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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窗戶便合攏了。倜夜卻還是覺得冷似的,臉上都開始有些發(fā)白。凌危云想要伸手去探他額頭,倜夜卻激靈了一下,側(cè)開了頭,避開了他的觸碰。凌危云動作一頓,隨即自然地收回手,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又坐了會兒,兩人卻沒再說什么。空氣里頭一回出現(xiàn)了一種怪異的,令人不舒服的氣氛。凌危云站了起來,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倜夜沒有應(yīng)他。在凌危云要走出房門了的時候,倜夜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凌危云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倜夜張了張嘴,喊他:“大師兄?!?/br>凌危云嗯了一聲,看向他的目光平靜,充滿了一種倜夜說不上來的,大概是愛護的感覺。與剛剛提到妖物時,臉上露出的厭惡之色完全不同。倜夜喉嚨動了動,最后道:“沒什么?!?/br>“就是想起來,你的劍被我弄斷了,我得賠給你。”凌危云眉峰微微一挑,臉上露出了一點像是笑的痕跡:“銀河是同我認了主,訂了契的,與其說是武器,更是我的同伴,上天入地,只此一把,這你要怎么賠?!?/br>倜夜一時啞然,沒有想到這把劍來頭這么大,更沒想到對方毫不猶豫,就將它給了自己。自己說要賠,也的確有些貽笑大方。倜夜悶悶地,最后咕噥了一句,道:“反正我會賠的?!?/br>第49章“所以你就想把它送我?”考核過程里出現(xiàn)了這種事,可說是道一宗的一大丑聞,浮燈對此怒不可遏,在易家?guī)е殉蓮U人的易修,找上門來理論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將人轟了出去,還說易修敗壞了宗門之風,不配為宗門弟子,早已經(jīng)被宗門除名,若不是看在易家的面子上,易修哪還能留著一條小命。還嚴厲呵斥了易家的人,要他們持心向正,別盡想著走歪門邪道,否則遲早害人害己。將來人呵斥得灰頭土臉,帶著小少爺怒而折返。自此,易家便算是和道一宗起了仇隙,不再往來。而作為這場事件的受害者,倜夜居然也被罵了一通。浮燈火冒三丈,對倜夜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個不省心的,這才多久,就惹上這樣的麻煩,我看就是因為你性子輕浮,行事高調(diào),張揚太過,這才引來事端!”倜夜被罵得一臉懵逼,這件事里分明他最無辜最單純了好吧,受傷的也是他,為什么被罵的還是他?!到最后,浮燈甚至還對倜夜下了禁令:“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宗門,讀經(jīng)念書,不得出門,招惹是非!”這分明是懲罰的措施讓倜夜心頭怒火一下起來了,他怒道:“我不服!我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要罰我,我受了無妄之災(zāi)我還要被罰,這是什么道理!”浮燈厲聲喝道:“你服不服,都給我老實在宗門里待著,半步都不許出!”倜夜氣得厲害,一時也顧不上對方同時也是凌危云的師尊了,口不擇言地罵道:“呸!臭老頭我看你就是成心折騰我!你既然這么看不慣我何必非要我拜到你門下,難道我很稀罕要你這個師父嗎?況且你對我又哪里盡了一丁點師父的情誼,卻處處要來對我行師父的威風!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倜夜今日受制于人,打你不過,待我學成一日,第一件事就是要你好看!”浮燈聽完他這大逆不道的話,整個氣得倒仰,簡直要翻白眼撅了過去。浮燈大師枯瘦如柴的手指著面目兇狠的倜夜,抖了半天,道:“……孽障,孽障……你這個孽障!”直到倜夜被外面守著的兩個弟子架了出去,浮燈仍然罵聲不絕,最后仿佛提不上氣來,靜了靜,傳出一聲長嘆:“……這個孽障,遲早要給我道一宗引來禍患!”聲音久久地回蕩在空曠大殿上。已經(jīng)被師尊從孽障升級成了禍患的倜夜十分不以為然,甚至因為當面罵了臭老頭一通,心情變得十分暢快,被關(guān)禁閉也沒有那么大怨氣了——反正他現(xiàn)在雙腿受傷,也不合適出門。而且因為這次的事,倜夜這回的考核算不得通過,只能留待下年重考,所以接下來也不用再上早晚課,大多時候待在自己的居所,閉門修煉就行。倒是凌危云知道他和師尊又起了爭執(zhí)后,這回沒再說什么,只是送來了不少書籍,給他打發(fā)時間,有空的時候,也會過來陪陪他,教他一些法術(shù)。不過不知怎么,凌危云好像突然變忙了不少,隔三差五地下山,留在宗門里的時間并不多。倜夜心里雖然失落,但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默默修煉,讓自己的腿早些好起來,到時管他什么禁閉不緊閉的,那臭老頭還能攔得住他嗎?同時也可以趁著凌危云不在的時候,認真琢磨賠給凌危云的武器。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時間倏忽而過,凌危云看著倜夜一日一日地發(fā)生變化,從最初的干瘦少年,長成了一個肩寬腿長的青年,陰郁沉悶的眉目開始變得飛揚,恣意,驚覺在這個幻境里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是這個幻境還沒有結(jié)束,他不由開始擔心這個幻境一直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而自己要怎么才能出去。在倜夜的識海里,這個幻境清晰得仿佛現(xiàn)實,肯定對倜夜來說,這段經(jīng)歷是十分重要的,但到現(xiàn)在為止,凌危云還沒有抓住組成這個幻境的重點,也不知道倜夜的識海里頻繁出現(xiàn)這些畫面的意義又是什么。或許找到了原因,他也就找到了離開幻境的出口。而且讓凌危云感到一絲警惕的是,在這些畫面里,魔尊明極出現(xiàn)的次數(shù)開始變多了。自妖洲島一別,明極并沒有就此從倜夜的世界里消失,反而在倜夜回到宗門之后,以各種方式找上了他。他搬出的理由倒是很有說服力:“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想繼續(xù)留在道一宗,那就只好我來找你了。”這番話聽著太沒有問題了,就像是一個失責的父親,十分想要補償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但是倜夜顯然沒那么輕易相信他。明極又看了一眼他的腿,嘆了口氣:“你為了你的這個大師兄,倒是當真豁得出去,為了不讓他發(fā)現(xiàn)你的真身,你生生砍下了你的尾巴,才借著痛意保持清醒,恢復(fù)了人形,是嗎?”豈止如此,為了徹底撇清自己的嫌疑,倜夜還要留下和妖獸搏斗過的證據(jù),結(jié)果因為倜夜的鱗片實在太硬,生生把銀河砍卷了刃,都沒能把尾巴砍下來,他只好忍著鉆心蝕骨的疼痛,刮鱗一般,用劍刃把斷尾處的鱗片給刮了下來,露出了血淋淋的皮rou,才將一截尾巴砍斷下來,成功給凌危云交差。時至今日,倜夜想到當時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