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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才發(fā)了狠,把自己連同棺材都“獻祭”給了尤利安,只希望有哪種未知的魔法可以在他死后把他的靈魂帶到尤利安身邊——但是他想想自己和尤利安作為“賢者”的宿命,又知道相逢只能靠緣分,強求不來。可是沒想到,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么湊巧,讓他們倆又給遇上了。“這次我不會讓他再逃跑了?!笨藙诘艺f,“對了,你剛才說到哪里了?”戈爾多重復了一遍:“我說,尤利安已經(jīng)知道你的想法了。就在剛剛?!?/br>克勞狄張了張嘴,難得有些遲鈍地說道:“……所以,他終于——”克勞狄深吸了口氣,抓住戈爾多的肩膀,問:“他什么反應?”戈爾多:“很震驚?!?/br>克勞狄:“然后呢?”戈爾多:“然后就掉線了?!?/br>克勞狄:“…………”克勞狄終于意識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此時此刻,就是適合他第一次表白的好時機!“我得見他。”克勞狄斬釘截鐵地說。戈爾多:“可是他不肯出來。”克勞狄緩緩抬頭,盯著戈爾多半晌,盯得他渾身發(fā)毛,這才低聲地開口、用堪稱溫和的語氣說道:“那,你介意自己的靈魂之海里再多一個靈魂嗎?”第一百十一章“你介意你的精神之海里再多一個人嗎?”克勞狄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些調侃,那飄忽而落不到實處的眼神里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仿佛他只是隨口提了這么一句。但是戈爾多心中卻警鈴大作,渾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嚴陣以待。他知道,克勞狄是認真的。此刻的他為了見到尤利安,確實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先不論我介不介意?!备隊柖囝┝艘谎鬯砗蟛恢菚灹诉€是醒著的國王,說道,“你有辦法從我老師的靈魂之海里脫離出來嗎?”“辦法當然有?!笨藙诘液敛华q豫的說。“——在我老師活著的前提之下?!备隊柖嘌a了一句。克勞狄打了個響指:“我有辦法保證他不會死,但是他會失去他的魔法。”戈爾多:“……這和殺了他有什么區(qū)別。”克勞狄挑起眉頭:“你可真是太天真了?!?/br>戈爾多冷漠地“哦”了一聲:“保護我的老師,我沒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br>“我沒說你是錯的?!笨藙诘艺f,“但對的人不一定能活得最好?!?/br>“你是什么意思?”戈爾多問。克勞狄揉了揉眉心:“你知道你拒絕我,意味著什么嗎?你擁有光明與黑暗兩系的天賦,這樣的天賦不僅僅是匪夷所思,更是空前絕后——你現(xiàn)在的黑暗魔法已經(jīng)強大了許多,那你應該已經(jīng)嘗到了一點甜頭才對——而你的魔法天賦更在你的老師之上?!?/br>“如果融合我進你的靈魂之海,你就能有望在光明屬性的魔法領域登頂?!笨藙诘业偷偷卣f著,他用的是敘述事實的平淡語氣,但正是這種語氣讓人更加難以抵抗他所帶來的誘惑,“你會所向披靡,心想事成?!?/br>“……到時候,你即使稱王,也沒有人敢說什么?!笨藙诘倚χf出了這句話。“稱王”這種說法,從一般人的嘴里說出來,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但是從征戰(zhàn)西大陸、建立了宏圖偉業(yè)的光輝之帝口中說出來嘛……即使是圣人也難免為之動心。至少克勞狄自己是這么認為的。克勞狄覺得,自己給的暗示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只要能讓尤利安和他重逢,幫助這個小子登上至高無上的帝位也無不可。反正他原本就是塞蘭卡帝國的主人,戈爾多如果做了他的繼承者,繼承塞蘭卡的皇位也沒什么。反正據(jù)他所知,在他死后幾百年的變動里,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塞蘭卡國王的確擁有一點他們家的血脈,但非常稀薄,稱之為“正統(tǒng)”都十分勉強。所以皇帝換個人來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戈爾多卻在他提出這個意見后立馬拒絕了他:“我不要?!?/br>克勞狄:“……”克勞狄:“你就這么在乎你的老師?可是我看他也沒多在乎你。你們對彼此的人生而言明明都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br>戈爾多:“我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和亞特里夏之間的關系……總之,為了獲取力量而謀害自己的老師,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而且——”說著,戈爾多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你猜,如果你真的這么做了,被尤利安發(fā)現(xiàn)之后,他會怎么看待你呢?”克勞狄嘆氣:“他會不遺余力地把我掃地出門?!?/br>戈爾多點頭:“這就對了?!?/br>“可我也并不是單純?yōu)榱艘姷接壤捕岢鲞@個建議?!笨藙诘姨ь^,施舍了一個目光給他身后的老國王,“你知道是誰指使他挖出你老師的頭骨嗎?”“誰?”戈爾多問道。“是你們現(xiàn)任的教皇?!笨藙诘艺f,“連當初我的墳墓被盜,也是他們的手筆。你也知道的,當年我的陵墓被盜了之后,得到頭骨的是教皇的人,但承受詛咒的卻是賽蘭卡帝國的姻親、阿奇德帝國的皇室——他放著宮廷里那么多的奴仆、官員、侍衛(wèi)不去收買,偏偏去收買一個異國的王子塞席爾?你不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嗎?”戈爾多:“……”克勞狄:“試想一番吧。如果教皇真的得到了永生,那他最渴望的會是什么?難道是金錢、權勢或崇拜嗎?”他最渴望的當然會是……征服所有國家,將世界的權柄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如果發(fā)展順利,那么承受詛咒的阿奇德國王就會是他第一個下手的對象。不過事情并沒有向教皇想象中的方向發(fā)展。克勞狄的頭骨被亞特里夏意外融合,亞特里夏又逃了出來;阿奇德帝國也找出了屬于自己的對策,選中一個皇子做棄子,然后把詛咒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去。“不過現(xiàn)在,他們又出手了。”克勞狄說,“這個快死了的老國王也只是他們的棋子。事實上繼承頭骨的條件非常嚴苛,并不是任何一個擁有天賦的人都能接受頭骨的力量,指望通過融合頭骨來治病根本是天方夜譚。但是偏偏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阿奇德帝國的老國王,這才導致他出手……而且這老國王患病的時機也非常微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宮里一定還有其他教皇的內應,是那種在國王下令挖出頭骨時能把頭骨立刻調換的人——”說著,克勞狄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等會兒,人說不定就來了。”克勞狄微笑著說道。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