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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她父母她來過電話。康佳妍父母提出要把女兒嫁給談少宗其實正是因為知道女兒愛上了家里傭人的兒子,門第懸殊令康先生和太太無法接受,更雪上加霜的是康佳妍居然還懷孕了。想來想去唯一的解決之道是找個家庭背景尚可但又無實際話語權的軟柿子來打掩護,談少宗成為最佳人選。婚事告吹之后談少宗徹底搬出了談家,他在大學前輩的攝影工作室打工,放假住不了宿舍就住在工作室。年底談康來學校找他,帶他去到城郊一個位置并不算好的墓園,刻著方云麗名字的墓碑嶄新,談康沒有在上面留自己的名字。他和康佳妍當時訂婚宴的喜帖都已派出,知情人士不在少數(shù),被悔婚以及訂婚對象跟人私奔都是很有噱頭的事,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開始接一些商業(yè)拍攝,年輕的男女模特從別的門路聽到他這段故事反而對他很有好感。他一直不是那種會刻意跟人保持距離的人,這也正是婚姻生活中經(jīng)常令祁抑揚不滿意的部分。談少宗偶爾也一起參加模特們的派對,喝酒吃飯,雖然并沒有跟哪位真正交往,但四處留情的花名就在那時候開始傳起來,做攝影也算是多少跟藝術沾邊,大家好像都覺得藝術家在訂婚對象跟人私奔后受了刺激開始游戲人間是很合理的劇情發(fā)展。“其實遠沒有那么夸張,我總共也只談過三段戀愛,而且持續(xù)的時間都不長,也許跟我相處的確不是一件太有趣的事情,”談少宗解釋,“所以你看我們也并沒有愛得多么了不起,十年里其實我們各自都和其他人談過戀愛,明明誰都不是從一而終,但又總覺得對十年前念念不忘,或者用耿耿于懷更恰當?!?/br>他唯一的聽眾聽得很認真,在這時候很適時開口:“念念不忘或者耿耿于懷都是很需要勇氣的事?!?/br>“不,”談少宗搖搖頭,“我們其實都是自私又懦弱的人。當然他比我勇敢,是他提出要結婚的,在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的時候。我當時不知道他的用意,如果是喜歡我,十年里我們都有單身的時候,完全可以和普通情侶一樣從戀愛開始,我問過他為什么,他總是避開不答。當然直接結婚也不是很差的選擇,說實話我們的婚姻生活不是沒有快樂的時候,一個人生活久了就會覺得房子里有人在等你的感覺非常好,或者反過來我等他也不錯?!?/br>談少宗喝一口水,繼續(xù)講:“我好像是在跟他結婚后才終于敢確信我喜歡他,喜歡跟我結婚的那個人,之前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不再重要。我以為他和我一樣,兜兜轉轉,想和還不開竅的時候懵懵懂懂在意過的人認真試一次。但他從來沒有放下舊事,到最后不知道是余情更多還是執(zhí)念更多,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為什么總是態(tài)度反復,現(xiàn)在才明白他在快樂的時候應該也還會想起十年前的下午吧,那個下午時刻警醒他我是一個出爾反爾輕浮隨便的人?!?/br>他并沒有解釋十年前的下午指代的是什么,對方也明白他講這個故事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讓人聽懂,他們短暫地沉默了一陣,談少宗又說:“我剛剛說的不對,不止他,我也沒有放下。人誠實面對自己很難,看到他造的曼谷我才真正敢面對真實的自己,我何嘗不是執(zhí)念過重,一個普通的打火機也能賦予不必要的意義。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當時他還沒開始和別人談戀愛,這十年我們會怎么過??赡芤姷搅苏f開了也未必會在一起更不太可能走到結婚,或者在一起了又很快分開,但因為沒有辦法重來一次,總覺得沒能走的那條路更好?!?/br>談少宗的心事,在余皎皎的墓前講過,跟屠蘇在聚會里斷斷續(xù)續(xù)講過,付費向吳川交代了一半,此刻面對陌生人再講一半。祁抑揚藏在第三人稱后面,唯獨沒有合適實際讓祁抑揚當聽眾。他們后來沒有再交談,午餐之后有地勤過來,叫的不是談少宗,而是他對面的人。談少宗聽到地勤稱呼他應先生,地勤對應先生的態(tài)度比對一般航空公司VIP還要更殷切,特意來通知他塔臺確認過接下來一小時的天氣狀況,他的航班排在等候起飛第一位,現(xiàn)在可以開始登機。應先生禮貌地跟談少宗道別,談少宗站起來叫住他,他很感激這個陌生人耐心地聽他講了一段沒頭沒尾甚至不知道主人公名字的故事,他說:“一生還很長,也許以后還會有更快樂的事情出現(xiàn)。”談少宗繞回他們最開始的對話,應先生短暫反應了一下,然后他笑著回答談少宗:“那我只好盡可能不讓自己比那時候更快樂。”談少宗又等了兩個小時,登機之后飛機也沒有即時起飛,他往窗外看,工作人員正拿著水管沖洗機身上還未化盡的積雪和凝冰。落地之后他從陸上過關到香港換乘飛紐約的航班,中間有三個小時的間隔,過安檢的時候工作人員跟他確認除了隨身攜帶的一只打火機其他火種都提前丟棄了嗎,他回答是的。等待飛機起飛的時候談少宗打電話給祁抑揚,感冒未完全痊愈,他講話還帶著一點點鼻音:“之前注冊的時候一切都是你安排,這次就聽我的吧。我在紐約等你一周,你抽出一點時間來辦手續(xù)就好。”深夜一點,祁抑揚還留在辦公室,座機鈴聲響得很突兀,祁抑揚卻仿佛聽不到,在鈴聲快要斷掉之前才接起來。打電話來的人像是沒料到他現(xiàn)在真的還在公司,賀子駿只好硬著頭皮開口,他本來就快的語速因為心虛變得更快,他連問候都省略,直接跟祁抑揚講:“老板,六號的最終版本已經(jīng)出來了,你大概什么時候有空來看?”他正打算跟祁抑揚坦白他一時沖動沒得到祁抑揚的允許就向當事人公開了這個項目,祁抑揚回答他三個字:“刪掉吧?!?/br>////////////////////////之前想過,兩個人都是“自言自語地共你在熱戀”,而談少宗離開紐約,想的也許是“我懷疑我們唯一可以相遇的機會已經(jīng)錯過咗”,也想過,“很感激/喜歡我十年仍不休”,“但其實真懂得我嗎”。但本日下午非常偶然地聽到?jīng)]聽過的歌,于是之前的候選統(tǒng)統(tǒng)被淘汰,這一章(以及這個故事)更應該且必須是王菲那首。寫到了不相關的人物,大家看到了就看到了,一個不情之請是千萬千萬千萬千萬千萬不必借著提到路人的片段來推銷這個故事,就當做路人的故事是在路上撿到的吧,今非昔杯了。第20章楚助理入職又止以來只有兩次在深夜被工作電話吵醒:一次是老板突然被曝出和男演員的牽手照,公關部的同事聯(lián)系不上老板只能輪番打電話給他;一次是現(xiàn)在,早上四點老板突然致電,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