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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危云不言語了,儼然一副默認的態(tài)度。浮燈吹胡子瞪眼道:“那你為什么能一日千里你自己不清楚嗎,你以為我給你時間輪盤是干什么的?它能讓你的時間在某個密閉的空間里靜止不動!這相當于什么,相當于對其他人來說,你的時間是無窮無盡的!”只要多的是無窮無盡的時間,那么埋頭去做一件事,有什么做不成的。跪在地上的倜夜聞言,不由悚然一驚。難怪他總覺得在凌云閣里,時間總是過得十分緩慢,原來并不是他的錯覺。并且無論什么時候,他都能夠在規(guī)定的時間里,完成凌危云給他布置的任務(wù),原來這也不是因為他的天賦過人,而純粹是因為時間足夠充分。凌危云面色不變,絲毫沒有被師尊的教訓給觸動,反而道:“可是師尊,您也應(yīng)該明白,無窮的時間,也需要在合適的人手里,才能體現(xiàn)出無窮的價值,否則再多的時間,也只是虛耗而已?!?/br>浮燈像是被他噎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劇烈地喘著氣。他當然也不是不知道這點,若是沒有這個天賦,就算是給他千年百年,頑石始終是塊頑石,不能悟道還是不能悟道。浮燈渾濁的雙眼盯著眼前的兩個人,看看這個,又看看另外一個,眼中神色一時非常復(fù)雜。他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看到了關(guān)于未來命運的伏筆,卻又無能阻止,而幾乎籠罩上了一層絕望的陰影。“罷了,罷了……”浮燈閉上雙眼,揮揮手,“你們出去吧。”倜夜雙肩陡然一松,知道自己被解開了封印,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恨恨地瞪著面前的老頭兒,想要罵人,卻被凌危云抓住手腕,拉了出去。第44章我的佩劍銀河,暫時借你一用。通過第一輪考核的,包括倜夜和易修這兩個新弟子在內(nèi),共有十七人,參加下一輪的試煉關(guān)。試煉關(guān)設(shè)在一處小洞天中,是專門用來試煉弟子的,平時被禁制所封,等閑人不得出入,到了考核的時候,才會解除禁制,放弟子們進去。又因為洞天福地大多位于仙氣蓊郁,人跡罕至的地方,很難尋找,因此還需要有人將這群弟子們帶進洞天福地中,這便是凌危云之前所說的帶路人了。到了試煉那一日,倜夜與其他弟子在后山集合,一名倜夜沒見過的紫衣弟子已經(jīng)守在那里,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紀,面如溝壑,好像一張樹皮。說話也死氣沉沉的:“我是馮鶴,是你們這次考核的帶路人?!?/br>倜夜面色不虞,沒有同其他人一樣回復(fù)“師兄好”,他手里提著一柄劍,陰郁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易修,后者滿面春風,得意洋洋,哥倆似的和杜松攀談,道:“師兄一看就是個秉公嚴明的人,絕不會聽憑私心,有所偏頗的?!?/br>指桑罵槐不要太明顯。倜夜手指動了動,十分想現(xiàn)在上去給對方臉上來一拳,只是攥了攥手指,又強忍住了。那日被凌危云拉出太極殿,倜夜怒氣未減,一時都沒注意到自己還被對方拉著。一直到出了太極殿,凌危云松開了他,倜夜手腕上的肌膚觸感頓時消失,才感覺到有些沒招沒落的,不太高興地看著對方:“你拉我干嘛?我早就想罵那臭老頭子了,明明看不爽我,還非要逼我拜他為師,然后又要擠兌我,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凌危云顯然不想附和他,道:“那是你的師尊?!?/br>倜夜嗤了一聲,還要再說,只見凌危云臉上冷冷的,又道:“而且,他不只是你的師尊,也是我的師尊?!?/br>倜夜要罵的話一下堵在喉嚨口,他好像才突然意識到這點,自己罵了那個臭老頭,同時也就是罵了養(yǎng)育凌危云長大的人,頓時啞了火。倜夜嘴唇動幾下,看在凌危云的面子上,最終沒有再罵浮燈是臭老頭子了,只不快道:“反正他就是對我有意見?!?/br>聲音里聽著還有點委屈。凌危云看著他,道:“師尊現(xiàn)在年紀大了,脾氣是不太好琢磨一些,待你的確也有過分的地方,這點我代他向你道歉。”倜夜嘟囔道:“你干嘛道歉,又不關(guān)你的事?!?/br>凌危云又道:“不過他知道了我私下教你,還用上了時間輪盤的事情,最后也沒有說什么,想來還是看重你的?!?/br>倜夜撇撇嘴,道:“誰稀罕他看重?!?/br>但是一腔怒火還是下去了不少,甚至還有點甜絲絲,美滋滋的——不過這當然不是因為浮燈那老頭子。倜夜眼中又開始有些閃爍,不太自然地,瞟到凌危云,又迅速別開。他咳了咳,問:“那個時間輪盤,真的有這么神奇,能讓時間停滯嗎?”凌危云似是沒明白怎么突然轉(zhuǎn)了話題,但還是嗯了一聲,道:“不過也有限制的?!?/br>倜夜好奇地問:“什么限制?”凌危云頓了頓,道:“這個就不能說了?!?/br>倜夜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這么重要的東西,的確不能輕易透露。倜夜很理解地點點頭,并沒有覺得受到不信任,反而那種難以言喻的,近乎于甜蜜的感覺甚至更強烈了。這么重要的東西,他卻直接就給自己用了。倜夜看著凌危云的臉,后者烏發(fā)黑睫,皮膚雪白,薄唇挺鼻,眉眼細長,到眉峰有些利,是一副十足俊美,又不會顯得秀氣的相貌,只是臉上沒什么表情,瞳仁里靜靜的,看著人的時候好像總是很淡漠,透著一股子的不好親近。但是這個人卻能對自己這么好。就連易修那廝都能看出來,凌危云對誰都愛搭不理,唯獨對自己另眼相待。另眼相待。雖然易修是張狗嘴,但這個詞倜夜覺得他用得好極了。倜夜心里熱乎乎的,還有種十分sao動的感覺,簡直快要飄飄然了,直到聽到凌危云叫他的名字,醒過神來,落回地面,看見凌危云眉頭微蹙,看著自己:“你聽見我說什么了嗎?”倜夜一時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茫然道:“什么?”凌危云看他一眼,還是又重復(fù)了一遍,道:“現(xiàn)在我從帶路人被換下來,接下來就不能帶你去試煉關(guān)了?!?/br>提到這個,倜夜就完全清醒了,又開始來氣:“易修那個混蛋,成心地跟我過不去,看我到時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凌危云聞言,微皺起眉:“這就是我想和你說的一點,之后你們?nèi)ピ嚐掙P(guān),無論易修做什么,你都不要理,更不要主動去招惹他?!?/br>倜夜怒氣沖沖,簡直有些委屈了,道:“憑什么?”凌危云這回卻沒有安撫他,反而問道:“你知道每年的這種考核,通過率是多少嗎?”倜夜莫明于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答道:“不足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