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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熟悉不過的人,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靜默不言。被憤怒的,曖昧的,沉重的,冷漠的,看好戲的視線打量著,顏意只覺得難堪,難堪得他好像墜入冰冷深淵,冷得顫抖,黑得發(fā)暈。在他做經(jīng)紀人這幾年,這種場景不是沒有過,可這次所在的人太特殊了,他一時難以承受。“行,既然你這么絕,那我也不客氣了?!崩讬H把他桌上的資料都推給他對面戴著眼睛的人,“顏律師,公司的損失和應(yīng)得的賠償,就靠你追回了?!?/br>那人接過資料,說:“您放心?!?/br>顏意用力閉了閉眼,剛進門時他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顏意,這是公司的委托律師,以后有什么事全部由他跟你說……你應(yīng)該認識顏律師吧?”當(dāng)然認識。這是他爸爸,顏霜。第59章小時候他們住在一樓,附贈一個很小的院子。那個院子不大,被種上幾棵大簇的繡球花后,就只剩下一個畫畫和喝茶的地方。顏霜經(jīng)常坐在屋內(nèi),透過玻璃窗看小院里畫畫的顏思。顏意好幾次聽到顏霜對妻子感慨,小思繼承了她的衣缽,她多幸福啊。他們笑著看著,或許沒注意到后面的顏意也在看。填報志愿選專業(yè)的時候,他問爸媽有什么意見嗎?兩人都是讓他選自己喜歡的。那天顏思又在畫畫,顏霜一個人拿著一本法律專業(yè)的書在一邊看。顏意看了好一會兒,一筆一畫地填寫下“經(jīng)濟法”三個字。他寫下這三個字,不是想有一天跟他站在對立面的。顏意坐在辦公室,捧著一杯熱咖啡,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剛沖好的咖啡燙得喉嚨有些疼,流入身體里,卻沖淡了在頂樓留下的冰冷難堪。顏霜坐在他對面,低頭翻閱資料。顏意的辦公室和家里完全不一樣,極簡的性冷淡風(fēng),除了書桌,只有一排灰色沙發(fā)和書柜,書桌上東西也不多,一臺電腦,兩本書,一沓資料,唯一溫馨的是三個相框,相框里是他帶的三個藝人的照片。紙張滑動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顯得突兀,一下下落在顏意心上。多年的律師工作,讓顏霜一絲不茍,當(dāng)你跟他文字交流時,你會感受到體貼和善,當(dāng)你跟他面對面時,會覺得他這個人理性且冰冷。顏霜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本質(zhì)上是有些冷漠和過于理性的,即便他也能說出安慰人的話,不然,mama也不會被歲月和婚姻磨滅溫柔。“爸,你為什么要接這個工作?”顏意又喝了一口熱咖啡,身體稍微暖和了一點,能給予他說話的溫度。“小意,這是冠月指定,律師事務(wù)所接下來的,我無法拒絕?!鳖佀f。顏意握緊咖啡杯,“嗯”了一聲。“目前的狀況對你很不利?!鳖佀潇o地說:“你在還是冠月經(jīng)紀人時期,利用冠月的渠道和資源,送殷修進,給白時景開工作室,對此,冠月完全可以追償,并把你送上法院?!?/br>顏意:“有證據(jù)嗎?”“什么?”顏霜抬頭看向他。顏意笑道:“有證據(jù)證明,我利用的是冠月的渠道和資源嗎?”“殷修是以個人練習(xí)生的身份,參加了面試,面試合格才進的,他參加面試的部分視頻會在明天那期里出現(xiàn),您可以去看一下,非常亮眼?!?/br>“就是因為他如此優(yōu)秀,節(jié)目組才選了他,他是靠自己進組的,和冠月的資源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你要站在只看公司不看人這一點來反駁?那可不樂意,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冠月也不愿意這么說吧。”顏霜皺了皺,“是你推薦進去的?!?/br>“不是哦,是黎搖。”顏意笑著說:“殷修是黎搖的好朋友,黎搖確定參加后,向?qū)а萃扑]了殷修,導(dǎo)演就讓黎搖來參加面試了,你可以去問導(dǎo)演。”“向認識的人推薦朋友,就算放在娛樂圈里也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在法律層面?!?/br>顏霜低頭繼續(xù)看資料,臉色沉了一分。“至于白時景的個人工作室?!鳖佉庹f:“那就更和冠月沒關(guān)系了,難道是我挪用了冠月公款給他成立的?還是我用了冠月的人力資料給他選人了?錢不是我出的,工作室也不是我的,負責(zé)人上沒有我的名字。”“這里我確實犯了錯,犯了和黎搖一樣的錯,我向認識的人推薦他的歌了,法律會制裁我這個錯誤嗎?”顏霜抿唇看向他,眉心擰出一條紋路。顏意笑著說:“爸,您知道娛樂圈一天發(fā)多少封律師函嗎?”顏霜似乎沒理解他的意思。“你應(yīng)該??吹剿麄儼l(fā)律師函,可那只是冰山一角,這么多律師函有誰在意呢。”“其實剛開始還挺有效果的,有一定威懾力,可現(xiàn)在不行了,隨便一個粉絲看到律師函都會笑?!?/br>“您就是冠月的律師函,對于剛?cè)肼毜男〗?jīng)紀人和法盲有些威懾力,可是您知道我是什么情況?!?/br>顏意歪了歪頭,“啊,您可能也不知道,我還是說一下吧,我是首律系優(yōu)秀畢業(yè)生,我畢生那一年,國內(nèi)紅圈律所中超過一半的律所給我發(fā)過offer,包括爸爸所在的律所?!?/br>顏意從來沒在顏霜面前展現(xiàn)過這樣的一面,他以前一直非常乖,非常懂事。這種不順從,讓一直位于父子舒適圈的顏霜,有種被反抗被挑戰(zhàn)的不悅。他低頭翻看下一頁資料。顏意沒有看,他的目光放在桌子上謝宿、郁宴和黎搖的照片上。“指控不了我私用公司資源,您下一步談判的點,大概是雖然法律不能把我怎么樣,但我在圈子里的名聲也臭了,以后沒公司要我,沒項目愿意跟我合作?!?/br>“您想多了,您可以看看圈內(nèi)的金牌經(jīng)紀人,有哪個名聲是好的,這個圈子重利,只要我手下有最好的,無可取代的藝人,大把項目會找上我?!?/br>“您知道嗎?最近有制片方在籌備一部大型古裝劇,在跟貓咪視頻談賣片事宜時,喵咪視頻那邊說只要男主是郁宴,就給評定s級項目,因這一句話,我郵箱里一天多了幾十本劇本?!?/br>顏霜又翻了兩頁。顏意又喝了一口咖啡,“下一步,您會用競業(yè)條款和保密協(xié)議來壓我,我確實簽了競業(yè)協(xié)議,一年內(nèi)不得再簽其他公司,放心,一年內(nèi)我都不做經(jīng)紀人了,不會簽任何合同,只幫幫朋友?!?/br>顏霜猛地站了起來,緊緊盯著顏意。他不說話了,顏意才站起來,變回了平時的模樣,“爸,您沒生氣吧?我是看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也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