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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還在北淵里頭。視線漸漸清楚,才看清楚眼前紅色是輕紗羅帳,無風(fēng)卻自飄拂,而自己身下躺的也是紅床高枕,柔軟深陷。凌危云在床上躺著,回想了下自己暈過去之前發(fā)生了些什么。這么一回想,便有些躺不下去了。他記得最后倜夜是一個人面對紅眉雙魔,而他深受重傷,卻不知道如何脫身,而自己又是如何到了這里,倜夜如今又在何處。一個個問題砸上來,凌危云微蹙起眉,當下想起身,誰知起到一半,竟四肢無力,又重新跌回去,同時還響起了一陣丁零零的清脆響聲。凌危云垂眼一看,這才看見自己手腕左右各戴著一串金鈴樣式的玩意兒,不止手腕,腳腕上也是,一晃就清脆地響上一片。凌危云:“……”聲響還蠻悅耳,凌危云不自覺又晃了晃。這一晃,就把外頭的人給晃進來了。門扉發(fā)出輕輕的吱呀聲,來人紅衣紅發(fā),嘴唇也是鮮紅,像是剛剛喝了血,脖頸上蔓延著妖異的紋路。見到對方裝束,和那紋路形狀,凌危云再不濟也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真是不妙,竟是入了魔界的老窩。雖說他醒來,一見到這滿目紅色的審美,且北淵原本就是連通著兩界,北淵下到最底,就是魔界的入口,心中已有猜測,但這下真的確認了自己到了魔族老巢,一時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就,順手想召出冰綃與來人打上一架。凌危云這么想了,也真的這么做了,誰知他默默催動了幾遍,冰綃竟毫無響應(yīng)。丹田內(nèi)也是空空蕩蕩,一點靈氣也運轉(zhuǎn)不上來。凌危云心頭微震。他已知道他的一身仙力,在入魔界之后就仿佛被封印住了,一點也使不出來,但是冰綃是與他認了主的法器,但凡他一念尚存,就能喚出冰綃。眼下連冰綃也喚不出來了,要么是冰綃出了問題,要么就是他被動了手腳。這么片刻,紅衣的魔族少女已經(jīng)走近前來,對他笑道:“你睡了好久,可終于醒啦?!?/br>又微傾身,湊近了,看看他雪白發(fā)睫,露出有些歆羨的表情,道:“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你這樣顏色頭發(fā)的人呢,還怪好看的?!?/br>少女聲音活潑,帶著一點不諳世事的天真,和那副妖異,帶著一點兇相的面目多少有點不相匹配。凌危云頓了頓,問:“你是誰,我怎么在這里?”“你問我嗎?”少女指指自己,紅唇咧開,笑了一下,“我叫阿黎,是來照顧你的,你睡太久啦,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br>少女顯然話比較多,不等凌危云再說什么,又好奇地問:“你呢,你不是我們這的人,你是什么人,是妖族嗎,還是從上面來的?”她說上面的時候,伸手指了指頭頂,顯然指的是仙界了,而且說話的時候鼻子皺了皺,語氣不太好,看起來也不太高興的樣子。仙魔兩界一直互不相容,彼此敵對,這個魔族少女討厭也很正常。凌危云沒有答她,他如今靈力被封,法器召不出來,身體也還虛弱,甚至連起個身都很費勁,這種情形下,他并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他又換了個問題:“阿黎,你可見到一名黑發(fā)黑眼的人……或者蛇嗎?”少女阿黎眨眨眼睛,她眼睛生得細長,眼尾也有一圈和脖子上一樣的細小紋路,看著很顯妖媚,但她臉上的神色卻莫名有一種純真,她懵懂道:“你是想找我們?nèi)钕聠???/br>凌危云一愣:“三殿下?”阿黎點點頭,道:“是呀,黑發(fā)黑眼,我們這都沒有黑發(fā)黑眼的,蛇倒是有很多,我們?nèi)钕戮褪??!?/br>她剛剛說完,門口又傳來動靜,緊接著門從外被推開,又進來一個人。紅發(fā)紅瞳,火焰一般,眉目越發(fā)顯得張揚,在和凌危云目光對上的時候,來人驀地一頓——不是倜夜又是誰。阿黎拍手笑道:“喏,這就是我們?nèi)钕吕玻阏业氖撬麊???/br>凌危云:“……”倜夜進到屋里,眉頭微微挑起,看向凌危云:“你要找我?”凌危云看看他滿頭紅毛,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倜夜微笑起來,也傾下?身來,湊近看了看凌危云的臉,后者臉色看起來還有些大病未愈的蒼白,眼中倒仍是那很令人眼熟的冷淡。倜夜定定地看著凌危云,看著看著,突然伸出手指,去碰凌危云的臉頰,凌危云下意識往旁邊側(cè)了側(cè)。倜夜一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直起身來,道:“看來果然是醒了。”阿黎在旁邊使勁附和:“是啊是啊,剛剛我還和他說了很多話呢。”雖然多數(shù)都是她一個人在負責說。倜夜看起來并沒有很高興,神色淡淡地,道:“阿黎,你出去。”“是!”剛剛還很活潑話多的小姑娘,頓時神色一凜,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活潑的魔族少女出去了,屋內(nèi)頓時只剩下兩個人,一時有些靜靜的。凌危云微微仰頭,看著倜夜,倜夜的豎瞳已經(jīng)不見了,但是瞳仁轉(zhuǎn)赤,墨一樣的黑發(fā)也變成了火一樣的顏色,和方才那個魔族少女一模一樣,只有那種心不在焉,又盛氣凌人的笑容,還和從前沒什么分別,又或者說,更囂張了一些。凌危云看著倜夜,神情欲言又止。倜夜站在床前,垂眼看著凌危云,唇邊有些似笑非笑地,道:“凌危云,我已經(jīng)墮魔了?!?/br>聲音淡淡的,漫不經(jīng)心地提醒他這個事實。凌危云聽聞,嘆了口氣,像是終于認清了現(xiàn)實,臉上難得顯露出幾分沮喪。倜夜看著他神色,似是覺得有些好笑,道:“怎么,是不是很可惜沒把我殺死?“凌危云不答,又問他:“剛剛那小姑娘,為什么喊你是三殿下?““唔,對,”倜夜像是才想起,笑著點了點頭,“一直沒有和你提過,我其實是他們魔尊的私生子?!?/br>凌危云一怔。倜夜又笑了一下,有些刻意地,道:“所以我這也算是認祖歸宗了。”倜夜仔細盯著凌危云的臉,似乎想看他的反應(yīng),但是凌危云眼中還是靜靜的,連驚訝的神色也無。倒讓倜夜挑了挑眉,幾乎有些費解,道:“凌危云,你是不是對什么都沒有反應(yīng)的?”凌危云面色平靜,望向他:“我該有什么反應(yīng)嗎?”倜夜:“……”大魔頭一時無言,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凌危云并不知道倜夜此時心中多么復(fù)雜,他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金鈴,問道:“這個是什么,你給我戴的?”倜夜聽他問此,精神為之一振,輕輕挑眉,重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