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看著他。

“……不用那么戒備,我不會對他做什么的?！?/br>
林蕭然很想說自己并不是那個意思，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林蕭然沒有戒備，可內(nèi)心到底是不愿意的裴浩跟他回去見林景城的。

他們見面,不會又發(fā)生什么事情吧？

因為林蕭然十分動搖。

想了許久，林蕭然終于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先回家?！?/br>
一路上,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你不是想讓我回到主人格去嗎？怎么現(xiàn)在什么也不做？”

“我想讓你自己做決定?！?/br>
裴浩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顯得有些詫異：“你想讓我自己做決定？”

“……嗯?！?/br>
“你不想出意識海？不想拿回記憶？不想看到墨遲有朝一日完完整整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裴浩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要是以前的林蕭然，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或許真的會遲疑，可經(jīng)歷了這件事以后，林蕭然的態(tài)度反而開始轉(zhuǎn)變。

“是?！?/br>
他的眼神不含一絲虛假，語氣同樣如此。

裴浩的眉頭卻死死的皺緊，分明只差最后一步了，林蕭然為什么不肯繼續(xù)做完？

如果真的放棄，那不就證明，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不過這一路上，裴浩卻再也沒有問林蕭然任何問題。

等到了家里，林蕭然走到屋子里面，發(fā)現(xiàn)林景城還沒有醒。屋內(nèi)的光線十分昏暗，他拉開了一點窗簾，讓外面的光能透到里面來一些。

“他為什么還沒醒？”

裴浩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記憶，在蘇醒之中?！?/br>
林蕭然微怔，忽然聯(lián)想到裴浩為什么要拉著林景城進入夢境了。

“你拉他進入夢里是想刺激他的記憶？”

裴浩哼了一聲，態(tài)度已經(jīng)算默認。

林蕭然臉色微變：“那你來看他想做什么？”

“現(xiàn)在終于知道戒備了？”

林蕭然心底升起了幾分怪異：“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裴浩笑了起來，走過去捏住林蕭然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懷里，似乎下一秒就要朝他親過來：“再不醒的話，就別怪我了，我可是很餓很餓。”

林蕭然知道這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床上的林景城說的。

裴浩完全不是開玩笑，他當真朝林蕭然咬了過來，隔著衣服，直接咬到了他的肩膀上。

林蕭然吃痛，下意識想要掙脫，而下一秒床上的林景城似有所感那般，竟然真的醒了過來。

裴浩松了口，眼睛直直的望向了那邊：“醒了？談一談？”

再次醒來的林景城，已經(jīng)被那些斑駁混雜的記憶弄得頭痛欲裂，無數(shù)的記憶里表明，他是墨遲，而這里只是他制作出來的虛假的世界。

林景城看向了裴浩，他尚缺一個人格，某些感情是空白的。

這些東西，都在裴浩身上。

林蕭然發(fā)現(xiàn)林景城的氣勢瞬間就變了，現(xiàn)在的他，就如同自己在夢境里看見過的墨遲那樣。

林蕭然臉色蒼白：“哥？”

林景城沒有回應，而是表情冰冷的看向了裴浩，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片紅光。

裴浩笑了起來：“不想跟我談？”

“想殺了你?！?/br>
這句話一說出口，林蕭然和裴浩的表情同時一變。

和林蕭然不同的是，裴浩狠狠的大笑了起來：“想殺我？”

殺他，就是殺自己。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們都覺醒了記憶，又都不是完整的，如果留在意識海里的世界，本能只會越來越主宰理智?！绷志俺堑脑捳Z一頓，終于把眼神落到了林蕭然身上，“會想吃掉他?！?/br>
對于這一點，裴浩并沒有反駁。

這也是他剛才動搖的根本原因。

他承認，當林蕭然說怎么選擇由他的時候，裴浩有一瞬間想要完成林蕭然的心愿，讓他離開這個意識海里的世界。

但是，離開了以后呢？

裴浩忍不住嘆息：“真不該讓喬云深這個人格融回去，如果最后剩的是喬云深，而把我先融回去，你就不會這么想了?！?/br>
林景城的眼神微閃，不得不說裴浩的話戳中了他的痛點。

若是此刻融回來的是這個自私扭曲的人格，他一定會更加偏向于讓林蕭然留在意識海的世界的。

“不過最后剩下的是你，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沒有什么如果。”

裴浩微怔，隨后笑了起來：“也對?！彼麊柫藗€蠢問題。

兩人這般針鋒相對，一個想讓林蕭然留在意識海里，一個想讓林蕭然出去。

林蕭然的心都揪了起來，此刻的他混亂無比，不知道該幫誰。

腦子里忽然傳出0505的聲音：[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等等，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出了意識?！遗履銜治?。]

林蕭然有些愣住，他為什么會怪0505？

就連林景城也看向了他的方向：“蕭然，你先出去?！?/br>
不管事情最終如何，林景城依舊記得當時裴浩說的那句話——他是在利用林蕭然，坐享其成。

最初的時候，他并不否認這個觀點?？涩F(xiàn)在林景城徹底轉(zhuǎn)變了想法，既然林蕭然想出意識海，他便讓他出意識海，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林蕭然自己做抉擇。

“。山。與。氵。夕?！?/br>
而現(xiàn)在和裴浩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

蘇醒了記憶的林景城也就意味著他的力量也慢慢回來，或許這個過程并不是林蕭然想看見的。

“可是……”

“出去！”

腦海里的0505在催促著他，林景城也這么說。林蕭然心里忽然明白了林景城的想法，他咬咬牙，最后走出了這個房間。

客廳里，林蕭然臉色極度難看的問0505：[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0505的聲音里充滿了疲倦：[我起初和你一樣，因為被困在意識海里，所以失去了記憶，然而現(xiàn)在，那些記憶回來了。

它艱難的解釋著，[我不是告訴過你，系統(tǒng)的能力我無法真的cao控，于一個系統(tǒng)而言，我是不完整的。]

林蕭然點了下頭，之前0505的確有提到這些事情。

[你為什么要說我會怪你？]

0505的聲音微顫，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在成為系統(tǒng)之前，我是一個人類。]

林蕭然不由睜大了眼，他早已猜測到了，可當0505這么說的時候，林蕭然還是有些驚訝。

一個人類，在接到成為系統(tǒng)的任務之后，不斷殺掉平行世界的自己。

這個任務換做是林蕭然絕不可能完成，那些死掉的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同樣的名字，看見無數(shù)個自己倒在血泊里會是什么感受？

他大約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