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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動作老練利落,車廂內很安靜,我和嚴昱承坐在后座。我現(xiàn)在的心情難以形容,很是復雜。有些感激又有些難堪,最后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擺表情了。剛剛的表現(xiàn)好丟臉,我想我和嚴昱承現(xiàn)在處于一種不算熟,卻陡然發(fā)生了親密行為的尷尬中。我寧可和他打炮,這樣還能安慰自己說是生理需求。我忍不住去看嚴昱承,他披了件外套坐在窗邊,只是隨意抻了兩下,又恢復了體面模樣,隨時都能去主持董事會議。最后我們也沒講話,還好醫(yī)院很快就到了。310我先去醫(yī)院處理自己身上的傷,要是頂著這副尊容去見我媽恐怕又要惹她擔心,到時候解釋來解釋去很是麻煩。還好,大約是我初中被打多了,很有對付拳腳的經(jīng)驗,只是手上的被踩的傷稍微重了些,護士給我清理好傷口后便開始纏繃帶。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酒精棉的味道,走廊上醫(yī)護人員步履匆匆,嚴昱承站在我身后,影子落在我身側的床板上,淺淺的暗。我忽然就想到了初中被何洋坑的那次,也是他帶我來醫(yī)院的。那么多年了,歷史又一次重演了,那時他還是無法無天的大少爺,把護士jiejie差點罵哭了,還不講道理地命令我跟他一起上課。現(xiàn)在我們離得很近,中間卻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朦朧又冰冷,找不出一句可以講的話。我望著身側的那道影子,有一瞬間的恍惚,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這次護士的技術很好,我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傷口就包扎好了。311我媽的狀況比我想得還要好,她沒有受傷,是嚴昱承安排人把她送到醫(yī)院做檢查的,畢竟她前一天還在吃治療心臟病的藥。她看到嚴昱承的時候怔愣了一瞬,不確定地說:“這是小承吧?”“叔叔,阿姨?!眹狸懦蓄h首問好。陳艾希與嚴昱承幾乎是仇人,一見到他渾身都炸毛了,他警惕地看著嚴昱承,又不好當著父親和繼母的面發(fā)作。嚴昱承自然是不把陳艾希放在眼里的。他同我們一家四口都不太熟,沒講兩句話便告辭離開了,大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善后。陳叔叔也和陳艾希一塊出去了,說要給我媽買點生活用品。我媽見人都走了,便拉著我問:“他怎么來了?”“他現(xiàn)在……是我老板,今天幫了大忙?!蔽蚁肴ソo我媽削個蘋果,卻找不到小刀,找了一圈才想到手受傷了削不了蘋果,最后兩手空空坐了回去。我媽看著我醞釀了半天,蹦出來一句:“小墻,你是不是還喜歡他?”“沒有?!蔽蚁乱庾R否認,“你都躺在病床上了,怎么還要關心我這個?!?/br>312桑鶯女士坐直身體,目光直視我,“小墻,這么多年了,你每次都跟我說沒有碰到心動的人,你跟mama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心里還想著他?”“不是!”我有些煩躁地放下蘋果,“這種事本來就是要看緣分,而且我也不是一定要談戀愛結婚,沒有愛情我就不能生活了嗎?”“媽,你別管我了?!?/br>我媽頓了頓,她嘆了口氣,說她不是要管我,只是希望我能幸福。莫大的諷刺降臨在我心頭,我脫口而出道:“幸福?愛情一定能讓人幸福嗎?就像你嫁給柳大樹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情緒起伏過于大了,幾乎把我自制力都消耗光了,才會出口不擇言,說完這句話后,我才意識到它的不妥當,可是又沒有及時道歉,于是我倆陷入了長久的靜默。我媽她哭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她哭了。313“小墻,mama對不起你?!彼拖骂^抽泣起來,單薄的身體像一片風中的秋葉。我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很感謝你,沒有你,我也早就沒有了?!?/br>“小墻,mama從前沒有給你一個正常的家庭,你受了太多委屈。我不是逼你,我是真的希望能有個人陪著你,讓你不要再一個人孤孤單單。今天這一遭經(jīng)歷讓我明白了,明天和意外你真的不知道哪一個先來,你要是還喜歡他,就不要蹉跎?!?/br>“媽,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很好了?!蔽业穆曇粢灿行┑停呐K打了一下顫?!爸劣趪狸懦?,我……還沒想好,我很快就會做好決定的。”面對我媽的淚水,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最后,我走出屋子,打電話給陳叔叔,讓他來陪陪她。我聽到房里男人手足無措的安慰,心頭突然有種空蕩蕩的感覺。至少她現(xiàn)在有家了。314門口,嚴昱承正在和一個醫(yī)生說話,我以為他們在討論我媽的情況,走過去想了解一下。沒想到卻聽見醫(yī)生說了一句“給我打電話”。聲音輕輕的,絲絲繞繞,像含著一顆糖。嚴昱承垂著眼不知道在看什么,氣氛有點曖昧,然而我已經(jīng)來不及找地方避讓,只能傻帽似的頓在原地,看著那位年輕醫(yī)生把卡片塞到了嚴昱承胸口的袋子里,然后手插在白大褂里慢悠悠走了。嚴昱承也看到了我。猝不及防撞到這樣的場景,我想我應該說一兩句調侃的話讓氣氛不那么尷尬,可是卻怎么也想不出來。最后我只是看了一眼手表,說,“很晚了。”第61章不是滋味*2315我和嚴昱承一起坐在后車廂,今天實在耗空了我的體力,不管是事故還是和我媽的談話,真正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我才感覺到渾身的酸脹無力。司機的開車技術實在很好,幾乎沒有一絲顛簸和搖晃,我靠在車窗上,世界在一點點模糊和渙散,沒過多久就夢會周公去了。……這一覺大約很深,根本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渾身一抖驚醒過來,四周很昏暗,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里。“這是哪兒?”我迷迷糊糊問。“車庫。”“唔?我睡了多久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倒吸一口涼氣,痛得好像要斷掉一樣,不知道剛剛是用什么姿勢睡的。“不知道,我也睡著了。”嚴昱承淡淡道,然后推開車門,邁腿走了出去,扶著車門說:“醒了就下車?!?/br>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涌進來一陣涼氣,我渾身一哆嗦,看嚴昱承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我急匆匆下了車。腳一沾地,腿還是軟的,差點沒跌倒,還好扶住了車門。316事實證明,不能在剛睡醒的時候被人催著干某事,很容易犯糊涂。比如現(xiàn)在,我就站在嚴昱承公寓的門口,看著他開鎖、進屋、換鞋。我剛剛還以為我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