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辦到?！睔⑹諫說著，重新將風(fēng)衣披在肩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從來不挑人?！?/br>
“什么意思？”賓尼警覺地問。

氣氛再度變得緊張。

賓尼反復(fù)考慮一個問題：莫非，對方已經(jīng)認(rèn)出他來了？

他緊緊盯著G，仿佛堅持要對方掏出一個說法。

“我雇你來，不是讓你來刺激埃爾溫文生的?！甭逡敛桓吲d地制止道。

“當(dāng)然，老板最大?！睔⑹諫做了個鬼臉。

“你不能用暗殺的方法解決問題。”里曼轉(zhuǎn)過頭，白著臉說，“洛伊，我說過很多遍了。”

“為什么不能？歷史上很多麻煩問題都是被暗殺解決的?！甭逡陵幊恋卣f，“既然格森從來沒想過用溫和方法解決矛盾，我就要告訴他，我也不是什么和氣的人?！?/br>
“你參加競選只是想胡鬧而已?！崩锫僖矡o法忍受，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只要能將世界鬧個天翻地覆，你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發(fā)生什么事情，造成什么影響。這已經(jīng)超出報仇的范圍了，你真的想過后果是什么嗎？”

“你在指責(zé)我嗎？好像你才是那個糾結(jié)小隊想復(fù)仇的人！”洛伊反唇相譏。

從見到賓尼開始便堆積的怒火，在里曼的心中爆發(fā)了：

“你和埃爾溫合作？可以，反正我隨時能干掉他！可一群頂級殺手？你就是個小孩子，洛伊！拿國家關(guān)系作為你發(fā)脾氣的渠道！”

言罷，里曼打開車門，沖進(jìn)雨中，怒氣沖沖地離開。

賓尼也立刻拉開車門，想下車去追他，只聽見洛伊冷冷的聲音：“不用，該走的總是要走?！?/br>
“留也留不住?！彼穆曇糁杏袔追纸┯?。

賓尼慢慢放開手，這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這場冬雨下了很長時間，直到賓尼和洛伊以及G聊完，雨終于停了。

賓尼下車，抬頭看著如洗過一般湛藍(lán)的天空，那些黑暗的云朵已經(jīng)化作雨，落在更加黑暗的大地上。

洛伊的車在他身后緩緩開走，他沒有理會對方的離開。

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空氣，然后，聽見一個自心底發(fā)出的聲音：

“您好，歡迎來到游戲，綁定更新，宿主更新，資料更新，進(jìn)程：百分之一……”

“什么？”

賓尼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錯愕。

他以為自己幻聽了，用手指輕輕揉著耳朵，可依然擋不住腦海里的聲音：

“進(jìn)程：百分之三十……”

一輛拉風(fēng)的凱迪拉克停在他面前，透過車窗，凱文對他做了個手勢：“上車？”

賓尼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你這輛車也太顯眼了?！?/br>
“羨慕??？”凱文不以為然地反問。

“你不怕被貧民攔車砸車就行。”賓尼嚴(yán)肅地說，“這個關(guān)頭，任何一絲顯眼都可能成為刺激暴動的□□?！?/br>
“A州還行。何況，我現(xiàn)在可是A州福利事業(yè)的主要組織人。”凱文將車停到路邊。

沒有他的幫助，雷昂未必能趕在經(jīng)濟危機之前把福利制度建立起來。

“我以為你去找雷昂了?！辟e尼說。

他們之前商量過，凱文幫助賓尼的唯一條件，就是當(dāng)雷昂去國外后，他要在雷昂身邊。

賓尼不去細(xì)想凱文想干什么，那時候，“答應(yīng)”是唯一能保證交易達(dá)成的辦法。

“我會走，但不是去雷昂那里?！眲P文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陰郁，“貝絲快瘋了。股票市場崩潰，失業(yè)率提高，公司離破產(chǎn)大概只有一步。這時候，我只能加快速度，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升空計劃上，畢竟我是在和時間賽跑。萬一明天我的公司就破產(chǎn)，我也要保證發(fā)射成功。”

“進(jìn)程：百分之六十……”

賓尼晃晃腦袋，對這個來歷不明的聲音有些煩躁，他問：“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危機到來的聲音？”

“不，不是說藝術(shù)，是……”

“你知道嗎？在你說之前，我一直把這當(dāng)成一個新的冒險?！眲P文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我沒想到這‘冒險’的后果遠(yuǎn)超我的想象，你是對的，我從來沒想到經(jīng)濟會崩潰到這個地步。”

“進(jìn)程：百分之八十……”

凱文看著窗外，在那小小的窗戶前，大批的人排著長隊領(lǐng)取救濟糧。

廉租房和糧食票的福利是雷昂離開前做的，縱使他已是惡名昭彰，可任誰都得承認(rèn)，這是他在成為代表期間做的最好的決定。

曾經(jīng)有人提議廢除，覺得不能再使用賣國賊的正策，但被大批民眾抗議的呼聲頂了回去。

民眾年不在乎正策來自誰，他們只知道這兩條正策能保證他們有地方住，有糧食可以領(lǐng)，能保證他們在經(jīng)濟崩潰中掙扎著活下去。

“說不定，這次我們都虧了，那個叫奧斯卡的會占了所有的便宜?！眲P文玩笑似地說。

賓尼勉強扯扯嘴角，不是他不關(guān)心，只是他避免讓自己去想這些。

這時候，他沒法再分心。

凱文遲疑片刻，繼續(xù)說：“可是我在某個俱樂部里還是聽到一些風(fēng)聲?！?/br>
他似乎不想繼續(xù)說下去，很快閉上嘴。

“什么？”賓尼問。

“有人雇了殺手，要在逃亡路上，取雷昂的命?！?/br>
賓尼心里一咯噔，莫名地回憶起剛剛和殺手G見面時，對方的神態(tài)和話語：

“……我們從來不挑人……”

難道？

“不會的，奧斯卡在?！辟e尼下意識地說，“你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凱文聳肩，“既然你這么說……”

“我會聯(lián)絡(luò)奧斯卡確認(rèn)?！辟e尼咬牙說。

他的頭越來越疼了。

“進(jìn)程：百分之百。系統(tǒng)上線。”

一個人起來十分欠揍的聲音在賓尼的腦海里響起：“哥們……啊呸！玩家91066，歡迎使用系統(tǒng)?！?/br>
賓尼猛地挺直后背。

“怎么了？”凱文被他的大動作嚇了一跳。

賓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沉穩(wěn)地說：“我的神智可能出問題了。麻煩你送我去醫(yī)院?！?/br>
“不會吧？又來一個？！”藏在他腦海里的不明聲音，發(fā)出一陣哀嚎。

船艙里。

奧斯卡再次搖晃著雷昂的軀體，依然沒有反應(yīng)，他不死心，掐著雷昂的人中，用仿佛要把指甲扎進(jìn)去的力量。

在他制造的如此強烈的疼痛中，雷昂依然沒有醒轉(zhuǎn)，猶如確定死亡般毫無反應(yīng)。

“見鬼！”奧斯卡張開五指，將額頭上的頭發(fā)攏起來，輕輕扯著，“怎么回事？”

是生病嗎？還是打擊太大？

可不管哪個猜測，在昏迷不醒的雷昂面前，都顯得毫無說服力。

奧斯卡懊惱地?fù)蠐项^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