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沉入體內(nèi)，止住經(jīng)脈中靈氣流淌。慢慢地，兩人再無氣息。

孟知竹等人怔怔相對。

謝湘湘欲言又止。孟知竹左右踱步，行到門邊，看著外間一片闃黑。他回頭，問陸處安：“瑤姐和方師兄方才說，外間格局混亂，他們迷路許久。處安，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陸處安：“不知。我醒來時，這小東西已經(jīng)在了?！笨聪虬干夏强s成一團的小雀。

孟知竹便深呼吸一下，往前，把小雀捧在手中。這小東西比先前沉寂許多，即便被孟知竹捧上，也無其他動靜。孟知竹手指在小雀翅膀上按揉兩下，原先柔順的羽毛竟慢慢成了宣紙一樣的質地。孟知竹面帶錯愕，眼睜睜看小雀變作一團紙，上面點了兩個黑點、一個紅點。

他面色慘白：小雀這就沒了？

這是王道友生氣了，在警告他們？

……這倒是冤枉楚慎行。

一只小雀能承載的靈氣有限，此前帶著自在峰幾人繞行許久，到這會兒，將將用完。

不過幾人不在一處，楚慎行自然無法澄清。孟知竹則咬咬牙，說：“我信瑤姐的話！她說往出會迷路，那多半如此——處安，湘湘，倘若你我真折在此處……”

陸處安動容：“知竹?！?/br>
謝湘湘則說：“呸呸呸，莫說這不吉利的話！”

孟知竹微微笑了下，盤腿坐下。

他心想，自己有湘湘這般紅顏，又有處安這般知己，一生也算安樂。

幾人神識漸寂。

這樣一出，看似一切回到原點。但楚慎行身邊，小廝上善卻忽而開口，說：“王仙師，你既要留下，我便先去做事了?！?/br>
楚慎行心平氣和，說：“好，你且去忙。”

上善離開，一片陣眼中，只剩楚慎行與秦子游。

秦子游一頭霧水，眼巴巴看師尊。

在秦子游目光中，楚慎行嘗試撥動身側靈陣。起先生澀，但等他熟悉此處符文，一切便又如臂使指。秦子游感到一陣清風，眼前隨之亮起。他驚訝，叫一聲：“師尊？”

楚慎行嘆道：“果真如此?！?/br>
秦子游：“……”不懂。

楚慎行又念：“有無相生……有無相生——”

千丈地底之下的宅邸，宅邸中三個狀若活人的機關。

古老的符文，茶杯中的天霞花。

楚慎行心中浮起許多種可能，而后一切歸位。

秦子游試探叫：“師尊？”

他話音未落，見楚慎行站起。接著，秦子游眼前一晃，人就出現(xiàn)在一處屋中。

眼前是自在峰五人，連帶宅中老者、小廝。

老者正跪坐在方君璧身前，不知要做什么。聽聞身后動靜，大驚失色，轉頭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一半，朋友：我餓了[貓貓表情包]

江江：我也，想吃貓貓

朋友：？你好殘忍

江江：那算了，想吃rou松小貝TT

朋友：這個貓貓頭，好像rou松小貝……

江江：？你好殘忍

【20】

路上閑談，楚慎行講一句天冷。秦子游原先看著窗外車流出神，聽到，回答：“其實沒有往年冷?！?/br>
這按說只是很平常的話，可此刻特殊，楚慎行難免多想：子游這樣講，是暗示我“你并不知道海城前三年的冬天如何”嗎？

他的確不知道。

父母都有新家庭，到了春節(jié)，楚慎行會打一通電話，問問他們近況，自己弟妹要考學了否，成績怎樣——僅此而已。他與父母維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樣體貼，反倒得到些許年幼時不曾有過的關心。父母各自打錢給他，說遠在國外，莫要委屈自己。這些錢，對如今的楚慎行來說已經(jīng)不算很多，但他看著賬戶上增加的數(shù)字，總有怔然，覺得如果這份關切來的更早一些，或許他也不會有斬斷自己與子游之間所有聯(lián)系的決心。

他不再講話，之后就到紫薇居。停了車，往室內(nèi)走，肩膀偶爾要摩擦，手臂與子游錯過。原本是最自然不過、無需留意的細節(jié)，到此刻，卻一點點砸在楚慎行心尖。

他面色不動。

子游已經(jīng)點好菜，進包間時，涼菜已經(jīng)上了，熱菜也快上桌。服務員倒好茶水之后離開，秦子游脫下大衣，露出里面的馬甲、襯衫。他站在衣架前，慢慢疊起袖口。楚慎行看他側臉，見秦子游微抿著唇，似有猶疑。

他忽然叫道：“子游?！?/br>
秦子游轉頭看他，眉眼中帶著疑問。楚慎行深呼吸，他心跳加快。這感覺十分陌生，卻不算壞。

他喉結滾動一下，站起身，一樣走到衣架前。紫薇居的裝修典雅大方，連窗框都是黃梨木。楚慎行的視線在木紋上停留片刻，而后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然是“緊張”。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這些情緒的，但事實是“有”。

秦子游問：“什么事？坐下說?！?/br>
楚慎行扯動唇角，注視著眼前的青年。他想到自己在海外的無數(shù)個日夜，那些回憶總是灰色的，霧蒙蒙?？稍诨氐胶３侵?，一切又像是有了色彩。

他說：“子游，我原本沒想過會這么快。但馬上要過年，也許——”

秦子游眉尖一點點攏起，臉上的困惑更加明顯，多了一重謹慎。他眉尖、眼梢、唇角，都因為情緒變化而不同。

楚慎行察覺這些。

他緊繃的心弦因之松開許多，有些話，其實沒有那么難說出口。

他鄭重地，認真地問：“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br>
秦子游眼皮顫了下，嗓音比原先干澀一些，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你之前去取的那個？”

楚慎行點頭：“對?！?/br>
他過去想到，總覺得這一幕會發(fā)生在某個浪漫地方?；蛟S是夕陽西下時空無一人的沙灘，或許是日出霞光萬丈時的山崖。

可事實時，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個小小的、裹著絲絨的盒子，在秦子游面前打開時，周身還有菜香。

楚慎行看到秦子游唇角顫動，他搶先一步，說：“圖紙改了很多次，現(xiàn)在也不是最終版本。原先是覺得，時間還早，還有兩年多可以慢慢打磨，但……現(xiàn)在可能太早，可我希望你知道這個?！?/br>
秦子游視線久久停留在盒中那枚戒指上。

他似乎沒有聽清楚慎行在說什么，等到抬頭的時候，楚慎行正問：“子游，你今天約我，是想……”說什么？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領帶被秦子游拉住。楚慎行先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手扣住男友的腰，接著，就被急切地吻住。

TBC.

預測失誤，還是沒結束TT

今天就不立fg了

Ps.這里楚哥父母對應歸元宗師門的抽象概念多一點。

136、機關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