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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京城叫板嗎,于是這兩個字全都得改,正好當時州府老爺自己姓魏,大手一揮,就給直接改成了魏縣?!?/br>凌危云心中一震。他很清楚,這就是了。就是道一宗山下的那座縣城,曾經(jīng)被叫做仙京。縣城一開始也不是叫仙京的,當時道一宗作為天下第一仙宗,卻沒有坐落在遠離人世的飄渺仙山中,反而離凡塵不遠,腳下就是城鎮(zhèn)。說不清是城鎮(zhèn)先于門派而立,還是門派立后,漸漸的許多人慕名來此,辟出了這一座城鎮(zhèn)??傊啾绕鹌渌砷T,道一宗與民間的聯(lián)系,一開始就要強許多,更別說后來宗門幾乎成了皇室的學(xué)宮,宗門尊長也做了一國的國師,由此,遠遠甩開了各大仙門,傲立群雄。也是因為這樣,道一宗在民間聲望極高,腳下所在的小鎮(zhèn),分明人口不過一千來戶,卻被一傳二傳,傳出了仙京的名聲,直與京城齊名,共用一個京字。而當朝皇帝也不以為忤,反而得意,認為這是仙人所居之地,索性直接御筆下旨,親封其為仙京,就此替換了之前的地名。凌危云在這里并未聽過仙京二字,他沒有想到的是,仙京既可以替換之前的名字,自然也可以有別的名字,來替換仙京二字。緹曄顯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眼中狂熱更甚,直接漫到臉上來,那蔓延開的紅紋仿佛閃著異彩。他嘴唇微動,低聲地喃喃:“果然……果然真的存在這么一個地方,仙京,仙京……”“道一宗,道一宗,道一宗肯定也是真的……”亭中不大,即便緹曄只是自語,聲音不大,凌危云聽他念了幾遍,確定自己聽到了他不斷重復(fù)著的那幾個字,霍然抬頭,看向緹曄。后者俊美的臉上,卻有種不太正常的興奮神色,像是得到了什么日思夜想的東西,他的臉皮肌rou都微微抽搐起來,眼角跳動著,眼中像是有紅光一閃而過,映襯著臉上的紅色花紋,仿佛流光一般,艷麗得簡直妖異——宛然就是昔日倜夜墮魔之相。凌危云心臟一跳,看著眼前狀若癲狂的緹曄,幾乎失了神,他脫口道:“阿夜?”他的聲音不大,甚至于有些不確定的遲疑,卻像是一記沉鐘,猛地把緹曄敲回神來。那張臉上狂色未退,像是還未從某種狂熱的幻想中完全醒過來,有些怔怔地看著凌危云。風被攔在錦幛之外,中間坐著一個醉倒的人,兩個人坐在亭中,怔怔地對望。半晌,已經(jīng)趴在了桌上的魏王突然地打了個酒嗝。臭氣熏天。一瞬間,外面風聲灌入耳中,花木搖動之聲四起,視線也變得清晰,面前不只眼中的這一個人,還有一個剛剛打了一個臭嗝的醉鬼,和身后一群宛如布景的宮人。緹曄眼中徹底清明了,那縷紅光好像和臉上紅紋的顏色一起暗淡下去。緹曄站起來,臉色仍是一團化不開的陰冷似的,他好像忘記了剛才凌危云又出口喊他阿夜的事情,只是嫌惡地瞥了一眼桌上醉死過去的魏王,叫人過來:“把他拖下去?!?/br>他停了停,仿佛下一句就是:“給朕殺了?!?/br>多虧凌危云搶在前面把下一句說了出來,他快速開口道:“陛下,你問仙京做什么?”緹曄聞言,把目光移過來,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一整晚,緹曄看向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喝酒聊天,也全都是和魏王,好像全當凌危云這個人不存在。現(xiàn)在緹曄終于又看向了他,只是目光既沉又冷,夾雜著一點審視,凌危云的脊背不由有些緊繃。不知過了多久,凌危云覺得自己的皮rou好像都被對方剝開了,他突然聽見緹曄冷冷地道:“表兄,朕是不是說過,讓你注意分寸?”凌危云一頓,縱使之前已經(jīng)見識過對方的冷漠,也已經(jīng)安慰過自己,對方如今把他忘得一干二凈,對他自然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但是知道歸知道,一晚上被對方無視,現(xiàn)在又聽到對方這樣絲毫不留情面的話,凌危云仍然覺得心臟皺縮,莫名生出一種酸苦的感覺。這種感覺并不好受,甚至于讓他有些抗拒了,他不知道,原來有一顆活生生的心臟,竟然要遭受這樣讓自己不舒服的體驗。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沒有心其實挺好的。但是下一瞬,他又想到因為自己的無心無情,而被折磨了一百多年,終于一念成執(zhí),不能解除,而終于墮魔的倜夜。凌危云想,他尚且如此,倜夜所受的煎熬,肯定比他只多不少,倜夜到底是如何忍受著心中痛苦,若無其事和他相處的呢?凌危云一想,又覺得另有一種酸楚,從心口漫溢出來。他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吐出,勉強將那種酸楚的感覺壓下去,他看著眼前的緹曄,道:“陛下,你問仙京,是不是想知道道一宗?”緹曄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凌危云又道:“你想知道道一宗,是不是想找到,關(guān)于那個人的線索?”緹曄眼睛瞇了起來:“你知道他?”凌危云沒答,又問他:“你找到他,想做什么?”緹曄盯著他,審視的目光里有種危險的神色,片刻,他嗤了一聲,道:“林勻,林小侯爺,朕喊你一聲表兄,你不會就真的以為,朕對你有什么手足之情吧?”“朕不想和你打什么啞謎,”緹曄臉上露出了一點不耐之色,“你有他的線索,就告訴朕,朕不會虧待你,但你若是想耍什么花招,僅憑我們年幼時的那點情誼,朕恐怕很難對你手下留情?!?/br>“我知道?!绷栉T浦币曋?,道,“我的確有關(guān)于這個人的一些線索,或許可以幫你找到你想找的那個人,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緹曄挑起眉毛,目光不善:“你跟朕講條件?”凌危云點了點頭,道:“對,陛下你答應(yīng)了,我才能幫你找人?!?/br>緹曄盯著他,半晌,他抬了抬下巴,道:“什么條件,先說來聽聽?!?/br>凌危云卻一下又抿起嘴唇,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來。緹曄見他如此,皺起眉頭,凌危云大概是見他神色不耐,終于下定決心一般,他站起身,向緹曄走去。緹曄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控制不住地,心臟開始加速,帶著一種他自己很不想承認的,莫名其妙的雀躍。就好像,他其實等了很久,非常期待對方向自己走近似的。緹曄想壓制,想反駁這股沒用的念頭,但他壓不下,也反駁不了。因為就連今天這場宴會,也是他安排好的。他當然早就知道,這個人搬到了魏王府上的事情。得知的那一瞬間,惱怒,氣憤,還有股沒來由的委屈,簡直讓他憋紅了眼。他想了半天,試圖壓制自己,但終于還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