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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遲棠便翻遍古籍,找到一味殘方。是藥膏,用量根據(jù)傷情決定,再無浪費之嫌。她試驗很久,方子不全,而且能看到的內(nèi)容中,也有些靈寶已經(jīng)無處尋得。所以唐遲棠耗費大量心血,尋找替代靈寶。到現(xiàn)在,她其實也不知道素羅蟒內(nèi)丹是否有用。可總要一試。在楚慎行與故友、弟子一同趕回凌霄樓時,程玉堂剛與偶然相見的友人喝完酒,準(zhǔn)備歇息。此前,酉時方至,他收到楚慎行傳來的信符,告訴他師徒二人會在凌霄閣住下,直到天地蓮池開啟。短時間內(nèi),恐怕不能與程玉堂一起游云夢。程玉堂略微遺憾。既然楚慎行與秦子游不在,他也放松下來,悠哉悠哉,去逛云夢府中的市集。與人打交道是個頗麻煩的活計,程玉堂擅長這個,卻不見得有多喜歡。小廝一路跟著,看主子買了不少有的沒的的東西:下雨的時候會變紅的石頭,據(jù)說從某位大能洞府找到的種子……前者就算了,好歹能帶回蘭曲郡家里,放架子上當(dāng)個擺件。至于后者,小廝:“主子,你難道真信這個?”不應(yīng)該??!連他自己都能看出來,那只是普普通通的桐草種子。也不能說沒用,可就那么一小袋,怎么值得上二十塊下品靈石?程玉堂從從容容地背著手,依然著白衣,袖口帶著金色的隱隱繡紋,說:“當(dāng)然不信?!?/br>若想一心奔著真貨去,那得去儒風(fēng)寺名下的拍賣堂。再不濟,也要找個正經(jīng)掛了儒風(fēng)寺牌子的鋪子??沙逃裉霉涞?,則是魚龍混雜、修士與凡人都在的一處鬧市,只用交五十塊下品靈石,就能在這兒有一個席位。他是來聽故事的。譬如:“六十年前,有人在這里買到了一部破爛古籍,一塊靈石都沒掏,只付了三個銅板,好讓賣家買兩個燒餅??赡悴略趺粗枪偶故巧瞎爬献?zhèn)飨聛淼男姆?。那撞大運的家伙據(jù)說被收進歸元宗了,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譬如:“也莫說六十年前了,就前些天,有個自己不識貨,偏偏把別人當(dāng)蠢貨的,不知從哪兒摸尋了個玉扳指來賣,開價六十塊下品靈石,還說價高者得。還有同伙兒一起抬價,邊勸邊露著說法,說那玉扳指有什么來路,可六十塊下品靈石太貴了……結(jié)果,竟有個儒風(fēng)寺的小仙師過來,真掏了那么多靈石,就把東西買下了!那賣貨的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那扳指是個儲物戒,里面留著其他仙師的靈寶!照那儒風(fēng)寺仙師說,莫說六十塊下品靈石,就是中品,也是值得的?!?/br>譬如:“道友們可要小心。你我在這兒,大都是抱了撿漏的心思??赡Ы膛d許利用這點,將他們那魔功藏于玉簡,又以其他緣由賣出。我聽說啊,前面幾次云夢花會,都有修士因此中招。”程玉堂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小廝嘖嘖稱奇:“還有這等事?”程玉堂心情不錯,拿小廝前面的話打趣,“六郎,你難道真信這個?”小廝撓了撓頭,“嘿嘿”笑了下,“那還是主子英明神武?!?/br>主仆二人正講話,忽聽一道爭辯聲起。“怎么可能?歸元宗的收徒每二十年一次,都有定數(shù),道友莫要信這些道聽途說之事?!?/br>小廝咂舌:“嚯,竟還有人辯駁。”他墊著腳,拿手架在眼睛上,四處張望,想找到聲音從何處傳來。程玉堂比他先一步找到。他眉尖微微擰起,復(fù)松開,露出一個笑來。“山窮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br>剛剛還在遺憾不能早些與楚慎行打牢關(guān)系,這會兒,就遇到另一個悉心經(jīng)營的“故人”。程玉堂上前,耳邊有人說:“——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如何知道這些?”程玉堂嗓音帶笑,接:“他自然知道。”這樣憑空插話,留意這場爭執(zhí)的人們視線轉(zhuǎn)來,落在程玉堂身上。爭論中的人漲紅了臉:這與自己爭執(zhí)的二人,修為都高于自己。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里是儒風(fēng)寺的地盤,自己進來,也是付了銀子。哪怕對方真是個修為頗高的仙師,難不成還不給儒風(fēng)寺面子,當(dāng)場動手打人?所以那人又諷刺:“哦?又來一個不知底細,就敢大放厥詞的家伙?!?/br>程玉堂闔起手上的扇子。扇子“嘩”一聲,又在自己掌心輕輕敲一敲。隨著他的動作,面前之人的氣勢略有衰弱,可仍然負(fù)隅頑抗,瞪著程玉堂。程玉堂與爭論另一方對視。對方目露驚喜,叫他:“玉郎,你怎么在這里?”程玉堂笑道:“宋真人,好久不見?!庇洲D(zhuǎn)頭,對前面爭論的人說,“你面前這位,正是歸元宗仙師。你污蔑人家?guī)熼T,還不許人家反駁了?”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宋安看起來有些尷尬、無奈,說:“玉郎,也不必說這些?!?/br>程玉堂拿捏尺度,對前面那人說:“宋真人脾氣好,不欲與你計較??纱祟愒挘院筮€是莫要說了。去吧?!?/br>眼前人正被“真人”這個叫法驚得頭暈?zāi)垦?,如墜夢里。在碧元大陸,須得是金丹以上的修士,才有資格被稱一句“真人”。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好在仙師確實沒和他計較。面前兩個仙師又講了兩句話,接著便離開。單看他們的步子,像是尋常走路。可小小一步,就能邁出一丈距離,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人群當(dāng)中。那傳閑話的修士松了口氣,亦鉆入人群,消失在旁人視野之中。一盞茶功夫后,程玉堂與宋安尋了個酒樓落座。他們在雅間,窗外就是喧囂街景。宋安垂眸望下,心想:上次我這樣看,見到了人群中的孫龐、張興昌。這回,卻不見一個能告知我那位“楚仙師”來路的人。他聽程玉堂講話。與程玉堂“偶遇”,是宋安和系統(tǒng)計劃的結(jié)果。按照系統(tǒng)說法,這次云夢花會發(fā)生的事,看起來微小,實際卻會大幅度影響到接下來的劇情。程玉堂本人還好,只是主角必須應(yīng)對的小怪。但他與莫浪愁的糾葛由此而起,而兩人的女兒,在劇情中占了重要比重。也就是說,如果主角同樣來云夢,那以氣運之子的體質(zhì),很可能會與程玉堂遇見、有所糾葛。宋安頗為耐心。程玉堂同樣細心。他此前多次在外游歷,也進入過一些秘境。大多有價值的秘境都被歸元宗并其他三個門派掌控,好在這些宗門偶爾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部分散修進入。作為藥修,程玉堂憑借眼界學(xué)識,成功在歸元宗劍峰幾位內(nèi)門弟子面前露臉。有時候,程玉堂覺得劍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