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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決定,還是去村子里探查一番。萊茵在前面領(lǐng)路,而剩余的三個人則跟在他身后,觀察著這個小村子。“瘟疫”蔓延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沒有人下田里去干活了,所以田邊幾乎都長滿了稀疏的雜草。黃色的泥地上不見任何人的蹤影,所有的房屋都大門緊閉,一片死寂——仿佛從沒有人存在過一樣。忽然,這是從何處傳來了“啪嗒”一聲響,似乎是誰的水桶摔倒在了地上。他們望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發(fā)現(xiàn)了一個戴著頭巾、穿著灰色短裙的小女孩兒。說是短裙,實(shí)際上那更像是一個灰色的布袋子套在了女孩兒稚嫩而干瘦的身軀上,腰間的寬大的部分被布繩扎緊了。女孩兒望著他們的眼里滿是害怕和警惕,僅僅片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把倒在地上的水桶扶正,抱著桶里僅剩的一點(diǎn)清水就躲進(jìn)了房子的陰影處。所有人:“……”賽倫往那個方向指了指:“我們是不是嚇到她了?”“有可能?!备?duì)柖帱c(diǎn)頭道。亞特里夏:“把人叫來問問情況?!?/br>“是,老師?!备?duì)柖帱c(diǎn)了點(diǎn)頭,抬腿向小女孩兒躲藏的方向走去。他離得越近,陰影中小女孩兒的身軀就顫動地越厲害。但她還是緊抱著懷里的水桶不放——她自己的個子也沒比一個水桶高多少。只是在貧苦人家里,這種即使是一只水桶,也是不能輕易丟棄的珍貴工具。戈?duì)柖喾泡p了腳步,在距離小女孩兒三四步的地方蹲了下來,溫和地問道:“……你好?”女孩兒不說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戈?duì)柖唷つm,一位牧師。”戈?duì)柖嘧罱K伸出了手,小女孩兒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那只手上,她覺得這種白皙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非常好看,“我們是來這里調(diào)查瘟疫的事情的。”“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只會幫助你?!?/br>不只是哪個詞語觸及了女孩兒的神經(jīng),她往后縮了縮,用帶著尖細(xì)哭腔的聲音憋出了幾個字:“……我們不需要幫助!”戈?duì)柖辔叮⑿Φ溃骸霸趺磿??如果我或者是我身邊的人生了病,我也希望能得到幫助啊。?/br>“……之前有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叔叔也說要幫助我們?!毙∨何宋亲?,“他們讓人把村子里健康的人全都趕出去了,只留下生了病的,還說要挑個好日子送病人去見圣主……!鬼才需要他們的幫助。如果見圣主那么好,他們怎么不自己去見圣主啊?”……這小姑娘好樣的,邏輯十分嚴(yán)密。或許是戈?duì)柖嘧銐驕厝崮托?,女孩兒十分順口地將心中的不忿抒發(fā)了出來。話都說出口了,她才覺得有哪里不對,訕訕地抱著水桶往后縮了縮。“你說得沒錯?!备?duì)柖嗍Φ溃笆ブ鞑粫胍姷侥氵@種莽撞的小丫頭的?!?/br>小女孩兒吐了吐舌頭。戈?duì)柖啵骸安贿^我看你活蹦亂跳的,很健康,年紀(jì)也小,你怎么會被留在村子里?”小女孩兒:“我mama也生病了,我得照顧她,所以我不想走。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躲起來了。等他們?nèi)俗吖饬?,我才回家?!闭f著,她稚嫩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類似于疲憊而無奈的神情,“不過我mama見我留下來了,哭得比原來更兇了。好在她哭歸哭,病倒是沒有加重,我覺得她總能好的。”“嗯?!备?duì)柖辔⑿χ胶?,“肯定能好的。?/br>戈?duì)柖喑斐鍪郑骸跋瘸鰜戆?。你縮在哪兒不難受么?”女孩兒磨磨蹭蹭地把水桶先給推出來,然后握住戈?duì)柖嗟氖?,慢慢走了出來?/br>等戈?duì)柖喟讶藸康搅巳R茵面前,萊茵仔仔細(xì)細(xì)瞧了她一眼,低聲喊道:“……阿芙?”女孩兒抬頭,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萊茵:“額……”他正思考著該用什么借口,只見名叫“阿芙”的女孩兒也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了他一遍,臉上的表情從困惑轉(zhuǎn)為驚喜,小小的身體直接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萊茵醫(yī)生!”萊茵:“……”萊茵的表情逐漸空白。站在一旁的亞特里夏和賽倫:“……”說好的絕對沒人能認(rèn)出來呢?怎么連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都能輕易識破他的喬裝?戈?duì)柖嘁差H覺不可思議,低下身問阿芙:“你是怎么認(rèn)出萊茵醫(yī)生的?明明他和以前很不一樣啊?!?/br>“……有什么不一樣?”這回輪到阿芙疑惑,“醫(yī)生的臉不是從來沒有變過嗎?”這倒是真的。或許,就如有些人天生臉盲,也有些人能敏銳地辨認(rèn)人的外貌。所有人都被性別瞳色發(fā)色這些條件迷惑地時候,阿芙卻能一眼識破萊茵的偽裝,不得不說,這也是某種天賦。萊茵的心稍稍咯噔了一下,隨即抱著阿芙嘆氣:“沒錯,是我,萊茵醫(yī)生。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阿芙?!?/br>阿芙高興地蹭了蹭他,以示回應(yīng)。“……你不怕我嗎,阿芙。”萊茵忽然低聲說道,“村子里的人應(yīng)該都告訴你了?!?/br>我是個可怕又邪惡的黑巫師。“我知道,他們管你叫黑巫師。說你接近我們沒安好心,還說村子搞不好就是因?yàn)槟悴抛兂山裉爝@樣?!卑④轿宋亲?,“可是我知道,那是他們胡說的。醫(yī)生有在努力地幫我治好mama,對大家都很好,我能感覺到。”“……你不相信他們說的話嗎?”萊茵問。“信不信有什么關(guān)系?”阿芙天真地問,“mama生病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幫過忙,只知道排擠和傷害我們。但是萊茵醫(yī)生對我們很溫柔,幫了我們家很多,從來不收我們家的錢,他們卻在背地里誣蔑你,還把你給趕走。憑什么好人要被差勁的人罵?我不明白這個道理?!?/br>萊茵:“因?yàn)槲沂呛谖讕煱?。?/br>阿芙有些驚訝地說:“你真的是黑巫師?。俊?/br>萊茵點(diǎn)頭。阿芙眼睛亮了起來:“黑巫師都像你這樣,醫(yī)術(shù)厲害又長得好看嗎?”萊茵:“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最后,萊茵只能苦笑著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戈?duì)柖嚅_口問道:“阿芙,你一直在這個村子里嗎?”阿芙點(diǎn)了點(diǎn)頭。“村子里有一對姓羅德尼的叔叔——你還記得他們嗎?”阿芙眨了眨眼,回答:“記得呀。”說著,她拿手指了個方向:“他們是不是住在那邊的房子里?”萊茵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略一沉思,點(diǎn)頭:“對?!?/br>“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過他們了?!卑④交卮穑拔页鰜泶蛩臅r候,他們家的門也一直關(guān)著,沒有打開過?!?/br>“……你是去哪里打的水?”萊茵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