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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牽掛,從祖父那里繼承來的謝氏集團他也不愛管,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隨那群同姓的親戚互相扯皮;但如果是后者,那么這囂張跋扈的無腦小炮灰恐怕慘了,非得被那群名為親戚實為豺狼虎豹的家伙們扒下一層皮不可。而一旦想到了自己,謝非言的記憶就像是開閘的洪水,洶涌地卷了出來。謝非言真正的名字,其實并不是“非言”,而是“斐”,文采斐然的“斐”。他一生經(jīng)歷堪稱離奇,雖成年后改名謝非言、繼承了祖父的謝氏集團,成為了謝氏的當(dāng)家人,可在最初時,他卻只是出生于普通之家。那時候,他的父親是普通工人,母親是小學(xué)教師,年幼時過了兩年自己都不記得的平靜日子,像是世上的絕大部分孩子那樣成長。但隨著工廠倒閉,父親下崗,全家的收入便只有謝母的那些工資了。謝母是個吃苦耐勞的女人,雖然知道自己的工資養(yǎng)不起一家三口,但見謝父一蹶不振,便咬牙擔(dān)起養(yǎng)家的重擔(dān),見縫插針地打工、家教、為學(xué)生補課,每日早晨五點出門,一直忙到夜里十一點回家。她的全副身心都用來維持一家三口的生計了,為了吃飽穿暖拼上了全部的努力,因此管不了年幼的謝斐,更管不了謝父。她只以為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會被看到,謝父也總有一天能夠振作起來,像她一樣為了家人努力,為了年幼的孩子拼出一個前程……但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披著人皮的都是人。所以,在謝斐三歲那年,他看到了自己那位頹廢在家的父親一蹶不振的父親,第一次笑得開懷,向家里迎來了幾個油膩又奇形怪狀的男人,擺開場子,噼里啪啦地玩起了麻將。其中一個沒坐上桌的男人則百無聊賴,隨手塞給年幼的謝斐一副牌,一個骰盅。這兩樣?xùn)|西,就是謝非言年幼時全部的玩具,也是他十六歲以前賴以謀生的手段。“喲,謝少爺,您怎的又回來了?可是忘了什么東西?!”一個人迎上來笑著,打斷了謝非言越飄越遠的思緒。謝非言側(cè)頭一看,見到了一張做小伏低的臉,然而謝非言很清楚,這張人前向你賠笑的臉,人后就會輕蔑呸人一身臟污。謝非言不等謝承文回答,率先開口,道:“莫要多言,將你們管事的請出來,我有話要問他!”謝承文是快意堂的老熟人了,但謝非言卻是實打?qū)嵉纳婵住?/br>這人不由得露出猶疑神色,望向謝承文。謝非言冷眼一掃,說:“看什么?!還不快去?!!”謝非言架勢擺得大,連謝承文都在他身后唯唯諾諾。這人見了,不敢擅自揣測謝非言的身份,當(dāng)即賠笑著去叫管事了。謝承文是個小孩子,雖然心里惡了這賭坊,但面上卻不好給人難看,見了眼前這一幕后,又是快意又是忐忑,側(cè)頭低問:“族兄,我們這樣真的沒事嗎?”“會有什么事?!”謝非言隨意說著,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信手將空置賭桌上蓋著的布一扯,好整以暇地坐在莊家位置。“你如今是來贏錢的,還想要輸家給你笑臉、跟你哥倆好?”謝非言說,“分明你也是不成器的紈绔子弟,怎的還會有這般天真想法?!”小少年漲紅了臉,憤怒反駁:“我才不是什么紈绔子弟!我只是喜好跟旁人不同,哪里就是紈绔子弟了?!”“噓!人來了!”謝非言擺手,“別說了。”謝承文一驚,又有點兒慌:“我……一會兒我要做什么?!”“沒你事,一邊去?!?/br>說話間,一個面容圓胖、和藹和親的中年男人走來了。他向二人一拱手,自稱姓鄭,是快意堂的小管事,問謝非言為何而來。鄭管事和氣生財,好聲好氣,謝非言卻漫不經(jīng)心,說:“我是這小子的族兄,聽聞他在你這兒輸了八百兩,是這樣嗎?”鄭管事看了謝承文一眼,后者面皮薄,只被瞧了一眼就火辣辣的,但他低了頭不說話,鄭管事便收了目光,笑道:“正是如此。不過我快意堂內(nèi)銀子來去全憑本事,而非坑蒙拐騙,這樣的事,哪怕告到官府,我們也是有理的?!?/br>謝非言道:“我知道。賭坊內(nèi),是輸是贏,全憑本事。所以我今日前來,也不是砸你場子、逼你們賭坊交出銀子。也莫要小覷了我,區(qū)區(qū)八百兩而已,我犯不著為了這點銀子把臉皮丟在地上踩?!?/br>鄭管事道:“那少爺您——”謝非言:“你不是說了嗎?”謝非言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看也不看,砸在桌上,旁人粗粗一數(shù),這一沓銀票怕不是有數(shù)千兩之多!賭坊眾人皆被這一沓銀票晃得頭暈眼花,呼吸急促,就連見多識廣的鄭管事,心臟都往喉嚨口竄了竄。“少爺您,您這是……”“賭坊內(nèi),是輸是贏,各憑本事!”謝非言淡淡說,“我正是來稱量你們快意堂的本事的?!?/br>·這一天,當(dāng)早晨的朝陽升上天空,將熱度灑遍人間時,一道流言風(fēng)一樣地傳遍了晉州城城西這塊魚龍混雜之地。“聽說了嗎?有人來快意堂砸場子了!”“說是要稱量快意堂開賭坊的本事,嚯,好大的口氣!”“那人莫不是老壽星吃□□,自找死路!快意堂何等背景,他怎的找麻煩找到了快意堂頭上?!”“聽說是來給謝少爺出氣的?!?/br>“謝少爺?謝家那位少爺?就是前些天被——”“噓!”“嗐,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設(shè)了個套坑了那小少爺一把嘛!以前他們又不是沒做過,還怕我們說了?!走走走,我們?nèi)デ魄茻狒[!”四周,穿著便衣的官兵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于是,當(dāng)胥元霽來到快意堂前,看到的就是這人頭攢動的這一幕。只見原本冷清下來的快意堂前,再一次圍滿了人,烏泱泱一片,圍得水泄不通,連快意堂的門都快擠掉了。胥元霽看得一呆,沒想到竟有這般陣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進去才好。他站在外圍,手足無措,最后還是一咬牙,硬著頭皮擠了進去。一路上,無數(shù)雜亂的話也擠進了他的耳朵里。“你知道那砸場子的是何人嗎?”“不知道啊,只聽說姓謝?!?/br>“……”“快意堂可是晉州最大的賭坊,坐鎮(zhèn)賭坊的更是何老頭!欸!你們說何老頭他什么時候上場?!”“何老頭?就是年輕時賭斗連贏三百場、最后險些被惱羞成怒的對手剁下手掌的何老頭?!原來快意堂竟是他在坐鎮(zhèn)?難怪難怪……”“何老頭?這不能夠吧?來砸場子的不是個年輕人嗎?何老頭現(xiàn)在也有一把年紀了,賭術(sh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