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再度打斷他，平靜地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不喜歡這些手段，是的，我都記得?？墒抢装海阌X得人們真的在乎你是怎么成為領導的嗎？

“不，他們看的是效益。是你上位后的經濟發(fā)展，你讓十個人發(fā)財，十個人會給你投票，你讓十萬個人有錢，十萬個人都會給你投票，你讓全國人等1有錢可拿——你就是總統(tǒng)。

“整個A州的工人們都等著你帶他們領工資呢，別讓他們失望，好嗎？”

雷昂沉默片刻，道：“好?！?/br>
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

艾倫站起來。

雷昂叫住他：“艾倫?！?/br>
“什么？”艾倫轉過身，轉身的速度過快了。

雷昂一字一頓地說：“之前，我和一個年輕人坐在炸雞店里，我們都一無所有，再都愿意走上各自的路，去摘取那份在旁人看來虛無縹緲、無關緊要的成功。

“現在，我很想他?！?/br>
艾倫看著他，嘴角劃過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他還在這。”他說。

“吃飯了。”賓尼在外面喊。

“天吶，他真的很會找機會，不是嗎？”艾倫按了按額頭，笑道。

雷昂扯了扯嘴角。

賓尼端著盤子，看了雷昂一眼：“不穿衣服不冷嗎？”

雷昂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發(fā)冷：“艾倫，有襯衫可以借給我嗎？”他蹭蹭嘴角，有些羞怯，“我的那件簡直沒法穿?！?/br>
“我有，不過不一定符合你的風格。”

艾倫說著，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帶著一件粉紅色的襯衫出來了，雷昂看著它，發(fā)現那衣角上還繡著小花。

他接過襯衫，走進洗手間，手機在這時響起來，收到一條新信息。

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雷昂將它點開，發(fā)現附件是一段音頻：

“關于特拉佛，”是露莎的聲音，“我知道你針對我是因為他，但是你能不能別再做這么無聊的事？”

“多么可笑的指控?！?/br>
雷昂瞪大眼睛，是凱莉！

音頻繼續(xù)播放著：

“我怎么會對你的未婚夫有意見呢？”

“你跟凱莉有關系，對不對？混蛋，他們都不承認，都視而不見，你再要對我否認嗎？你再要嘲笑我嗎？”

“只有一次。只有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拜托，就……原諒我，放過去吧?！?/br>
——哦艸，是特拉佛。

雷昂扶著洗臉池，他反復地聽著音頻，一遍又一遍，終于弄清楚兩件事：

第一，特拉佛和凱莉的把柄都在他手上了。

第二，露莎的處境很危險！

他可以想象如果把這段音頻交給海因斯，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海因斯才不在乎什么證據，只要這段音頻存在，凱莉在他眼里就是死罪。

他們本來就不是親母子。

雷昂簡直不能相信，以凱莉的謹慎居然能干出這種事來。

而特拉佛，雷昂簡直可以用這段音頻挑撥他和海因斯，坐看兩個人自相殘殺。

這段音頻讓他可以做很多事：

他可以同時要挾凱莉和特拉佛給他更多的錢。

他可以將音頻放在網絡上，這會成為X國今年最大的丑聞，海因斯不得不處理凱莉。

他還可以……

信息上毫無文字內容，仿佛是刻意讓雷昂別管那么多，拿著音頻便好。

雷昂穿上粉紅襯衫，夢游般地走進客廳，賓尼正在擺盤，他坐下來，直勾勾地盯著桌子：

桌上最醒目的食物是一碟熱騰騰的栗子餡餅。

他的雙手發(fā)起抖來。

“賓尼，”他氣若游絲，“我們得馬上把露莎搶回來。”

賓尼正在接電話，嚴肅地皺著眉頭，掛斷電話后，他對雷昂說：“你剛剛說什么？——他們打電話過來，弗蘭克和梅拉被襲擊了，我們得去醫(yī)院看看？”

“他們沒事吧？”

“沒事，奧斯卡在那里，昨天晚上讓他睡在那說不定是個正確的選擇?！辟e尼說，“但是有人發(fā)現他了，奧斯卡是A州代表，卻出現在B州的律師事務所，還是梅拉的事務所，媒體正在大肆宣揚這其中的陰謀論?！?/br>
他停下來，擔憂地看著雷昂蒼白的臉色：“你還好嗎？”

“我很好?！崩装好摽诙觯拔覀兛禳c去B州吧?！?/br>
“你們不能丟下工會的談判，”艾倫皺眉提醒道，“如果有一次缺席，泰克斯和媒體們都會大做文章?！?/br>
“好吧，”雷昂說，“呃，艾倫，你能不能幫我們拖點時間？”

“在昨晚尷尬的事發(fā)把之后？”艾倫挑起眉反問。

“哦對?！?/br>
經過昨天的“和諧未遂”事件，艾倫肯定不能和巴德獨處一室。

他們真的什么都缺，不是嗎？

缺人手，缺時間，缺錢。

“好吧，”雷昂冷靜下來，說，“我去B州，賓尼你留在這里，和艾倫繼續(xù)出席談判。查爾斯有空來接我嗎？他再受到襲擊了嗎？”

“我聯系查爾斯了，他能送你?！辟e尼說，“可是你一個人去……”

“事態(tài)不會更糟了。”雷昂說。

他從碟子里拿起一塊栗子餡餅，聞著熟悉的味道，眼眶發(fā)酸，他轉著眼珠，看了看兩個人，道：“先吃飯比較重要。”

接著，他又用盡力氣想了一句打趣的話：“我很想贊美你的新廚藝，賓尼，不過我現在要想的事太多，想不出詞來?！?/br>
“以后再補上再不遲。”賓尼說著走過來，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雷昂下意識地打開他的手，在空氣中發(fā)出“啪”地一聲。

“這太尷尬了?！鳖D時，雷昂的腦子里冒出這句話。

艾倫懷疑地看著這兩個人。

賓尼飛快地收回手，眼里閃過的神色是雷昂最不喜歡看到那一種。

“抱歉，我的錯，”賓尼舉起雙手，給雷昂一個臺階地說，“我忘了你警告過?！?/br>
“沒事……”

雷昂嘟囔著，狠狠地咬了一口餡餅。

第96章峰回

艾倫掛斷電話,走向賓尼和雷昂，他們正站在自動販賣機旁邊，看著里面花花綠綠的飲料。

“咖啡？”雷昂頭也不回地問。

“黑咖啡?！卑瑐惛?捏捏眉心，疲倦地說,“我想醒醒腦子?！?/br>
“誰打的電話？”賓尼掏出口袋里的硬幣，放在掌心里數著。

“山姆，工會的人有些等不及了，問我們進度?！?/br>
“我昨天去醫(yī)院看過來的朋友,那些在□□運動中受傷的人。”雷昂說，看著自動販賣機印出的影像：他的眼眶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

“必須得去啊?！卑瑐愋α艘宦?，有些發(fā)苦的意味。

“我以為他們會以故意傷人罪狀告泰克斯，你知道，一般商人可不會在工廠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