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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竟會傻到這種地步。可與此同時,另一種奇妙的心情也不由得涌上心頭,叫他既感到暖,也感到了醉,還感到了苦。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純粹的心意,和這樣純粹的傻子?為什么竟有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難道這傻子就不怕他永遠都無法發(fā)現(xiàn)真相嗎?還是這人本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從一開始就想要撇下他獨自赴死?沈辭鏡心中第一次感到了這樣酸澀的苦痛,是與那天白玉京海岸邊截然不同的苦。但他此刻感受到的苦,并非是來自謝非言。因謝非言從不為此而苦。這樣的苦,是來自他,是來自沈辭鏡——他在為謝非言而苦。沈辭鏡捧著這人的臉,靠了過去,額頭輕抵,既想要罵他怎么可以做這樣的傻事,但卻又舍不得。最后,他輕聲說道:“別再這樣了?!?/br>沈辭鏡不愿叫謝非言為他擔心,并未在面上露出半點端倪。他用最輕柔的話,說下最鄭重的承諾:“再不要生出這樣傻的念頭了……我叮囑過你那么多此了,你總是不記得,那么我如今再告訴你——你若活著,我便陪你,你若死了,我就隨你而去。”謝非言神色一震,想要說什么。沈辭鏡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將他的拒絕堵了回去:“只準說好。”謝非言眼眶微紅,按住了自己面頰上的手。“好?!彼麥厝釕?。沈辭鏡滿意一笑,還想要再親親,但謝非言卻按住他,神色有些閃躲和不自在:“那個……這種事……離開夢界再說……”沈辭鏡第一次親親遭拒,不由神色茫然,困惑看他:為什么?難道是害羞?可這里明明沒人??!謝非言在這樣的目光下,只能苦笑,說不出話:這里沒人,是薛定諤的沒人。事實上,有個家伙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呢。比如說夢天機。沈辭鏡也并非蠢人,腦瓜一轉(zhuǎn),很快就明白了謝非言的顧慮?!鞍㈧呈呛ε卤粔籼鞕C瞧見嗎?”沈辭鏡同他咬耳朵,“可他并非是人,而是世界的化身,又有什么沒見過的,何必特意避忌?更何況,我們之前還在夢界做了——”謝非言眼疾手快,捂住了沈辭鏡的嘴,好險將對方的話堵住了。“不準再說了!”謝非言面上發(fā)紅,暗自磨牙,“日后這件事,永遠不準再提!”同一件事,由外人提及和由沈辭鏡提及,對謝非言的殺傷力截然不同。外人的調(diào)笑和指點,對謝非言而言就是個屁,謝非言多瞥對方一眼都算是輸,但沈辭鏡……沈辭鏡他……唯有沈辭鏡,不準說這件事!絕對不準??!為了避免日后自己生出弒夫的念頭,謝非言用眼神恐嚇沈辭鏡,令他將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里,永遠永遠不準再提。沈辭鏡被謝非言用目光威脅著,只能點頭,可憐巴巴,像委屈的毛茸茸。謝非言稍稍松了口氣,迅速將這件事掃進垃圾桶,飛速轉(zhuǎn)移話題:“那么如今,你準備如何做?”謝非言指向了那礦場。沈辭鏡看了礦場一眼,又看向謝非言:“該如何做,便如何做?!?/br>謝非言微嘆:“但若真的從這里開始將命運大改,那么誰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麻煩,而阿鏡你……你也……”謝非言欲言又止。在方才的那番對峙中,謝非言雖然對夢天機屢屢質(zhì)疑,但事實上他早已經(jīng)相信了夢天機的話,相信這一切的真相,因夢天機所說的一切理由一切轉(zhuǎn)變,全都合情合理,有跡可循。而謝非言之所以還有顧慮,也正是因為夢天機提到的蝴蝶效應:如果謝非言與沈辭鏡二人當真在這里阻止了青霄的傲慢自大,那么之后的青霄不會受到痛擊,不會幡然悔悟,最后也不會被沈辭鏡的嘴遁“打敗”。與之相反的,青霄會越發(fā)偏激,越發(fā)激進,與二人死磕,拼命扯二人的后腿,直到將事件拖入拉鋸戰(zhàn),直到驚動仙界的仙人,直到沈辭鏡不得不離開人間,進入仙界之上的神境做出最后的選擇。謝非言不知道沈辭鏡究竟是神境中的哪一位,他不關(guān)心這件事。他唯一擔憂的、唯一不想看到的,是沈辭鏡要在維護三界和沈辭鏡他自己之間做選擇。這件事不行——絕對不行!沈辭鏡凝望謝非言的目光溫柔含笑,輕撫過謝非言面頰的手也帶著無盡寬慰。“阿斐,你可知我最不想做的事是什么?”“……”“是成為你的絆腳石?!?/br>謝非言目光一動,剛想要反駁,沈辭鏡卻壞心眼地捏住謝非言的薄唇,側(cè)頭在他驚愕微鼓的面頰上偷親一口。沈辭鏡含笑道:“阿斐,我不想要你因為顧慮我而改變你的作風和目的……我想要成為支持你的人,而不是拖住你的人,我想要成為你的后盾,而非是你的弱點?!?/br>“所有你想做的事,都放心去做好了,我永遠相信阿斐的判斷,也永遠都會支持阿斐的決定?!?/br>“不過我也明白阿斐的擔憂,但我不覺得這是問題……阿斐,如果命運注定我會有一個敵人和一個同盟,那么我希望,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選擇你,阿斐,我總是選擇你。”這一刻,謝非言豁然開朗。沒錯,在原定的命運中,楚風歌是敵人,而青霄是隱藏的同盟。而在這個嶄新的命運里,沈辭鏡也絕非獨自一人,因他謝非言會是他永遠的盟友。還是說,他謝非言會比不上青霄那老賊嗎?!還是說,他謝非言要將同盟的位置讓給青霄?!不可能!謝非言心中再無顧慮,面容被沈辭鏡眼中的笑意點亮。他握緊了沈辭鏡的手。“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覽天樓,是白玉京十二樓中最冷清的一樓。但這一處之所以冷清,不是因為上一任的守樓人是白玉京的恥辱鄔慎思,也不是因為白玉京門主有意無意的驅(qū)趕,而是因為這一任的守樓人——那個白玉京歷代最兇惡的首席,燕聽霜。百年前,在鄔慎思身敗名裂,被棄車保帥的白玉京門主驅(qū)逐出白玉京后,燕聽霜就成為了覽天樓的守樓人,也得知了覽天樓的秘密,知曉這座樓內(nèi)真正有的什么。罪惡。竊取夢界之寶的罪惡。夢界與無色/界,是秘密,但卻是公開的秘密。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卻一清二楚。當年,燕聽霜為了勝過徐觀己,憋著一口氣閱覽過無數(shù)書籍,將那些典籍全都銘記于胸,于是他對夢界無色/界與人間界的關(guān)系也一清二楚,深知夢界靈石不斷向主世界傾倒后會引發(fā)怎樣的后果。所以,就在燕聽霜被門主殊元道人委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