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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旁人而言,擊潰滅門夙敵,重振祖先聲威,已是無比成就,但鄭平亞可絕不會就此滿足,他既是名門之后,又受尚光弘等高手薰陶,雄心萬丈,絕非泛泛,擊滅天門不過是第一步,這幾年來湘園山莊已在湘蘅立穩(wěn)了腳跟,接下來就是圖謀進(jìn)取,與璐王府郡主,同時也是華山高手的李月嫦結(jié)親,已穩(wěn)住了北進(jìn)之路,等到兵不血刃地降服排幫,長江一帶也將望風(fēng)景從,到時候鄭平亞在武林中的聲名將攀上無比的高峰,他若出馬角逐武林盟主之位,相信絕無人敢與之爭競,到那個時候,才當(dāng)真是他光宗耀祖,讓湘園山莊成為武林第一世家的雄心成功之日。滿足的吁出了一口氣,鄭平亞擺了擺手,身邊的侍女會意收下食具,連同一旁調(diào)整大傘的莊丁蹲身一禮便退了下去。倒不是鄭平亞不想再吃了,而是他突地想到了些隱伏的后患,若再想下去難保別人不會發(fā)覺異樣,他可是英明神武的一代莊主,那能讓身邊的人看出他在煩惱呢?雖說武林盟主、武林第一世家之位幾可說已是囊中之物,但鄭平亞的心中,并非是全無隱憂的。首先是陰京常與楊逖仍逍遙法外,雖說這些日子以來練功不輟,又兼身屬名門,搜羅起強(qiáng)身健體的異寶格外方便,連帶鄭平亞的武功內(nèi)力也一日千里,鄭平亞自信一身武功已不弱於流云劍圣尚光弘等人,應(yīng)可直追幻影邪尊,若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對決,鄭平亞絕無懼意,不過幻影邪尊陰京常深沉已極,雖說天門勢力已滅,但有他隱伏在側(cè),總也有些刺痛一般的不快感。另外就是趙平予,本來此人雖身具九陽脈,但練武起步晚,加上自己功力突飛猛進(jìn),照說與自己的差距該是一日千里,偏偏不知老天那兒不長眼,竟讓此人迭有奇遇,當(dāng)日天山一戰(zhàn)自己雖是勝的乾凈俐落,打的他抱頭鼠竄,也不知是怎么逃下天山的,可第二次天門之戰(zhàn)后,在湘園山莊大軍追殺陰京常無功而返的路上,再次和他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卻斗了個平手。雖說那日自己久追強(qiáng)敵跋涉千里,又是無功而返,心上正自頹靡,無論精神體力都難以與養(yǎng)精蓄銳以待的趙平予相較;再加上趙平予和尚光弘有舊,和自己又原是師兄弟,不經(jīng)意間自己難免留了點(diǎn)力,和全力以赴的趙平予差距自然不會那么明顯,但這人確實(shí)已慢慢地在縮短與自己間那天地般的距離。不過說真的,正面的敵人倒還不是那么難以對付,無論是陰京?;蜈w平予,畢竟沒有和湘園山莊正面一決的實(shí)力,真正最讓鄭平亞頭疼的,卻是師父尚光弘等人。若非顧忌著尚光弘和趙平予父執(zhí)輩的關(guān)系,早在上次相見,鄭平亞就將這麻煩解決掉了,也不會留到現(xiàn)在還得對他小心。更糟糕的是,尚光弘總歸是自己師父,他雖對自己主理的湘園山莊擴(kuò)張方針并不干涉,但鄭平亞是知道的,尚光弘對他的作法并不贊同,若非梁虹琦和駱飛鷹認(rèn)為要讓他走自己的路,恐怕在師父多所牽制之下,他什么也辦不成了,像前次對李月嫦求親和這回排幫的事,尚光弘都不贊成,無論怎么說尚光弘就是不高興,為什么湘園山莊要和朝廷中人扯上關(guān)系,全不了解這正是鄭平亞振興湘園山莊的終南捷徑;就連這次,鄭平亞也是故意不讓尚光弘等供奉隨行,名義上是要自己解決,實(shí)際上是為了減少耳邊的吵雜,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一舉功成,將排幫給收歸屬下。「怎么了?」