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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里夏瞇著眼看了會兒他們身后的床。戈爾多:“……”行叭,潔癖又上來了。其實亞特里夏的潔癖也只是輕度的。他的潔癖總是在一些比較奇特的地方發(fā)作。比如別人穿過的衣服他不穿,別人摸過的手套必丟掉,別人睡過的枕頭必不睡……這種不知道多久沒清洗的床自然也不會躺。其實光明魔法里也是有清潔魔法的。但是有時候,清潔魔法并不能代表一切。這也是無論魔法多么高超的牧師都堅持和普通人一樣洗澡的原因。不過,話說回來,這床單看起來還算整潔,應該不至于幾月沒洗了吧?戈爾多:“……那要不您靠我膝蓋上睡一覺?”亞特里夏:“……”見對方不說話,戈爾多輕嘆了一聲,把自己坐著的那張椅子給讓了出來,然后喊他站起來。亞特里夏:“……?”然后他就看見戈爾多把牢獄里僅有的三張椅子給拼在一起。戈爾多拍了拍手:“您躺躺吧?!?/br>亞特里夏沉默著躺了上去。結(jié)果三張椅子拼接起來的床實在是效果不佳,硬邦邦的,他的金色長發(fā)如瀑布般落下,垂落到了地上,因此他不得不微微揚起頭,姿勢實在難受。戈爾多沒忍住,到底還是笑了出來。亞特里夏瞬間臉黑了,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只見戈爾多伸出了手,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自己外袍的紐扣。白皙的指尖劃過金色的的、鳶尾花紋樣的紐扣,柔軟的長袍不一會兒就聽話的滑落下來,白得幾乎不染一絲塵埃。他把手中的長袍翻折了幾下,疊成一個不怎么方正的布塊,然后放在了亞特里夏原本腦后的位置。戈爾多:“再試試?!?/br>亞特里夏盯著那白色的長袍片刻,沒挑剔出什么來,又或許是他的頭實在太痛,于是他就躺下了。……別說,還挺舒服的。第一百十四章最終亞特里夏也沒能在椅子上躺多久。夜晚時分,月光透過高高的小鐵窗照射了進來,而牢房的大門則隱匿在黑暗處。忽然,鐵鎖摩挲著木板的聲音響起,牢門悄悄開啟,一只手從縫隙之中摸索了進來,再后來就是半個披著灰色斗篷的肩膀、以及一雙眼睛。來人另一只手中握著一枚圓球——那圓球里透著的黑紫色光輝仿佛有生命一般,靜靜蟄伏著。他視線一掃——月光下,黑發(fā)短發(fā)的年輕人淡定地靠在墻邊,半邊身子沒入黑暗,一雙眼眸倒映著凜冽的月光。打算偷偷溜進牢房的人:“……”“終于來了?!备隊柖嗫恐鴫?,輕輕吹了口氣,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抬頭揚起一個早有預料的微笑。對方并沒有答話,而是快速地將手中的黑紫色圓球扔向戈爾多的方向,然后扭頭就跑。卻不料眼前一道燦烈的白芒一閃,牢門上的鐵鎖居然生生被什么東西給融化了,在一瞬間低低的“滋滋”的響聲后,似燒融了的火星墜落到了地上,悄無聲息地化作了灰燼。對方:“……”他瞬間整個人僵住了。再回頭一看,那黑紫色的圓球也完全沒有發(fā)揮應有的效應——而是被那個黑發(fā)的少年輕描淡寫地用一層透明的六棱形魔力罩給扣在了地上。那圓球在觸地的瞬間就化為了一團不詳?shù)?、流動的黑煙,只是這些煙霧現(xiàn)在被牢牢地扣住,無法動彈了。“最好別想著逃跑?!备隊柖嗾驹谒砗笳f道,“我的魔法可不是吃素的?;蛟S下一次,被燒穿的就是你的腦袋了?!?/br>對方:“………!”這是什么樣的手段和反應速度?!“……黑魔法?!备隊柖噍p輕笑了聲,瞥了眼地上竄動的煙霧,“明明身為皇室,卻私下致使黑巫師行暗殺之事,還真是有意思啊。”戈爾多這么說還真不是對黑巫師有歧視,畢竟他本人也修習黑暗魔法。而是黑巫師在暗殺方面的手段確實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但是皇室勾結(jié)黑巫師暗殺囚犯,說出去也是件極其不光彩的事,甚至稱得上是一則丑聞。如果泄露出去,阿奇德皇室的威信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尤其在國王重病的時刻。“說說吧,誰派你來的?!备隊柖嗪闷娴貑柕?。來人將面容掩藏在斗篷之下,不肯說話。“我這人也不懂什么酷刑,但又怕問不出真話……”戈爾多裝作憂慮的模樣思考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手掌,“不如這樣吧。你拿著這煙霧是要來害我,那就由你自己來享受享受這東西的滋味,怎么樣?”那人的額頭沁出了汗珠。他的肩膀幾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語氣有些驚慌:“……別、不要!我說,我說!是王后派我這么做的——”“哦~”戈爾多輕輕嗤笑一聲,揮了揮手,就在那人松了口氣的時候,金色的圣光當頭罩下,把他和那蠢蠢欲動的煙霧一起扣在了里頭。對方明顯變得更加驚慌:“為什么!為什么……我明明都已經(jīng)招認了!快放我出去——”“因為你招認地太干脆了。”戈爾多說,如神賜般的容貌,在那灰色斗篷的黑巫師眼中卻透著一股令人戰(zhàn)栗的陰森。黑色短發(fā)的少年玩笑似的說道:“……這讓我有點不高興?!?/br>與此同時,那團黑色的煙霧如同終于找到了獵物一般,猛的竄上了灰袍巫師的身體。那黑巫師滿頭大汗地念著咒語,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咒語如同失靈了一般,反倒助長了黑霧的侵蝕——“啊……啊啊啊!”黑色的霧氣在觸碰到他膝蓋的高度后不久,黑巫師就尖叫了起來,雙腿緩緩滲出血色。他直覺般得認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是那黑霧卻如同有生命一般毫不留情地侵蝕著他的身體,恐懼占據(jù)了他的大腦,使他沒有力氣再去思考更多。“是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派我來殺了你們的——”黑巫師在情急之下,毫無防備地將真話喊了出來。“哦,剛才不還是王后嗎,現(xiàn)在怎么又成了大黃子?”戈爾多涼颼颼地說道。“剛才是我說謊了!因為大皇子交代我,無論我投毒有沒有成功,都要當做是王后命令我怎么做的……”黑巫師口中難掩痛苦,他將斗篷摘了下來,是個年輕男人的容貌,他一邊抓著那道金色的魔法屏障,一邊拼命的解釋道,“真的,這次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信我啊——”看他這副涕泗橫流的樣子,戈爾多微笑:“這次我信你說的是真話了。但我還是很討厭你這樣的人……真的是經(jīng)受不住一點考驗啊。”黑巫師:“……”我這不是在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