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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長壽村而言約莫是最為重要的顏色,因為便連這對新人亦穿著月白色喜袍。由于有唐朝在,幾人爭搶到了離木臺很近的距離,因而陳子衣甚至能瞧見新娘喜袍上的刺繡紋絡,月白長袍外還疊著一層白藍相交的細紗,更是精心勾芡成了花瓣的模樣,在新郎新娘身后各跟著一個精心打扮的小童,此刻正朝著新人撒著花瓣,以淡藍、白兩色為主,漫天花雨,便是連帶著他們這些旁觀之人都受此眷顧。“太美了?!宾纬咳滩蛔⊙鲱^感嘆。百花飛揚,伴著泠泠合音,一對新人終于踏著木質(zhì)階梯走到了臺上。這時,合音漸歇,一道清越空靈的聲音取而代之,宛若仙樂。眾人忙轉(zhuǎn)頭四望,最終才在一株不折樹下見著了歌者。他亦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袍,連帶著頭部都被月白色的兜帽所遮蓋,僅露出一彎白皙的下顎尖。“切,裝神弄鬼?!逼铌柌恍嫉卣f道,卻也不錯眼地直盯著對方瞧。“季先生的歌聲不管聽多少次,都如此令人著迷?!标愖右禄厣?,發(fā)現(xiàn)在唐朝身邊多了一名長壽村人,看年紀大約也就二十來歲,右手搭在唐朝的肩膀上,一臉陶醉地看著歌唱者。“龔哥,你怎么來了?今年你不用送鳶桐花環(huán)???”唐朝訝異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身旁的男人,問道。“不送了,不送了,今年換別人送?!北惶瞥瘑咀鼾徃绲拈L壽村民隨意地擺了擺手。“龔哥,這位歌者難道就是傳聞里降于長壽村中的那個神仙嗎?”鑫晨本就擅于同他人溝通,亦不怯生,此刻由于對那位歌者著實好奇,便開口朝那名村人問道。“才不是!”哪想?yún)s是祁陽立即開口否定道,他可是親眼見過圣山神仙的人,自然擁有發(fā)言權(quán)。這位歌者雖說聲音同那位神仙很相似,但給祁陽帶來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總之他就覺得這名歌者不是那位神仙。“是也不是?!蹦南耄驱徃绲幕卮鹁透鼮樾趿?。因為不熟悉,鑫晨也不好趕著追問,只能狐疑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說了等于沒說的話。祁陽卻因這一小段插曲,再次想起了那位神仙,也不知道對方此刻在干嘛,是不是又在喝茶?眼睛——能看見了嗎?自己待會兒能不能找著機會偷溜進圣山看看他...“今日怎么有空前來?”同一時間,圣山竹舍內(nèi),祁陽心中掛念的神仙也迎來了一位老熟人。“閑的無聊,便來坐坐?!贝彘L緩慢地品茗著盛于白瓷杯中的茶水。那金刺猬也不知是歡迎他還是反感他,一直撲在村長服上各種撕咬,打滾,把好端端的服飾都撕裂開了好多縫,村長也不加以阻止。“令弟今兒來村中唱祈福歌,不同他見上一面嗎?”將茶杯放下,村長看向屋主。屋主聞言回望了過來,雙眸剪水,顧盼生輝。村長忍不住握住了手邊的茶杯,此刻雖是白日,但屋主的雙眼卻并未被毀去。村長有些局促地調(diào)轉(zhuǎn)開了視線。“村里今日舉辦最高儀式的婚禮?”屋主卻是如此問道。村長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還是道:“若是你想去看看,我可以——”“不用了?!蔽葜鲹u了搖頭,止了村長的話頭。“我啊——大慨是活不了多久了?!贝彘L識趣地換了個話題,但這話題聽起來也并不怎么輕松。屋主點了點頭,示意他看出來了。村長又飲了一口茶,終于正視了屋主的這雙眼睛,鄭重道:“無論今后長壽村的村長為誰,一定都會護你無恙?!?/br>村長的雙眼已為年華所噬,變得衰老耷拉,但恍然間,屋主似乎又看到了那日,在圣山密林之中出現(xiàn)的那位青年,也是持著這樣的眼神,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證道:“放心,我一定會護你無虞?!被厥滓咽前倌晟恚敵跄莻€身形挺拔,威武俊美的青年已成了如今這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你老了。”屋主抿了口茶,說出了這宛若嘆息的三字。“你一直都沒變?!贝彘L則笑著答應。“那時候你流了那么多血,我還以為你肯定活不成了...”年紀大的人約莫總是喜歡追憶過去。屋主聞言笑了笑,臉上亦有追憶的神色:“那時候我告訴你,我不會死的,你卻不信,一直在床邊哭,吵得我無法休息?!?/br>村長悻悻地咧開了嘴:“都怪N.F.L.科研院的那伙人下手太狠,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說不準你的芯——不過,好在如今那機構(gòu)終于重整了?!?/br>“換湯不換藥罷了?!蔽葜餍Φ?,那笑容卻沒有多少溫度。“只可惜連累了那么多無辜性命——”“這也怪不得我們,他們以你的安危相脅,我們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沒必要的,望。”屋主回頭安靜地看向老村長:“不值得連累那么多人——”“值得!”老村長卻神色認真地說道:“永生者們已替我族人承擔了所有朔族長當年立下的咒,若是我們還不能盡力護你們周全,便當真有愧朧族之名?!?/br>“朧族...究竟何謂朧族呢?”屋主言罷,看向竹舍外。四月花期已至,掉落滿地的金葉子已全部用來給小金搭窩,而傳言中的永生花,已然盛開于那干枯衰敗的枯枝之上,暗紅色的,如同凝固的血跡,張牙舞爪,好似骷髏骨。周圍的歡呼聲已越加明顯。原是已到了新郎為新娘戴上鳶桐花環(huán)的流程。新郎身邊快步走來了一位年輕人,將手中的小型冰冠捧給了新郎官,而那冰冠之中封存著的正是這位新郎涉險為新娘所編制的鳶桐花環(huán)。這遞花環(huán)的任務原本應由龔哥來完成,不過底下的小年輕想?yún)⑴c,龔哥便將此機會讓給了他。新郎成功從小型冰冠中取出了那副獨一無二的鳶桐花環(huán),而后緩緩地將其戴在了新娘子的頭上,隨著他的這一舉動,那位歌者亦換了個曲調(diào)繼續(xù)吟唱。幾個女生不知不覺間已是濕了眼眶,不知是為儀式所感,還是由于這段曲調(diào)過于美好。男生們倒沒如此敏感,但也是各個跟著起哄叫好。“對了,你們老師打算什么時候來這辦婚禮???”龔哥突然開口問道,一瞬間打破了男生女生們的千般情緒。“......什么?”卻是陳子衣最為驚訝地發(fā)問。“你們的老師啊,不也做了個鳶桐花環(huán)嗎?當初寄在我這,保存在冰冠里?!饼徃缈粗鴰兹说姆磻灿X奇怪:“他當時不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嗎?怎么,你們都不知道?”“你是說蘇老師?”祁陽亦是十分驚訝,蘇老師的消失對他的打擊也是極大,還是不久前才剛剛緩過勁來。“對啊?!饼徃琰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