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和表情，半晌沒有說話。

“院長，我不怕消失，我只是怕永遠離開你?！?/br>
果然，果然知道了。是自己被他木然甚至乖巧的表現(xiàn)騙了，他畢竟有與電腦媲美，遠超人類的智商。

“抱歉院長，這個命令我不能接受?！闭f著，他突然抬起手，房間里所有監(jiān)控同時炸開，報警器也在摩擦出電火花后短路失靈。eleven閃電般出手抓住一旁凌致的門禁卡。單手一撐，干脆利落的翻過桌子，沖向病房門。

凌致在他電壞了那些電器之后，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他，而且很清楚下一個被電的就是自己。

眼看著他已經(jīng)跑到門口，eleven的手向著他一抬，片刻，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想象中被強電流通過全身的感覺卻并沒有到來。eleven猶豫著放下手，最終也沒舍得電他。

這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很遠，病床前的椅子距離大門，eleven刷開電子門禁卡，一把拉開門。

僅邁出一步，竟突然僵住了。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表情復(fù)雜地看向手里拿著開關(guān)的凌致，又艱難抬手摸了摸頸上的金屬圈。

“院……長……”

是麻醉劑，果然他不該心軟嗎？我舍不得電他，誰舍不得我呢？

藥效發(fā)作，eleven腿一軟，驚天動地“咚”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四肢微微痙攣，幾次想站起來都失敗了。眼皮越來越沉重，凌致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臉卻怎么也看不清楚，眼前彌漫的黑霧最終將他籠罩住。

eleven閉上眼睛，徹底不省人事。

第18章第二世界第七章

【宿主大人，系統(tǒng)將保護大人的意識完整，不會被替代?！?/br>
eleven在昏迷的那一刻，意識就被抽到系統(tǒng)的空間里了，通過系統(tǒng)的屏幕看著外面發(fā)生的事情。

先前他擔(dān)心，自己如果被取代了，會不會直接任務(wù)失敗。很焦躁的想幾天內(nèi)快速攻略，奈何凌致對他的好感度增長緩慢，加上剛才拿出星星所增長的，也才勉強過半。

過半就算是關(guān)系一般的朋友了，這下手真的太狠了。

這辣雞系統(tǒng)也不早說他不會被記憶芯片影響，看來時間還有。

正想著，意識又被從系統(tǒng)里猛的抽會身體里。

眼前如走馬燈般閃過一幕幕，如同一個巨大的盆，將整整一盆水猛的灌下來，沖擊他的意識。

意識越來越模糊，逐漸被取代的感覺。一陣白光閃過，如星空般的光芒牢牢護住他的意識，不讓其消散分毫。

宛如一個悠長的夢，謝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干什么，大量信息與記憶的灌輸令他頭痛欲裂，顫抖著睜開眼睛。

似乎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那種身體不由自己支配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

凌致正一臉期待的與他對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對方。

“言哥——”還是凌致先打破了沉默。

“……”eleven嘴唇動動，并不打算騙他，卻也不想看見他失望甚至崩潰的樣子，因此什么都沒說，只是移開目光，不與他滿是期待的目光接觸。

“哥，你還認(rèn)識我嗎？”

“……”

“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

“那你記得自己嗎？”

eleven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這次沒有再躲開凌致目光，定定的看著他。

凌致從那雙波瀾不驚，古井般的眸子里讀到了什么，一種可怕的猜測浮現(xiàn)。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哥，你……你先休息，我，我一會再來?！闭f著，逃一般的離開了。

凌致覺得那是eleven。

他漫無目的地在科研院里游蕩，他不敢回去，不敢面對那雙眼睛，那神態(tài)和言哥不太像，和eleven卻更像上一些，只是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多了一絲煙火氣息，少了一絲金屬質(zhì)感。介于兩人之間，但還是像eleven多一點。

逃避有什么用呢？難道沒捅破這一層，沒聽到他親口證實，這件事就能逃避嗎？他真是不敢問，不敢問一句，你是誰？

這種可能性他之前不是沒想過，但是總覺得概率很低，而且他不敢想。

eleven看著凌致急匆匆，逃一般的跑出去，連門都沒關(guān)，也不怕自己跑了，算了，替他關(guān)了吧。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周紀(jì)言的記憶，那種感覺就好像看過一場電影，你對主人公非常非常了解了，知道每一個他生活中的細(xì)節(jié)，但你不可能因此變成他。

“言哥?！绷柚潞芸煊滞崎T回來了，臉上的笑絕對比哭還難看，很明顯是硬擠出來的。

eleven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屋里一片寂靜，窗外入秋了的鳴蟬最后的嘶啞叫聲格外刺耳。

空氣似乎凝固了。

“e……eleven……”凌致眼眶有點發(fā)紅，垂下去的手緊緊攥拳，嘴唇顫抖。

“是，真對不起啊。”eleven苦笑道。

這是他醒來第一次說話，聲音沙啞，幾乎聽不清，他咳了兩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再清晰些“雖然我有了他的記憶，但即使這樣……咳咳……我也還是我……抱歉?！?/br>
“……”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終于滴落下來，上次哭，是得到周紀(jì)言死訊的時候。

“對不起，院長?！?/br>
“不，你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有言哥的記憶，你就是他，對不對？”每句話都重重敲擊著eleven的心。

“院長，不要自欺欺人了。”還是被記憶芯片影響了一些，eleven的神態(tài)與周紀(jì)言已經(jīng)有了五分相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尤其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真的非常像他，但這句話卻如五雷轟頂一般，讓凌致手足無措愣在那里，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一點都不像平時嚴(yán)謹(jǐn)認(rèn)真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凌院長了，反而像個沒長大的鄰家小弟弟。

eleven支起身子，摟住那個每句話都讓他的心滴血的人。

沒辦法，誰讓他愛上他的院長了。無關(guān)任務(wù)，就是真的喜歡他，不想讓他難過。

凌致出乎意料的沒有推開eleven。

“這么大的人怎么還哭的像個孩子？”eleven頓了頓，把懷里的人摟的更緊，不得不說出殘忍的話“院長，他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人死不能復(fù)生。我不是他，但我可以像他一樣，保護你，照顧你一輩子?！?/br>
懷里的人明顯一滯，隨即想要從eleven懷里掙脫出來，eleven雖然很小心翼翼不敢特別用力，但這力道也不是凌致能掙開的，凌致用力的推了推他，他仍不肯松手。

“放開我！”凌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