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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憶錯愕一瞬,反應(yīng)過來,嗚嗚兩聲,因嘴里有東西,沒說出完整話,耳根反倒紅起來。“快?!饼R簡手指微屈,戳戳柳憶僵硬舌尖。感受著滑滑暖暖觸感,想到方才柳憶發(fā)覺異常,率先護住自己,捏碎杯子時,也是先來查看自己情況,齊簡心情轉(zhuǎn)好,先前在院子等待的怒意散去不少。他在柳憶舌頭上蹭蹭指尖,半瞇眼眸:“這次放過你?!?/br>柳憶含著齊簡指頭,話說不清,只是小聲吱嗚。齊簡卻明白了:“你還問放過你什么?就差在臉上寫著有事隱瞞幾個字,你還好意思問我?”柳憶愣了愣,舌頭都跟著僵硬起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齊簡抽出手,抓起柳憶右手,舔舔他掌心,“我等你?!?/br>第96章死人哪有活人重要我等你,等什么,不言而喻。柳憶舌尖微微顫動,想抿嘴,卻因為有齊簡手指阻擋,沒有成功。自己也想全盤托出,毫無隱瞞,但這事情牽連柳家和齊王,柳憶不敢講。華瓊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齊王和柳家,沒法共存。至于為什么沒法共存,柳憶心理,早有猜測。想到這里,柳憶偏開頭,舌頭將齊簡手指抵出去:“對不起?!?/br>“我等你?!饼R簡還是那句話,說完他忽然偏頭,看向門外。柳憶耳尖也動上一下,跟著看過去,之前三皇子來時,大局未定,兩人異常防備,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如今塵埃已定,再次聽見門外響動,他們雖戒備,卻沒出手。不多時,院外傳來叩門和人語聲,柳憶聽出來,這人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按住齊簡受傷那只手,柳憶快步走去,將院門打開,看到王公公和他身后的人,他略微錯訛,迅速掛上親切笑容:“王公公和這位公公,怎么是您二位?”王公公笑著請安,另一位公公請過安,則笑道:“世子妃竟還記得老奴?!?/br>“當(dāng)然記得,還是公公為我講授的大婚事宜,怎么會忘呢?”柳憶笑笑,側(cè)身將倆個人往院子里引,心里想的卻是,王公公應(yīng)該是皇上的人,這個公公就算不是三皇子的人,也和三皇子脫不了關(guān)系,這兩個人一起過來,想干什么?好在倆人并沒多留,見到齊簡,說皇上傳召,便一起簇?fù)碇R簡離開了。柳憶目送三人走出院門,心理疑問只增不減,他跟著走幾步,靠在門邊,朝外望去。那三人走到岔路,看動作,王公公好像說有其他事情,要擇另一條路走,叫不上名字的公公,則引著齊簡繼續(xù)向前。總不能三皇子想對齊簡動手?柳憶被自己想法驚了一下,無奈搖搖頭,怎么可能,就算真要動手,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抿抿嘴唇,柳憶轉(zhuǎn)身想要回屋,背過身遲疑幾秒,再次轉(zhuǎn)回來,對著齊簡背影扯開嗓子:“清羽,萬事小心?!?/br>齊簡背影微頓,扭頭,對他揮揮手,說句不會的,放心。有了這句話,柳憶心終于放回肚子,轉(zhuǎn)身蹦蹦噠噠往回走,路過溫泉池旁,看到樹上掛著彎弓,他伸手將弓取下。早上倆人比試弓箭,一為爭勝負(fù),二來,也存著防身心思。來到溫泉以后,皇上外,其余所有人,身邊都是不能帶家仆家將。吃喝用具,自有專人負(fù)責(zé),但安全嘛,卻是沒人負(fù)責(zé)。不過這倒是好理解,宮廟祈福是個圈套,悄悄繞路來到溫泉,自然要力保消息不泄,多帶一人,就多分危險。且皇上身邊御林軍總共就那么多,又要分出一多半隨大隊人馬去宮廟,剩下的保護皇上還保護不過來,怎么可能再分給他們?好在,自己和齊簡身手都還不錯,自保之余,還能分出心思比試。按照上午結(jié)果,這門比試,應(yīng)該是自己輸了吧?柳憶把手伸進外袍,摸兩下肩部僅剩那根細(xì)布條,心理一個勁兒誹謗齊簡太狡猾。耳邊一朵石榴花,換個人來,自己都有信心一箭射中,且不傷那人分毫。偏偏是齊簡,對上盛世美顏,自己心里發(fā)顫,哪還敢保證準(zhǔn)頭?何況,就算明知不會傷到小霸王龍,這箭對著他,怎么舍得射出去?柳憶無奈搖頭,暗下決心,下次比試,定要讓齊簡先來。在他胡思亂想時,背后院門發(fā)出輕響,王公公聲音再次傳來:“世子妃,請開門?!?/br>將人讓進正廳,柳憶看看齊簡涮過手指的茶壺,忍著笑,端起茶壺要去泡茶。王公公哪敢讓他動手,趕忙接過茶壺親自去泡,柳憶借機,撿起地上抱枕放回軟榻,又將瓷杯碎片清理去屋外,理好衣襟,端坐桌旁。不多時,王公公端著茶具從小廚房出來,對著柳憶笑道:“世子妃好福氣。”柳憶笑盈盈看回去,心里早將事情理上一遍。王公公過來,明顯是皇上另有旨意,至于那個叫不上名的太監(jiān),這次應(yīng)該只是奉皇命行事,并不關(guān)三皇子什么事。至于皇上特意將齊簡叫走,讓心腹王公公來傳話,到底是什么事,這個,柳憶卻叫不準(zhǔn)。早知道,方才不跟齊簡鬧別扭,倆人商量一下多好?意氣用事真不應(yīng)該,柳憶抿嘴,做完自我檢討,接過茶杯問:“王公公何出此言?”王公公卻沒回答,而是先說起另一件事:“柳將軍駐邊多年,又?jǐn)?shù)上戰(zhàn)場,深得皇上賞識。”怎么還說起老爹了?柳憶偏頭,笑笑:“過譽過譽,將軍殺敵,本分而已?!?/br>“皇上最喜歡的,便是柳將軍的本份?!蓖豕樦抡f,“用皇上的話說,除齊王外,便只有柳將軍,堪配勞苦功高四字。”還把自己老爹,和齊簡老爹相提并論了?柳憶心里咯噔一聲,目光微沉。“皇上的意思,想來世子妃也會明白?”王公公試探著問。柳憶搖搖頭:“并不。”王公公沒說話,將茶盤茶具挪開,從懷里掏出個金絲楠木長匣,放在桌上。深黃色木紋里夾著金絲,柳府上也有一個,是當(dāng)初老爹跟著駐邊圣旨一起帶回來的。看見木匣,柳憶馬上反應(yīng)過來,里面是圣旨,想到先前王公公關(guān)于齊王那番話,柳憶心撲騰幾下,說不清是疑惑還是驚懼。“世子妃聰慧至極,想來,已猜到了?”王公公將匣子打開,取出澄黃卷軸。柳憶朝盒子里掃上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塊巴掌大小金牌子。不過王公公并未將卷軸展開誦讀,只是將它高舉過胸,呈遞到柳憶面前:“世子妃,請親啟?!?/br>柳憶連忙起身,撩開衣擺恭恭敬敬跪下去。從王公公手里接過卷軸,柳憶慢慢展開,細(xì)密小字映入眼簾。這是一封,封王圣旨,賜封對象,是自己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