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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誒,她死后我好幾天都沒法睡著覺?!?/br>陳墨、韓江二人也都不是擅長安慰人的性格,又追問了一些關于換班的細節(jié)后,便讓張霏離開了。結果張霏前腳剛走,那躺在床上裝睡的老大爺就接口道:“警察同志你們可別被這壞女人騙了!”韓江蹙眉看向這位大爺,原本便對他印象不佳,此刻他對張霏的稱呼更讓韓江覺得有些失禮。“欸,我在這住了快半年了,這女人是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過了?!蹦俏焕洗鬆敳]察覺到二人的面色有異,仍自顧自地說道:“這女人特喜歡偷懶,就我知道的,她都跟人換過十幾次班咯,而且每次啊,別人幫她值完班,她也都不會主動補班的。整天能偷懶就偷懶,照顧我們這些可憐的病患啊也不用心,真是丟盡安樂所的臉咯,也不知道她這種護士怎么還沒被辭退?!贝鬆攽崙嵅黄降乇г沟?。韓江看著這位大爺生龍活虎的勁頭,再對比那些在死生線上來回掙扎的患者,不禁怒從心起。陳墨聽后卻找了護士長要了一份他們近半年來的值班表,看后眉頭輕皺,原來那大爺說的沒錯,那名叫張霏的護士確實經常同人換班,而后也并未補班。韓江抽過資料一看,也不免震愣。于是,陳墨二人又向其他人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些有關張霏的問題,比起先前眾人對夏陽的一致贊美,關于張霏,眾人的說辭就不太一致了。雖說大部分人仍給了較為中立甚至于還算不錯的評價,但有的人便直接說道:“張霏喜歡偷懶,做事不勤快,跟別人換完班都不補的,就算她自己值班,十有**也在睡覺,當年就是因為她失職,沒能及時發(fā)現一名患者的并發(fā)癥,還好后來搶救及時。”那名護士蹙眉說道:“之后她算是有些長進吧,不敢再在值班期間睡覺了,不過做事還是不夠認真?!?/br>而當兩人向護士長詢問時,護士長卻道:“小霏性格其實挺好的,就是做事馬虎了點,不過之前為了以示懲戒,已經罰了她一年的薪水,還把她分配去照顧那些裝病的“患者”了。“......”不知那位大爺聽聞此言又該作何感想。此時,從某間病房中突然傳出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音樂聲,這聲音并不算大,也不算刺耳,只是在這較為安靜的安樂所中卻聽得分明。是歡樂頌。看到陳墨二人的神色,護士長面帶憂傷地說道:“35號決定今天要走了?!?/br>“走?”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韓江內心不禁咯噔一聲。“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那孩子喜歡熱鬧,看這么多人一起送他,他也會開心的?!?/br>打開病房門,那一串輕揚歡快的音樂聲直接就流竄了出來。病房內聚集著一些醫(yī)護人員及小男孩的親屬,親屬的臉上夾雜著復雜的神色,似在微笑,又無暇掩藏其上的哀痛,只能眼中含淚地勾起唇角。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弱小軀體,已無法分辨出曾經的模樣。整個人干瘦枯黃,身上插著大大小小許多管子,而在他的身邊,純白色的床單上則鋪滿了高雅潔白的百合。護士長告訴陳墨二人,小男孩剛來安樂所的時候還是個胖小子,特調皮,結果還沒一周就開始精氣流失,連帶著吸食印處破裂,血流不止,身體卻浮腫了起來,重了好多斤。然而這兩天卻又迅速衰落,瘦成了現在這般皮包骨的模樣,若不是外部血液的持續(xù)供給,他身上的精血大抵早就流盡了。即便有外部供血,但小男孩周身的精氣卻是不可逆地向外流失,已然回天乏術。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伸手比了比臉上帶著的氧氣罩。由他的貼身護士替他摘除了臉上的儀器。他mama站在一旁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夾雜在歡快的音樂聲中。他的爸爸上前最后征求了一次小男孩的意見,對方微笑地點了點頭后,他爸爸彎腰,細心而認真地將一小碗湯藥喂進了自己兒子的嘴中。歡樂女神圣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圣殿里!周圍的人群伴隨著音樂聲開始了小聲的吟唱,小男孩跟著節(jié)奏打起了拍子,他盡力微笑著,他爸爸也極力笑著撫摸著他的腦袋,他的頭發(fā)都已經差不多掉光了。在這美麗大地上普世眾生共歡樂;一切人們不論善惡都蒙自然賜恩澤。小男孩跟著哼著調兒,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身體最舒坦的時候。他看向他的母親,他母親也走到了病床前,跟著小男孩的拍子一道歌唱著。它讓眾生共享歡樂天使也高聲同唱歌...終于,小男孩在父母的注視下走到了人生的盡頭,閉上了那雙已然凹陷下去的眼睛。第130章永生者游戲(四十四)歡樂頌的旋律依舊在往復播放著,男孩的親朋好友們卻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聲。他mama已哭至力竭,跪在了地板之上,雙手用力環(huán)抱著面前這具即將逐漸失去溫度的幼小軀體。醫(yī)護人員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病房,留給他們一家人最后的獨處時間。失氣癥后期,病患所受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出氣多進氣少,渾身所有臟器都似被置入攪拌機中,不斷被往復攪爛碾碎,而那被永生者吸取精氣的部位皸裂失血,永遠都無法愈合,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精氣、血液逐漸流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邁向死亡,很多患者最終無法再堅持下去便選擇了安樂死,而安樂所也會充分征求患者本人的意見,并通過重重裁定最終做出決定。“小男孩說他不希望看到父母哭,不希望他們那么難過,他想看大家笑著送他離開?!弊o士長緩緩說道,神色哀傷。但他們早已見證過太多次這樣的生死別離,因而情緒調整得也較快,她重新振作了精神投入到醫(yī)護工作之中。“如果讓我遇見永生者,我一定要讓它不得好死,把它挫骨揚灰。”韓江神色冷漠地說道,雙手攥緊了拳頭。陳墨看了對方一眼,他能理解對方此刻強烈的情緒。安樂所的后方是一大片花園,生長著四季常青的樹木,有飛鳥棲息其中?;▓@內分割出了一條條石頭小徑供患者散心行走,而在花園邊緣處則修葺著一長排白玉雕欄以及隱形的防護設備,雕欄之外便是一望無垠的大海。陳墨看了一會,突然回頭朝韓江問道:“你說這里的日出會是什么樣子?”“...什么?”韓江尚沉浸于哀傷、氣憤交雜的情緒之中,聞言不免一愣,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如果站在這拍朝陽,會是什么樣的照片?”陳墨則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