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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去,幾次出手,但竟然一點作用也沒有,打人的少年也絲毫不受阻滯,甚至身邊那幾名家仆也一起上來幫他。凌危云意識到,這應(yīng)該是倜夜記憶里印象很深的一幕,種種都清晰地刻在了他的心底,以至于借由幻境回放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法去插手改變。不知過了多久,這單方面的毆打才算結(jié)束。錦衣少年似是打累了,終于喘著氣停了下來,但一腳還踩在倜夜背上,道:“臭要飯的,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br>然后才收回腳,整整衣領(lǐng),領(lǐng)著仆從們從破廟里出去了。那群人走了許久,倜夜才動彈了一下,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滿臉的灰泥,青紫和著血,倜夜用舌尖頂了頂腮側(cè),然后吐出一口血沫子來。他看著那幫人離開的方向,眼里滿是恨意。鞋子被扔在一邊,又染上了灰泥,倜夜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撿起來捧在手里,小心地吹了幾遍,卻沒什么用,一時眼里的恨意更濃了。凌危云聽到他咬牙切齒地說:“等我學(xué)到法術(shù)?,一個個把你們都殺了!”心頭不禁跳了一跳。好在此后的一個月里還算風(fēng)平浪靜,沒再發(fā)生什么波折。倜夜受了傷,沒法再出去偷東西,傷口又使他發(fā)起了燒,只能整日蜷縮在蒲團上面。凌危云在他周圍設(shè)了一道結(jié)界,能夠不受風(fēng)雨,又每日從附近摘些果子,放在他身邊,到后來竟然也做起了盜賊,從附近農(nóng)舍里偷了做好的粥米和雞rou,拿來喂給了倜夜吃。凌危云發(fā)現(xiàn)了,只要于這幻境中的主要場景無礙,即不改變倜夜記憶里發(fā)生過的事情,那他做做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情,就是可以的。只是凌危云偶爾會想,這還是他照看下的結(jié)果,當(dāng)初倜夜只有一個人,卻不知道是如何熬過來的。無論如何,過了兩天,倜夜就不燒了,人也清醒了,傷口也日漸好轉(zhuǎn)。終于到了宗門大師兄凌危云所說的一月之期——道一宗的弟子遴選大賽。這日倜夜穿上了那雙布鞋,還仔細地在河邊用水洗了把臉,勉強洗干凈了臉上的臟污,早早地上山,到了道一宗的山門前。此時山門前已經(jīng)聚了許多的人。身著青色道袍的道一宗弟子分成兩列,守在山門口,每列各有一名弟子執(zhí)筆登記,執(zhí)筆弟子身旁還有一名弟子,懷里抱著個箱子,上書“功德箱”三個字。凡報名登記者,都會往功德箱里投東西,或是金銀,或是珠玉,或是更值錢的寶物,倜夜來之前,想是已經(jīng)投了很多,但那功德箱卻像是個無底洞一般,怎么吞吃都不夠。來報名的人也大多是錦衣華服,個個帶著仆從,有些不嫌山路崎嶇,竟將轎子也抬了上來,主子便坐在轎中,等仆從將報名的事一應(yīng)都辦妥了。倜夜卻不管旁人如何,他四處張望,似是想找一個人。但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他撇了撇嘴,心想既然別人喊他大師兄,自然地位尊崇,招弟子這種瑣事,的確用不著出面。想罷,倜夜就收回目光,徑自走到一名執(zhí)筆弟子面前:“我要報名。”第34章那人原來是叫凌危云。道一宗乃當(dāng)今第一大宗門,高手輩出,能人不絕,宗門中有六長老,數(shù)百年而不滅,儼然已修成了地仙,超脫生死之外。更有人傳言,早有道一宗中人化劫飛升,做三十三天外的神仙去了,一直護佑著道一宗,道一宗才能歷百年而不衰,聲名遠揚。連當(dāng)今皇室每年也會派人來道一宗修習(xí),皇帝本人更是延請宗長做一朝國師,親身問道,可說是聲名赫赫,如日中天。是以能進道一宗的,若非根骨絕佳,天資過人,便是王侯子弟,非富即貴——后者即便沒有修真天賦也沒關(guān)系,他們可以做外門弟子,專門修習(xí)人間道。且這類人中,大部分也并非真的想要修真成仙,相反,他們本來就是沖著人間道來的,因這人間道種類也已經(jīng)十分繁雜,權(quán)術(shù)卦卜,修文習(xí)武,種種不一而足,若只立足凡世,這些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這也是這些王侯貴族們,之所以愿意斥巨資,將族內(nèi)子弟送來修習(xí)的緣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道一宗宛然是一座皇族學(xué)宮。那叫仇歡的小子其實所言不差,這道一宗的確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是以在倜夜喊出那句話之后,周圍都發(fā)出了一陣笑聲。執(zhí)筆弟子抬起頭來,眉梢向上吊起,瞟了倜夜一眼,竟是理也不理,徑自謄起了下一位的名錄。倜夜被晾在一邊,惱怒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那人仍是一副懶得理他的傲慢態(tài)度,還是他身后抱著功德箱的人說了一句:“你報錯名了吧?這邊是外門弟子,那邊才是內(nèi)門弟子報名的地方?!?/br>倜夜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種空白的表情。他原本是山中一條妖蛇,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地學(xué)會了化形,只是他血統(tǒng)不純,又是個剛剛會化形的小妖,總是受山中大小妖怪的排擠和欺壓。在山中混得艱難,索性就下了山,到了人界去,結(jié)果還是一路挨打受欺負(fù),便決心要找個厲害的師父,認(rèn)真修煉學(xué)習(xí)法術(shù),到時一一報仇回去。倜夜在人界顛沛流離,倒也不是一無所獲,但凡他走到哪里,只要一提到修煉的門派,道一宗必定榜上有名,倜夜便知道了,道一宗是個很厲害的大門派,因此一心想要來此拜師學(xué)本事,卻不知這其中許多門道,更不知道還分什么內(nèi)門外門的。那弟子見他如此,倒也沒有不耐煩,又多說一句:“想做外門弟子,那你就投錢進來,想做內(nèi)門弟子,喏,就是去那兒報名,會有人專門考核你的?!?/br>倜夜恍然大悟,錢財他肯定是沒有的,但考核的話,他覺得可以試試。因此向?qū)Ψ降懒酥x之后,便急沖沖又去了另一個報名處。等他走開,那執(zhí)筆弟子也謄錄好了一個名單,在等下一位的間隙里,道:“慶和,何必同他言語許多,此人一看便知一無錢財,二無修為,到這里來,純是自取其辱。”那叫作慶和的弟子道:“無妨嘛,叫他試試也好?!?/br>說完,驀然又是一笑:“受了打擊,興許就不會這么不自量力了?!?/br>那執(zhí)筆弟子搖搖頭,冷漠道:“你這愛看人笑話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倜夜卻是不知那二人如何談?wù)撟约旱?,到了?nèi)門弟子報名處之后,發(fā)現(xiàn)報名的人也和剛才那邊不太一樣,不再是一溜紈绔子弟的模樣,有些著勁裝,有些穿道袍,扛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道具,看著倒真有那么幾把刷子。除此之外,倜夜看到居然還有比他年紀(jì)更小的小孩,五六歲七八歲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