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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那個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知道什么?緹曄渾身又是一顫,手中劍柄都握不住了,從他手里滑下來。鏗鏘的一聲。緹曄:“我不知……我不知,那個人是你……”他的聲音顫抖,帶著莫名的恐懼之意,倒仿佛他才是受害者,而不是那個親弒師尊,徒手滅了整個宗門的魔頭。凌危云卻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輕聲地道:“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你是誰,你知道一百年前你死在了誰的手下,所以你想找到我,”凌危云聲音微微一頓,“然后殺了我?!?/br>緹曄渾身巨震。他猛地抬頭,一雙赤紅眼瞳,竟似有淚水盈滿其中。他盯著凌危云,?用力搖頭,近乎是語無倫次了,道:“我沒有,我沒有想殺你,我從未想過殺你……我,我怎么會想殺你……”凌危云卻不再看他了。他問易修:“你既然已經出來了,道一宗的封印,卻還沒有解開嗎?”易修一愣,不由自主答道:“還未。解開法陣,比封印法陣,所需靈力多得多,我如今也是剛剛出來,靈力還未完全恢復……”他說這話卻是真假參半,他本來就將自己神魂全封進了玉箓中,出來之后,便已恢復了自己身上所有法力。但是到底面子作祟,他不肯承認自己法力不夠,竟解不開自己下的封印,是以這樣掩飾。凌危云似沒注意到他話中蹊蹺,點了點頭,然后直起身,腳下一動,似乎是想往緹曄走來。緹曄驚慌失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遲疑地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躲,卻見凌危云才一邁步,突然彎下身,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緹曄大驚失色,立刻兩步搶上,托住了凌危云:“你,你怎么了,你沒事吧?”凌危云面色奇差無比,咳嗽起來仿佛撕心裂肺,揪住胸口的手用力得幾乎痙攣起來,竟是因為心神劇慟,在此時發(fā)起了病。緹曄自然也看了出來,頓時什么也顧不上了,慌張起來,大聲疾呼:“太醫(yī)!太醫(yī)!太醫(yī)在哪里!給我過來!”凌危云萎頓在他懷中,劇咳不止,一個用力,竟是嘔出一口心頭血來。緹曄簡直被嚇住了,更是又怕又怒,連聲喊著太醫(yī),又要抱他起來,沖向太醫(yī)院。凌危云卻伸出一只顫抖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等,等……等等……”緹曄滿眼通紅,卻不是因為魔氣,而是因為淚水,他捉住了凌危云的手,急促道:“你等等,沒事,沒事的,我馬上帶你去看太醫(yī)……”凌危云搖了搖頭,目光費力地往下看。緹曄順著他的目光,才看到他視線指向自己的衣兜里,立即反應過來,去搜他的衣兜,手抖著取出一只瓷瓶,口中還連聲道:“對,對,你有藥的,你等等,我馬上拿藥給你……”然而他抖了幾次,瓷瓶里卻是空無一物。緹曄吼道:“……藥,藥……藥呢?藥呢???”已是急得帶了哭聲。凌危云見他如此反應,已是明白過來,又想起來,當時在山中,魏王向他藥瓶投來的一眼。八成是自己暈過去之后,藥被拿走了。他一邊咳血,一邊嘆了口氣,道:“看來……咳咳,我要死了……”緹曄瞳孔一縮,瘋了一般,凄聲叫道:“不!你不會死,不會死的!”他魔怔了一般,猛地抱起凌危云,跌跌撞撞地往城樓下沖:“我?guī)闳タ刺t(yī),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馬上就帶你去看太醫(yī)……太醫(yī)呢!”凌危云在他懷里,呼吸急促,蒼白的臉憋得通紅,已然快要喘不上氣來,他一只手仍揪住了緹曄的衣領,虛弱而沙啞地道:“你,你……”他一句話許久也說不完,緹曄滿臉的汗和淚,已經沖下了層層臺階,身邊重重士兵,紛紛避讓。凌危云眼皮已經快要閉上了,在緹曄帶他沖過最后一層士兵時,他突然屏住一口氣,用盡渾身力氣,從身旁一名士兵腰中,抽出了長劍。撲的一聲——緹曄的身形陡然頓住,他瞳仁大睜,僵硬地,慢慢地低下頭去,看見劍柄握在凌危云手中,而劍刃,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里。凌危云勉力睜著眼皮,仰頭看著他,說了最后一句話。“……你和我,一起吧……”第104章解不開,就轟開劇痛之中,凌危云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漸漸變得很輕,離開身體,飄向上空。凌危云看到緹曄的最后一眼,是他臉上充滿了驚愕和痛苦,即便腹中一劍,也死死抱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肯撒手的模樣。見此,他心中也是充滿了沉重和茫然,一切變故發(fā)生太快,讓人措手不及,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卻還是為了緹曄因自己出現痛苦之色,而十分不合時宜地,感到了心疼。只是隨著魂魄升高,云端重重,凌危云開始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吸力,用力拉扯著他,將他往某個方向帶去,他知道是自己的原身和靈魂起了感應,自己即將返回天界,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中了。而那些紛亂而復雜的思緒,也隨著他的魂魄越升越高,在那具仙身越來越強烈的召喚之下,而漸漸地變淺變淡,終于沉寂下去,消失了。凌危云霍地睜開眼。耳中瀑布聲響,金烏啼鳴,眼前則是水霧彌漫,彩虹千條,一派景祥瑞氣之兆,不是天之東極,金烏所棲的扶桑木,還有天瀑一般的東流鏡,又是哪里?……他回來了。意識到這點,凌危云神色還有些怔然,像是大夢一場,還沒醒過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放到心口的位置上。那里勃勃地跳動著,也是很有生機的模樣,跳得還比他在人間里那一顆更加健康,安全一些。但是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分辨出來,這里面跳的,不是一顆真的心臟了。分明他還清楚地記得,前一刻在人間所經歷的大悲大慟,但此時,他已經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了。即便得知了道一宗覆滅的真相,即便聽得倜夜就是當年的真兇,他也很難產生一種過分激烈的情緒。愛或者恨,都仿佛是從他身上剝離下去了,盡管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卻難以真實地感受和觸摸。原來有心和無心的區(qū)別,竟然差了這么多。凌危云發(fā)了會兒呆,才發(fā)現四周有種昏暗感,凌危云想起來自己臨走前,托青容將自己rou身放在了扶桑木里,于是手中掐一個訣,整個人就從扶桑木里浮了出來,現了身。幾乎與他同時現身的,還有一個人。紅發(fā)黑袍,滿面紅紋,不是倜夜又是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