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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將會燒盡他心中的愛意,再燒傷那個愛他的人。所以,當謝非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火永遠無法壓倒怒火時,謝非言就在準備著與沈辭鏡分別。他想了無數(shù)種說辭,想了無數(shù)個說法,但當最后的分別猝不及防到來時,他卻下意識地用了一種最狠又最不可能挽回的方法處理了這件事,既斷絕了沈辭鏡的念頭,也斷絕了自己的念頭。決絕是謝非言的習慣。他總是習慣這樣冷酷地對待自己,習慣讓自己再沒有退路,習慣讓自己感受痛苦——因為這些痛苦是讓他活到今日的良藥。所以,當他再一次習慣地傷害自己之后,謝非言便一直回避這件事,一直拒絕去思考這件事的后果。他知道傷口總會愈合,知道時間能撫平痛苦,知道一切都會過去,只要不要去看不去想,這一切就會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然而當時光倒流,當他真真切切地看到那血淋淋的傷口、觸摸這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時,他卻又恍然驚覺,發(fā)現(xiàn)他在傷害自己的時候,也以同樣的方式傷害了沈辭鏡。謝非言在這一瞬間驟然驚悟——他都做了什么?!直到此刻,謝非言終于明白自己心中這些年的忐忑和輾轉(zhuǎn)從何而來,也終于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那若隱若現(xiàn)的焚心之火終于化作實質(zhì)。他再也無法忍受,手下用力,扯開了沈辭鏡的衣裳,看到了對方胸膛上那丑陋的疤痕。那是謝非言曾經(jīng)用手穿過他的胸膛,捏碎他的心臟留下的傷疤。謝非言怔怔看著這傷疤,而后抬眼去看沈辭鏡。這個夢中人向他笑著,卻道:“你要再試一次嗎?”夢中人按住謝非言的手,按在那道疤上,“你要再一次捏碎我的心嗎?”謝非言在這一刻失去了語言。他眼眶發(fā)紅,驟然俯身親吻這道傷疤。“對不起?!?/br>guntang的吻落在這丑陋的疤上,一種像是癢又像是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夢中人的身體驟然繃緊,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但這一次,謝非言卻主動極了,將夢中人拉到床邊,推倒在床上。“你——”夢中人想要起身,謝非言卻按住了他,扯開了他的衣裳,凝視著他白璧微瑕的胸膛,再一次親了下去。這一次落在那疤上的,除了guntang的吻,還有g(shù)untang的淚。“對不起。”夢中人身體越發(fā)緊繃,有些發(fā)怔,身體分明冰冷,但那道被親吻的傷疤卻開始發(fā)燙,那被guntang的淚珠劃過的皮膚,溫度節(jié)節(jié)攀升,幾乎要將他的心也一同燙傷。夢中人手上發(fā)力,拉著謝非言滾到床榻內(nèi)側(cè),用自己的氣息將謝非言籠罩身下。“你愛我?”“我愛你?!?/br>夢中人自嘲一笑:“……你騙我?!?/br>謝非言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輕聲道:“沒有騙你?!彼f,“你挖開看看吧,唯有這件事,從沒騙你?!?/br>夢中人的手指有些發(fā)顫,驟然用力扯開了謝非言的紅衣,將手按在他的胸口,好像下一刻就會穿過謝非言的胸膛,捏碎謝非言的心臟——一如謝非言對他做過的那樣。但他難以下手。他舍不得。夢中人用力閉了閉眼。“我恨你?!?/br>“我知道?!?/br>“……我愛你?!?/br>“……對不起?!?/br>夢中人輕笑一聲,意味不明。他低頭親吻謝非言的唇,報復性地咬開謝非言唇上的傷口,將那血腥的氣息卷入二人的口中,讓那苦澀的甜蜜糾纏,難舍難分。謝非言熱情地回應(yīng)他,用力抱緊了他,在這個夢中肆無忌憚地將這個夢中人拉近自己,填充自己心中永遠都在渴望的荒蕪和空洞。“我愛你,阿鏡,我愛你?!敝x非言一遍遍說著,“我最愛的人就是你,只有你,從來都是你?!?/br>謝非言努力撫平面前這個人的痛苦和傷疤,哪怕這只不過是他的夢中人罷了。但謝非言也舍不得他痛。也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這一場帶著憎恨、痛苦和報復的親吻開始變味,而兩人的紅衣也被撕開,丟下床榻。房間內(nèi)開始升溫。謝非言面前的這人,分明只是夢中人罷了,但他的情緒是如此濃烈,痛苦也是如此真切,讓謝非言感同身受,心痛如絞。所以當那如同懲戒的親吻落下時,謝非言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卻依然努力回應(yīng),抱緊了這個人,一遍遍安撫對方痛楚的心。“別怕,阿鏡,不要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我會愛你,一直愛你……所以不要害怕……不要痛……”“對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知過了多久后,謝非言終于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而在他身旁,那微涼又微暖的氣息包圍著他。“阿斐……如果你要騙我,就繼續(xù)騙我吧?!?/br>夢中人緊緊抱著他,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不分彼此、不再分離。“一直騙我,永遠騙我……永遠不要離開我……”第104章通靈寶鏡懵懂的迷思如霧散去。當情絲愈重,情意愈濃時,沈辭鏡突然就醒了。他睜開眼,飄飄蕩蕩的一縷魂魄重歸體內(nèi),目光也由迷惘逐漸恢復清明。然而隨著記憶恢復得越多,他的眉頭卻皺得越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堪回顧的東西。“如何?”此刻,沈辭鏡正坐在深海龍宮中,面前是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都未散的仙宴,這宴上座無虛席,他沈辭鏡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至于出言向沈辭鏡發(fā)問的,則是宴會首座上坐著的龍宮主人,東海龍王。東海龍王乃是真正的龍王,是統(tǒng)御無色/界海域的水域之主,與凡間曾自號龍王的陸鐸公不可同日而語。他容貌怪異,雖有人形,卻并無人面,像是某些志怪故事中連化形都做不好的小妖,然而事實上,妖族會遵照人族模樣化形不過是人族的想象罷了。對于妖族,特別是對于驕傲的龍族而言,他們雖會為了方便而變化成人族形態(tài),但卻絕不可能遵從人族審美,完全化作人族模樣。在變化為人形的同時保留自己族群的特征,才是這些妖族慣來的做法。因此,當沈辭鏡看到席上面容怪異的東海龍王后,他沒有半點異樣,直言問道:“這是何物?”被沈辭鏡目光所注視的,是一面殘破的鏡子。這面鏡子模樣古拙,除了鏡面完好外,其它的框架都被磨損得看不出原貌了,自然也叫在座各人看不出這鏡子的跟腳與來頭。然而這東海龍王卻不知怎的,似乎琢磨出了鏡子的妙用,如獲至寶,拿到眾人面前顯擺,而沈辭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