聽到甲板上傳來的吵雜聲響,正閉目養(yǎng)神的鄭平亞微皺眉頭,還沒開眼,聽他聲音急忙趕上來的人已忙不迭地下跪請罪,磕頭的聲音碰如山響,聽的鄭平亞不快的心稍微平靜了點(diǎn),這些傢伙至少還對自己尊敬有加,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敢失了禮數(shù),「怎么這么吵?」「啟稟莊主,」聽到鄭平亞的垂詢,原本磕頭如搗蒜的過山虎潘重威連忙抬頭,「前頭有個竹筏順流而來,正迎著本莊旗艦,小的們已發(fā)出旗號,令其回避,可那竹筏全不理會,仍是直直過來,小的們怕是敵人來襲,正打算對付,沒想到打擾到莊主安歇,都是小的的錯…」「夠了!」嘴上雖仍嚴(yán)峻,但鄭平亞心中可開懷著,過山虎潘重威在江湖上何等威名,雖說不如流云劍圣尚光弘等,亦是一方高手,現(xiàn)在對自己卻是敬畏有加,一口一句「小的」聽的鄭平亞可舒服極了。何況自出山莊之后,一路上平平穩(wěn)穩(wěn),雖說順利卻也無聊,難得有人敢來捋虎鬚,鄭平亞倒也想動動手,在莊中人面前立威,絕對不要像尚光弘他們一樣,老是想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用些場面話避開戰(zhàn)斗,雖說不必冒風(fēng)險,卻少了立威的機(jī)會,難以威懾下人。「你們不要妄動,待本莊主看看,究竟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冒犯本莊聲威?」「這…這個…」不知怎么回事,向來最是剛猛如虎,一有機(jī)會就尋事動手的過山虎潘重威,此刻竟吞吞吐吐,一幅不想把事情說出來的樣兒,聽的鄭平亞胸中不由火起,他立起了身子,一把推開了過山虎潘重威,搶到了船頭,一眼就看到了那直朝著艦首而來的竹筏。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鄭平亞不由怒火中燒,本來白凈的面皮登時紅了一塊,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只覺整個人都似熱了少許。當(dāng)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他才正在想著這傢伙會是麻煩,人就已經(jīng)到了,而且看他的筏子直朝巨艦而來的樣兒,想必不是碰巧相遇,而是這傢伙不知死活,打算過來落他的風(fēng)光;偏偏筏上的趙平予身后藍(lán)潔蕓輕搖船櫓,意態(tài)閑適,她是藍(lán)潔茵和藍(lán)玉萍的jiejie,莊中之人個個知道,她既在場,鄭平亞便知趙平予是來找麻煩的,也不能全憑武力解決,至少得先禮后兵,若連這點(diǎn)面子都不給,天曉得師父們又會碎碎念成什么樣子?「你…你又來干什么?」見趙平予仰首望向艦上的自己,顯然和自己一般,一眼就看到了目標(biāo),鄭平亞先發(fā)制人,胸中的火氣一涌而出,也不知為了什么,從以前開始他就看這傢伙不順眼,直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要他對趙平予好言好語,那可真比殺了他還要難過一百倍。「自然是為師門出頭了?!孤犩嵠絹喲詺獠豁槪w平予倒是回應(yīng)的心平氣和,「莊主此去排幫,是為了備不足好禮之事,想問罪於排幫;可排幫幫主是在下的師姐,於情於理,在下都不能讓莊主這般盛氣凌人的大興問罪之師。湘園山莊有流云劍圣尚前輩、飛鴻梁虹琦、鐵臂神駱前輩等主持,威震湘江,又何苦為了區(qū)區(qū)禮物小事,就大興問罪之師?」「你這話就不對了,」聽的心中有火,鄭平亞不由出言反駁,湘園山莊的莊主明明是自己,這傢伙竟只提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等人,足足視自己如無物,還特地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