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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激動,問郁宴:“你對我這個替身都這么好,要是正主來了會怎么樣?”郁宴:“我哪里對你好?”他沒糾結(jié)這個問題,聲音比蕭瑟秋風(fēng)還果決冰冷,“我說過了,砍掉四肢,挖掉雙眼,剪掉耳鼻,做成人彘,塞進酒甕里養(yǎng)著,短時間死不了,永遠無法爬出來?!?/br>顏意:“……”郁宴笑道:“你是在擔心,他來了我會把你趕走?”并不擔心。顏意沒回答,郁宴也沒再說話,烈馬追著烈日,速度愈加快。呼呼的秋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顏意揉了揉眼,看到了烈馬追趕的目標。郁宴舉起弓箭,瞇起眼睛。何公驚慌逃竄。顏意和他一樣心神緊繃。郁宴握著箭,卻沒動。半晌,他放下了箭。顏意奇怪回頭,看到他拿著一條黑色綢帶,要向他眼睛上蒙。顏意堅定地阻止他:“我不怕?!?/br>他對著郁宴的眼睛說:“我要看?!?/br>他要看他打碎曾經(jīng)的噩夢根源,即便是以暴制暴。郁宴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最終說:“也罷,你好好看著,惹得我不開心會有什么下場?!?/br>他扔了綢帶,緊握馬韁,馬兒四蹄騰空,飛奔而出。何公很聰明,他逃到了深林里,在深林里馬兒跑起來沒有平地那么快速。可顯然,能讓郁宴選中的馬兒沒那么簡單,它靈巧地穿梭于樹林中,嗒嗒嗒,離何公越來越近。郁宴再度舉起弓箭,沒有一秒停頓,利箭破風(fēng)而出,尖銳地穿透了何公的右手。顏意先聽到一聲慘叫,才看到一大片鮮血隨著弓箭繃出。這一箭雖然沒有射中他的要害,但力度極大,穿透手掌時,帶出大股鮮血和皮rou,小半塊掌心空了。何公面容扭曲,一邊慘叫著一邊捂住手繼續(xù)逃,所經(jīng)之處,鮮血染紅了枯黃的草葉。郁宴再度舉起弓箭,這次穿透的是左手。何公已經(jīng)開始搖搖擺擺。利箭再次飛出,是左腳。何公變成了一個瘸子,囚服被鮮血染紅。接著,是右腳。何公倒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用胳膊匍匐爬行,死命遠離這個惡魔。烈馬的速度超過了何公,郁宴拉緊馬韁,烈馬越過何公,在他前面著地繼續(xù)奔跑。顏意以為郁宴放過何公時,黑馬掉頭,郁宴再次舉起了弓箭。顏意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他。郁宴薄唇緊抿,雙眸半闔,側(cè)臉的棱角格外銳利冷雋。樹林里風(fēng)聲不止,驚鳥四飛,樹葉嘩嘩作響,遠處隱隱傳來叫好聲和歡呼聲,是熱鬧的,是動的。而郁宴是靜的。不是說他沒有動作,而是這個世界與他無關(guān),他隔絕了一切,內(nèi)心世界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水。尖銳冰冷的箭再次飛出,這一次慘叫聲格外凄厲,箭射在了何公的左眼上。接著是右眼。左耳、右耳,穿透鼻翼。砍掉四肢,挖掉雙眼,剪掉耳鼻,做成人彘。郁宴對他說的話再一次響在心底,顏意打了個寒顫。正午時分,出去狩獵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郁宴回來時,身后的侍衛(wèi)托著一個血人。那人仰躺著,渾身被血浸透,眼窩里插著兩根直直的翎羽箭,里面的鮮血還在不斷流,形容可怖。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偶爾顫抖幾下。皇后從高臺上飛奔而來。她一直端莊而明艷,帶著難以忽視高傲,而此時她花容失色,滿臉悲慟,撫著何公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顏意想,何公對她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至少和其他男寵不一樣。“郁宴!郁宴!你這個孽種!本宮當時為什么要生下你!”她臉色猙獰,恨意毫不遮掩地砸向兒子。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喘,恨不得當場聾了。顏意握住郁宴的手。這世上任何一個兒子,聽到母親這樣痛恨的話,都不會好受吧,雖然他沒有機會知道。郁宴的聲音很穩(wěn),他甚至連馬都沒下,高高在上地說:“母后知道您現(xiàn)在的身份嗎?您是皇后?;屎笫鞘裁??皇后首先是皇帝的妻子?!?/br>皇后哈哈笑,“你不登基就是要時時提醒我本宮份?”郁宴也笑,“母后這就難以忍受了?等孤處死尉遲太尉時,您怎么辦?”皇后的笑聲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郁宴,“那是你外祖父!”郁宴:“母后的父親毒害了孤的父皇,孤處死母后的父親,天經(jīng)地義?!?/br>“你這個瘋子!你這個孽畜!”“你一定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你注定孤獨一世!”郁宴根本不理會她,他一只腿拍了一下馬腹,烈馬帶著他們掉頭走。兩人沉默著。顏意正想要怎么安慰郁宴時,皇后忽然從他們身后奔了過來。她此刻狠戾的臉,看著和郁宴更為相似,讓人很容易看出這是一對母子。她緊緊攥住郁宴的胳膊,踮起腳貼近他,帶著微笑弧度的紅唇輕啟,低聲說了句什么。那句聲音很低的話,坐在郁宴胸前的顏意聽到了。她說:“何公才是你的生父?!?/br>說完她又笑了,笑得暢快。秋風(fēng)吹過,留下一地枯葉,世界寂若死灰。顏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被這秋風(fēng)從毛發(fā)寒到心底。如此美艷的臉上,那勾起的紅唇成了血口大盆,能吃人。他想起來,在app上看到郁宴點何公天燈時,何公罵郁宴是畜生,是孽種。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奇怪,何公可以罵郁宴暴君,罵他禽獸,為什么要罵他孽種?郁宴生而高貴,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這大晟再也沒人比他身份高貴正統(tǒng)才是。只是當時他過于震驚和憤怒,這一點點小小的疑惑,很快被其他情緒淹沒。如果,何公真的是郁宴的生父,這一切好像就說得通了。可是,能不能不要這么殘忍……顏意心被緊緊揪在一起,鼻頭發(fā)酸。這對郁宴何其殘忍。何公曾給他一個地獄,而他剛把何公變成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郁宴拉起馬韁,烈馬向前奔馳。皇后肆意暢快又恍若瘋癲的笑聲離他們越來越遠。過了正午,所有人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皇城街道上依然跪滿了人。而一行人不似去時那樣光鮮亮麗,不少人身上沾了血。一路走過,在路上留下壓抑的血腥氣。不知道是不是這血腥氣的刺激,在即將回皇宮時,發(fā)生一場小□□。有個人跪著的老人忽然站起來,悲慟哭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