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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筆字,毛筆字底下多了一個用iPad看視頻的小屁孩,嘴里嚷嚷我就不,我就要一邊寫作業(yè)一邊看蕉太狼。張總拿他兒子沒轍,坐下和秦九陳緣面對面泡茶喝,茶葉是雨后龍井,杯子是紫砂制,手里還盤串小葉紫檀,游龍似地繞著。秦九觀察一通,默默記住了,他以后坐辦公室也要這樣裝逼。張總沒有對他們的事業(yè)變動展現出太多意外,從他頭一眼見到秦九開始,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安分”的人,溫水煮青蛙式的狀態(tài)對他行不通,秦九性子烈得像麻雀,關不住的。他往壺里添了些茶葉,表示將來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他,有什么意向貸款的客戶也替他留意點,大家互惠互利,一起發(fā)財,共同進步。當然更進一步的主要是陳緣和秦九,張總自己對錢的欲望倒不像從前那樣饑渴了,也對,大半輩子過去該有的都有了,當下就覺得平安健康最重要,還有小孩聽話,別老看傷眼睛的動畫片。而且除了秦九會擁有另一份事業(yè)之外,其他事情沒有大的變動,張總自己還是尊貴的甲方爸爸。秦九和陳緣走的時候,張總叮囑他們注意身體,推薦了一位非常昂貴的私人醫(yī)生給秦九,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秦九耐心等了三天,雞翅公子那頭有了答復,說需要他們注冊一個公司,然后才能提交審核,最后達成合作,不過因為他在內部工作的關系,通過的成功率直接翻兩番,不用太擔心。消息發(fā)來的時候他們正準備睡覺,陳緣和秦九來回讀了好幾遍消息,抬頭傻愣愣地看來看去,然后埋進被子里狂笑。“哎喲,我說緣緣,這年頭開公司是不是太容易了點?”秦九眼睛亮晶晶的。“誰都能開公司,但開好公司一定不容易?!标惥壉ё∷?,“虧掉底褲的大有人在?!?/br>“他們那是賭博式創(chuàng)業(yè),我們不一樣,再說我不是有緣緣你嘛?!?/br>“我來當狗頭軍師,你放心呀?”“我在你那兒放了一百萬個心,賺多賺少沒事,只要咱們過得開心。”秦九心態(tài)很好。于是,他們的第一次股東大會于北京時間十一點整在純棉的被子里隆重召開,該死的形式主義作祟,陳緣從床頭柜找出紙和一支鉛筆頭,準備做會議記錄。“去工商局注冊的話,要先定好經營范圍?!标惥壊檎议_公司的步驟。“最主要的業(yè)務不就是討債嘛!”“沒法直接寫討債,會被抓走的?!标惥壛谐鲆欢狞c,咬咬鉛筆,寫上“金融咨詢”。秦九手動點贊,說金融咨詢聽上去好高級。“還有呢?”陳緣問,“多想幾個,咱們再慢慢挑?!?/br>“如果和張總合作,肯定離不開貸款業(yè)務?!?/br>陳緣寫上“金融服務”。“有時候得用到棍子啊什么的?!?/br>陳緣寫上“日用品經營”。“哦對了,還要管兄弟們飯?!?/br>這個該怎么寫?陳緣想了想,隨便寫了個“餐飲管理”。一溜寫下來,陳緣歪頭看紙條,“老公,咱經營范圍的跨度是不是有點大?”秦九也這樣覺得,說要不搜下豪利萊公司的營業(yè)執(zhí)照,選幾個抄過來。“好主意?!标惥壌蜷_筆電,三五下就搜到了,順帶還找到一篇關于張總的新聞稿,去年隔壁市發(fā)大水,他捐了十萬塊。“那么......注冊資金?”陳緣繼續(xù)往紙上寫,“這個不能編,銀行要驗資的?!?/br>秦九有點為難,“三十幾萬夠嗎?這兩年攢的所有家當了?!?/br>陳緣放下筆,親了親秦九,然后爬出被子打開衣柜,貓著腰鉆進去,從里面翻出一件過季的厚衣服,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個包,包里還有一個包,最后剝洋蔥似地剝出一張秦九從來沒見過的、愛存不存銀行的儲蓄卡。他沒管秦九震驚的表情,徑自爬回床上,盤起腿說里面有小十萬,再湊湊能到五十萬,寫上去好看點。“我查了下,很多小公司起步都是五十萬,等我們賺到錢了可以改得多一點,那樣排面——”“緣緣,等等,你等等。”秦九扣住他手腕,一臉不可思議,“你哪來這么多錢?”陳緣輕輕撫摸著浮刻的數字卡號,他的眼神告訴秦九他很珍惜這筆錢,但秦九聽他的語氣卻隨意得不太正常。“攢出來著的唄?!标惥壏次兆∏鼐诺氖帧?/br>他非常愛秦九,這是他唯一能夠泄露的秘密。秦九將信將疑,只要陳緣點點頭,他就無條件地信任他。他從自己和陳緣的名字里各選了一個字,絞盡腦汁地想了好久,說叫啟緣金融信息咨詢有限公司好不好,陳緣微笑,對它的評價是聽著有點土,但他喜歡。他們奔赴工商局的時候正值四月,黃燦燦的油菜花隨處可見,工作人員受理了他們的申請,營業(yè)執(zhí)照過不了多久便會下發(fā),秦九顯然已經迫不及待了,不停地問具體時間,他要定一個華麗的框框裱起來,陳緣好笑地拉他出大門,說很快的,不用著急。他拽著沉重的秦九,腦子里某根神經啪嗒作響,突然想起一件事:學姐的婚是成功離了,但最近她發(fā)朋友圈的頻率有些異常,大多以文字為主,刪刪寫寫,十分蹊蹺。陳緣晃晃腦袋,一方面認為自己多慮了,另一方面又特別想聯系一下她,打消心頭的不安。還好當時選擇問了,陳緣事后回想,他將永遠記得那一天。學姐平靜地告訴他,她體檢查出一個不該檢查出的東西,已經做切片送檢了,還不能立馬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當面前只有兩個極端的選擇時,等待是痛苦的。陳緣小心翼翼地問她,學姐你還好嗎。學姐快速回了一個笑臉,說她很好啊,她很樂觀的。陳緣擰緊眉毛,長久地盯著那兩句話,然后拍拍秦九的肩膀,說他要定最近的一班飛機去鄰省。“怎么了?”秦九緊張地問他。“學姐陷進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情況。”“你的意思是......”“嗯,是的。”陳緣點頭,“我回家收拾點衣服,可能要在那邊待幾天?!?/br>“我陪你去?!鼻鼐耪f。“不,我自己可以。”陳緣親親他,“你等我回來。”秦九不情愿地說好,機票定在了下午兩點,秦九一轟油門,風馳電掣地帶陳緣回家整行李。他們的動作很快,時間還算充裕,進安檢前陳緣說渴,想喝檸檬蜜茶,秦九帶他走進一家休閑咖啡店,問服務員有沒有那種飲料。陳緣粘在秦九身上,環(huán)顧店里的裝潢,忽然發(fā)現他之前打工的那家夜總會的光頭經理也在這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