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行動作有些不妥當，太隨意了，何況賓尼的脾氣還那么硬。

當然，勾都勾了，賓尼的臉上也沒什么端倪，雷昂只是一個念頭，然后也沒太放在心上。

兩個人避到一邊，奧斯卡識趣地用狗糧引著餓狗們回屋，詹姆斯也沒跟上來，而是打開手機，一一反駁那些罵他刪帖的網(wǎng)友。

在悶熱的氣氛、飛散的狗毛、嗡嗡的蚊子的陪伴中，他們開始談正事。

“馬丁那邊怎么說？”雷昂掏出一支煙，哪怕不能用煙味熏走蚊子，也能給自己提提神。

賓尼習以為常地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燃了：“馬丁的確是用了我們想的方法，他只用了三萬多請了一些‘工頭’吃飯游玩，工頭們就把那些人的選票收集起來送給他?！?/br>
“工頭不知道那些選票很值錢？”

“不知道，他們的消息比較閉塞，馬丁通過熟人引線，說有人想?yún)⒓痈傔x，又想州錢。”

“呼，真行?！崩装和铝丝跓?，“我還以為霍克家早就把他們的選票收走了，何必還要買？”

“在霍克家人眼里，他們哪有什么投票權(quán)？馬丁說，之前你的演講給了奈塔恩啟發(fā)，他才急匆匆地收集選票，可是當時馬丁已經(jīng)刮走一部分，剩下一部分……”

“懂了，剩下一部分在奈塔恩手里，難道他給凱南了？”

“我看不像?！?/br>
“我也這么覺得?！崩装喝粲兴迹榱藥卓跓?，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

倒不是因為毫無辦法，而是要做的事太多了，他一個人怕是不能分成兩個用。

這時，賓尼對他說：“我們?nèi)ボ嚴镎?，這里蚊子太多了。”

“哦，好?！?/br>
雷昂跟在賓尼背后，看他的西裝褲上全是狗毛，皮鞋上全是泥，和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可謂哪哪都不對勁，不由得道：“你這套西裝，還是送去干洗吧?！?/br>
“不用，”賓尼頭也不回地道，“我剛剛想起來，這一套是要扔掉的?！?/br>
“呃？怎么？因為臟了？”

“不是。”賓尼拉開車門，將右手手背貼在車沿上，貼在示意雷昂上車。

雷昂一腳踏上車廂沿，猛地愣了。

之前他的行動肆無忌憚，從來沒注意過自己上車會有撞頭危險。因為了天剛才撞了一次，這次他謹慎多了，卻突然注意到為什么白天自己的腦袋撞在車沿上，而平時不會。

因為當時賓尼不在。

賓尼在的話，肯定會像現(xiàn)在這樣，在給他拉開車門后站在旁邊，用手擋著車門上沿，也因為有賓尼在旁邊，身高對比，所以雷昂上車時下意識會微微低頭彎腰。

一言蔽之，他上個車都會撞到頭全是因為“被慣的”。

“怎么了？”見雷昂停住，賓尼問道。

“沒…事。”雷昂慢慢地說，微微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又移開目光，笑了笑，一語雙關(guān)地道，“被撞到了?！?/br>
“啊？”賓尼茫然地應了一聲，“撞到哪兒了？”

雷昂皺了皺眉，想起賓尼這人本來就是這樣，心細，夠穩(wěn)。

換言之，沒什么特意關(guān)照的，這人怕是給誰拉車門都這動作。

“沒有，繼續(xù)談?！?/br>
“嗯?！辟e尼關(guān)了車門，轉(zhuǎn)到另一邊，坐在駕駛座上，關(guān)了車門，打開車載空調(diào)。

車上有驅(qū)蚊設備，確實比在荒郊野外里談事好受得多。

“剛剛說到哪了？”雷昂掐了煙，問。

“奈塔恩從那里刮來的選票是不是給了凱南?！辟e尼從車內(nèi)小冰箱里抽出一罐冰啤酒，答。

“不對，”雷昂接過來，入手一片涼意，他手指一扣，“啪”地打開，“剛才說你怎么要扔西裝了？”

“哦，這件事。”賓尼接著說，“不是臟了，是要換一件?！?/br>
他從車座下面提出一個手提袋，打開給雷昂看，微笑道：“今天新得的?！?/br>
雷昂看一眼，發(fā)現(xiàn)不是西裝，有些好奇，又空出手摸了摸料子，入手糙得像砂紙。

哪怕雷昂再對服裝一竅不通，也知道賓尼講究，此刻驚訝道：“你？穿這套？”

“對，”賓尼點頭，笑道，“今天從馬丁那里拿到的?！?/br>
雷昂了然。

這衣服不可能是“外面”人穿的。哪家服裝廠敢用這樣的料子，還把衣服生產(chǎn)成這樣，怕是這輩子都別想繼續(xù)干下去了，有“網(wǎng)購”都沒得救。

“你想……混進去？”

“要拿第一手證據(jù)，不如親自去。”賓尼說，“不冒這個險，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永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

“那我也……”

“你不行，你已經(jīng)是‘公眾人物’了，哪里都有‘眼睛’?！?/br>
“太危險了?！崩装喊櫭?，“你又不是奧斯卡，犯不著干這種玩命的事?！?/br>
“可是值得。”賓尼對他說，“不過說到奧斯卡，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多防備他?！?/br>
雷昂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等明天，怕是他要主動避開我?！?/br>
他小口喝著冰啤，沉思著，感情上不想讓賓尼冒險，理性又知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們?nèi)颂伲芸康米〉闹挥斜舜恕?/br>
“不要擔心，”賓尼安慰他道，“我們這只是兵分兩路，你做你該做的事，我也要做我該做的事——薪水不好領(lǐng)吶，老板。”

后面這句話純是開玩笑，雷昂卻笑不出來：“至少得想個能保證安全的措施。”

這時就看出盡早“招攬”奧斯卡的重要性了。

若是此時跑去潛伏的人是奧斯卡，雷昂非但不會猶豫，說不定還會為被潛伏的那一方擔著點心。

“我也受過專業(yè)訓練，說不定爆發(fā)的時候不比奧斯卡差呢。”賓尼笑道。

“嗯，不差，”雷昂哼道，“健身房里的私教訓練出來的吧？”

賓尼笑而不語，見他愁眉不展，只覺得有趣：“直剛海因斯時，都沒見你這么緊張。我看起來這么靠不住？”

“我……唉?！崩装河檬帜四?，苦道，“覺得對不住你?！?/br>
“也沒什么，我們兩面臨的危險程度是一致的?！辟e尼不以為然，笑著提醒他，“跟著你在外面也不安全吶，老板，奈塔恩和海因斯那邊不知什么時候就要翻臉殺人?！?/br>
賓尼又勸了一會兒，勸到最后，雷昂都慚愧了：明明是賓尼去以身試險，自己還磨磨唧唧，非得對方來安慰他，這叫什么事？

兩人又商量了一陣。

雷昂放下兩個空啤酒罐，從車里帶著一身涼氣出來，又是詹姆斯跑腿，一路趕過來嚷嚷：“老板，醫(yī)生說伊迪絲要休息，我們要不要也在隔壁房間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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