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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這人便已經(jīng)中了縣里的秀才,更是在十六歲那年一舉拿下鄉(xiāng)試解元,再然后……人就跑了。一張人畜無害的面皮下,掩蓋的卻是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如今能把人送到這天子腳下已實屬不易,阿福也不敢再奢想讓人回去看什么四書五經(jīng)了。本是百無聊賴趴在桌上看著自家公子在那閉目養(yǎng)神,一陣茶香飄過,阿福不由抬起頭來。一個伙計模樣的人正提著個長嘴銅壺挨桌添水,只是這人穿的雖像個伙計,身段臉蛋卻都不像這種店里的伙計該有的,一副楊柳腰扭的比那女子還多幾分韻味,一雙桃花眼更是有意無意上挑著。借著添水的契機,幾個人不輕不重在他身上揩一把,人也不惱,嬉笑著打鬧回去,被人抓住蔥白腕子輕輕一扯,便輕若無骨地倒在那人懷里,拉拉扯扯一副雪白肩頭便露了出來。只怕不是來添水的,而是來添情致的。阿福目瞪口呆。他知道長安城里民風開放,但斷沒見過光天化日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小倌。心里一邊叫著非禮勿視,一邊卻又移不開目光。一回神正對上自家少爺一副了然的目光,挑眉看著他:“出門左轉(zhuǎn)兩條街好像有家小倌館?!?/br>阿福面色一紅,再不敢抬起頭來。只聞一股茶香傾至,再是一只芊芊玉手提起茶壺蓋,小聲咦了一聲,話里含著笑:“這位公子莫不是覺著我家茶不好,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怎么點了茶又不肯喝,水都涼了,多暴殄天物呀?!?/br>蘇岑抬眸看著他:“暴殄有之,天物卻談不上,我點的是明前龍井,明前茶一葉一芽,沖泡起來顏色雖清淡茶香卻幽遠,你這明顯是雨前茶,初春茶樹一天一個樣,你這茶比明前茶足足晚了半個月,何來天物之談?”“公子懂得好多呀,”那小倌面無慍色,反倒含笑拿那銅壺長嘴挑了挑蘇岑下巴,語氣輕佻:“只是公子不喝,下次我便不來給公子添水了?!?/br>蘇岑倒是會意地一挑眉,斟了一杯遞到阿福面前,“喝了吧,別辜負了人家一番美意。”那小倌一笑,添了一杯茶的水量,提著銅壺去了樓上。“二少爺……”阿福皺眉看著那杯茶。蘇岑自己拿過來一飲而盡,茶香幽韻,是明前茶無疑。作者有話說:開個新坑,謝謝大家觀看本文架空歷史,因為背景設(shè)在長安城,一些東西還是按照唐朝的規(guī)制。架空朝代為大周,下面是這個朝代的一些信息,后文可能會用到,做個參考。廟號→年號→在位者→在位時間→簡介太祖→武德→李成→二十六年→開疆拓土,創(chuàng)立朝代太宗→永隆→李彧→二十三年→手段狠絕,雄才偉略神宗→天狩→李巽→八年→體弱多病,英年早逝中宗→元順→李濯→六歲登基的小天子,當前在位者第2章刺客蘇岑順著那小倌身影往樓上看去,樓上皆是套間雅座,小倌上了二樓直接往里去,進了靠近扶欄這邊的一個小間,垂著一片輕紗帳子,隱約可見帳內(nèi)人形,里面情形雖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卻總覺那帳后有副目光在對著他。“二少爺……”阿福小心翼翼喚道。二少爺對這小倌一刻不離地盯著,該不會是……看二少爺這勢頭,今年能高中的幾率不大,到時候再在長安城里養(yǎng)起小倌來……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他都該考慮給自己攢錢買棺材了。蘇岑回了回頭,笑問:“你看他怎樣?”“?!”果然!阿福吞了吞口水艱難道:“二少爺,路上我有什么照顧不周的您盡管打我罵我,阿福十歲進蘇家,一日未敢偷懶,日后定然也一心一意好好伺候您,求二少爺饒我一命吧!”話至最后已然涕淚橫流。蘇岑:“……”這都哪兒跟哪兒???忽聞樓上一陣脆響,杯盞落地,蘇岑剛一回頭,就見那小倌被從樓上一掌推下,樓下眾人一聲驚呼,只見那小倌直直墜地,貼近地面身形詭捷一翻,竟是穩(wěn)穩(wěn)落地。再見樓上一人飛身而下,直直沖著那小倌過去。小倌側(cè)身一閃,避開有力一擊,緊貼著打來的一拳身影詭異地閃到那人身后。但追來那人卻也不是吃素的,電光火石間利刃出鞘,劍柄向后一抵,重重頂在那小倌腰上。小倌吃痛地皺了下眉,好在反應(yīng)依舊迅速,在劍鋒掃來之際急急后退,心下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余光一撇,一個側(cè)身閃到蘇岑身后。正在一心品茶的蘇岑下一瞬脖子一涼就抵了利刃邊緣上。蘇岑:“……”“讓開!”那持劍人冷冷道。他當然想讓開,若不是腰間也抵著一柄暗箭的話。他今日出門定然沒看黃歷,如若不然如今應(yīng)該在家沐浴焚香齋戒一日。只見身后小倌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嬌聲道:“公子救我!”蘇岑斜睨了一眼緊貼著自己脖子的利刃,小心翼翼用指腹推開了幾寸,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人,身高足有八尺,眸光淺淡帶著琥珀色澤,一身侍衛(wèi)打扮,身上的凜然氣息讓蘇岑不由吞了口唾沫,小心道:“這位兄臺,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傷了無辜就不好了?!?/br>阿福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剛待理論,被人一個眼神嚇退回去。侍衛(wèi)冷聲道:“這人刺殺我家主子,把人交出來?!?/br>小倌從蘇岑背后探頭出來辯道:“明明是你家主子光天化日對人家欲行不軌,惱羞成怒還想殺人滅口,大家給評評理,這長安城里還有沒有王法了?”鑒于這小倌方才在樓下走了一遭,那臉蛋身材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眾人紛紛就信了這小倌的話,不敢大聲言語卻都私底下小聲對著那侍衛(wèi)指指點點起來。那小倌越過蘇岑對那侍衛(wèi)挑眉一笑,說不出的風情卻只換來一個眼刀。蘇岑借機往樓上看了一眼,那人依舊隱在幔帳后頭,不動如山端著一只杯盞,雖看不詳細,卻還是覺得那人像在看著他。他甚至能從那影影綽綽的身形中讀出一抹饒有趣味的笑意來。一股無名火無由而起,蘇岑收回視線,原本只想著盡快脫身,卻突然梗著脖子上前一步:“你道他要暗殺你主子,他卻道是你們欲對他施暴,沒搞明白怎么回事之前,人我不會交給你。”小倌一愣,悄悄收了手里的暗箭。阿福卻暗叫一聲糟了,東市這邊因毗鄰皇城“三大內(nèi)”,住的多是些達官顯貴,房頂?shù)羝叨寄茉宜篮脦讉€當官的,更何況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等閑人家,樓上那位主子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忙在后頭扯了扯蘇岑衣袖,卻被人一甩手掙脫開來。蘇岑接著道:“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