要求太出人意料了,羅筱有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等明白過來以后,他真的笑了起來。“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