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萊克斯·盧瑟那玩味十足的表情，和對方那徹底激怒他的問話。

“為什么你會覺得他說的就是真的呢？為什么你會選擇相信他呢？”

“你不是個傻子，韋恩。你就只是被迷惑了?！?/br>
第86章郵件

整件事開始于一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郵件。

……如果這封沒有標題的郵件不是突然自正義聯(lián)盟大廈原有的電腦屏幕彈出，而是發(fā)送到了布魯斯的私人郵箱，那小韋恩先生大概率會將其直接無視。

畢竟他太忙了，又忙又煩。說來很不可思議，但其實他這陣子只有在盧卡斯（和偶爾視頻慰問他的父母）面前時才依舊還是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韋恩少爺。

而在沒和對方通話或約會的時間？——他好似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吃飯睡覺都窩在實驗室里不肯出來。

布魯斯向后攏了攏自己的黑發(fā)，他剛又洗了把臉，然后又多看了鏡中那個面無表情、略顯狼狽的自己兩眼。

……他感覺有什么悶悶的東西正墜在他的心口。他并沒因此而不愉快，但依舊不怎么好受。布魯斯清楚這是為什么。他知道盧瑟的話還是對他造成了影響。

這再次令這個年輕人感到了不甘心，甚至還有一點點恥辱。他有些羞愧于自己是如此容易被人影響，畢竟過去布魯斯可從不覺得自己是個高傲的人……但事實如此。

他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嚴格，一旦達不到那個及格線，小韋恩先生就會相當(dāng)焦慮。

而現(xiàn)在，其實他可以、也應(yīng)該放松一下了。畢竟他終于有了進展，他終于突破了瓶頸。在所有異世英雄帶來的經(jīng)驗都化作泡影，所有超凡者都束手無策的現(xiàn)在，是他布魯斯·韋恩找到了線索。哪怕是另一個自己-

不。他拒絕再想下去了。他不想再陷入那復(fù)雜卻無用的情緒漩渦。他不想繼續(xù)嫉妒某人，也不想思考某人是否在嫉妒他……不。他不愿意再想了。

韋恩少爺開啟了情緒管理。他是個相當(dāng)優(yōu)秀的年輕人，在很多時候都能做出正確而冷酷的判斷——他立即從腦海中提起了屬于昨晚的那段兒，并再次皺緊了眉毛。

……在昨晚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能見到萊克斯·盧瑟。

布魯斯倒并沒像那幫陰謀論者那樣覺得盧瑟的失蹤是超人‘造成’的。在接觸了赫爾南后他就確定了超人絕不會暗殺盧瑟。

但布魯斯怎么也想不到，萊克斯·盧瑟，這位世界公認的頂級科學(xué)家與智者，同時也是最厭惡超人的人……竟會找上自己‘詳談’。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過去更是從無聯(lián)系。

但事情就這樣‘自然’至極的發(fā)生了。那封自動彈出的郵件上附帶著一個網(wǎng)址。怎么看怎么想都很危險。布魯斯為此而挑高了眉，下一秒就要起身通知那幾個負責(zé)警備的氪星機器人。

但大約是天上的盧瑟察覺到了他絕不會接梗，好奇心看來害不死韋恩…于是直接放棄了開玩笑，并遠程打開了那個網(wǎng)址，和他開始‘視頻通話’。

——不會有比這更詭異的事了。深更半夜，孤身一人且煩躁異常的你突然見到了一個被世界認為已經(jīng)‘死’了的老者，而對方那對銳利精明的綠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著你。

“………”

布魯斯很驚訝，他怎么也猜不到這個‘入侵者’會是盧瑟。如果他更坦誠一些，他會承認自己甚至因這股怪異而感到了害怕。

但這并不妨礙他瞬間面無表情，除了微微離開了桌子，再沒一點兒過激反應(yīng)。

年輕人的偽裝十分熟練，就好像已做了一萬次。他看上去既不驚訝也不害怕，那雙冰藍色的眼中一下只剩審視。布魯斯甚至沒有主動開口，他的表現(xiàn)簡直好像他知道盧瑟會在今天聯(lián)系他，而他對此卻只覺不屑。

他的反應(yīng)讓萊克斯笑了出來。這個干瘦，只能縮在輪椅中的超級智者笑的十分玩味。他的笑容既像是在滿意什么，又像在挑剔著什么。但他很有不速之客的自知之明，于是主動開口打了招呼：“你好，布魯斯·韋恩。我猜我沒必要繼續(xù)自我介紹?！?/br>
這句話相當(dāng)?shù)陌谅?，但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布魯斯不認識盧瑟，那他才是那個需要為此羞愧的人。

“很抱歉我不能過去見你，考慮到小法爾科內(nèi)先生曾經(jīng)的威脅，我可不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抓住我?！?/br>
布魯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并沒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反應(yīng)其實很像另一個自己。但他畢竟年輕，不可能真的堅如磐石。

布魯斯不明白為何盧瑟會在提起超人之前就提起盧卡斯。再次回想時他才確定了這大約是盧瑟的又一次試探……但他連對方在試探什么都不清楚。想到這兒布魯斯就又一次感到了焦躁。

在確定了對方的確就是盧瑟后他們又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但無論是盧瑟還是布魯斯都不想繼續(xù)這樣浪費時間，于是話題進入了正軌——盧瑟問他是不是在制造能把那群異世而來的家伙送回原本世界的機器。

這根本不是件需要保密的事。甚至連阿曼達總理都新成立了幾個研究小隊試圖終止這場混亂。而布魯斯更是早就公開了自己的立場，報紙和新聞都證明了他早已站隊——他在幫助超人。

……正因如此布魯斯才在盧瑟向他表達幫助意愿后驚訝莫名。眾所周知盧瑟厭惡赫爾南…他怎么會選擇他？

幫助他固然能把那些外來者送回他們的世界，但這卻相當(dāng)向世界證明了超人的團隊比政府還更加優(yōu)秀。

盧瑟怎么可能愿意看到這個？

布魯斯不是盧卡斯，也不是赫爾南。他當(dāng)然猜不到萊克斯·盧瑟的心情，也猜不出對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在鋼鐵俠監(jiān)視著路西法與赫爾南，偷看到了那場惡魔與超人的賭約時，他被那位地獄之主抬頭‘望’了一眼。

那一眼可不止是看向了托尼·斯塔克，那一眼也同樣看向了遠在衛(wèi)星之中的萊克斯·盧瑟。隨即斯塔克的監(jiān)視屏就被切斷了電源，而盧瑟？

他的衛(wèi)星被徹底‘熄滅’了。變成了一件不怎么大也不怎么笨重的宇宙垃圾。

如果不是萊克斯·盧瑟足夠睿智，早已為自己準備好了后路……今天就輪不到他來嚇唬布魯斯·韋恩了。也還好他為自己準備了后路，不然布魯斯的瓶頸恐怕還得再持續(xù)個半年。

“我可以幫你?！?/br>
長者的話語簡潔極了。他的表情相當(dāng)平淡，就好像這并不是件相當(dāng)困難的事。

但布魯斯不為所動。他從未在盧卡斯面前露出這種表情——這是個有點兒冰冷，相當(dāng)不近人情的精英表情。

“我猜我付不起代價。盧瑟先生，我覺得你不如直接找超人談?wù)劇！?/br>
這話引來了盧瑟的嗤笑。他的脖頸依舊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