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燕地的邊境更是十室九空。

劉學淵眉頭深鎖?！把鄧@一代燕王雄才大略，收攏草原各部建立王庭，更一手打造燕軍鐵騎，將草原上的鮮卑人驅(qū)逐出千里之外，如今燕國上下萬眾一心，國力強盛如此，反觀顏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br>
劉湛坐在一旁安靜的聽。

齊云山是天下之北最大的山脈，出了齊云山便是一馬平川的大草原，在齊云山東面湟川流域有一處平原名叫蒼霞平原，因齊云山脈擋住了北風，蒼霞平原氣候溫和沃野千里。

燕國在明主的帶領(lǐng)下強盛起來了，自然對蒼霞平原動了心思。

宣帝偏偏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答應(yīng)出兵助陳留，他們在這深山之中尚能得到朝中的消息，何況燕王？如此良機燕王怕是要動真格了。

燕楚之間會有一場大戰(zhàn)。

宋宜均憂心忡忡?！叭羰穷伿鲜夭蛔?，戰(zhàn)火怕是會蔓延到齊云山上。”

劉學淵嘆氣。

劉湛正有在通天關(guān)發(fā)展勢力的打算，立即趁機跟劉學淵坦白。

“你要從軍？！”哪想劉學淵整個臉色巨變。

“如今北疆不太平，眼看過不了兩年就會有大戰(zhàn)，你平日里折騰些什么都行，唯獨從軍萬萬不可！”

“爹……”劉湛還沒說劉學淵打斷他。“我當你存銀子要買什么，你怎會想到要買兵官？上陣殺敵那是說著玩的嗎？”

劉湛就知道劉學淵會這樣說，他平靜道：“正是北疆不太平，我更要從軍，爹，你有沒想過我們一家老小在此扎根，若是燕軍上山我們?nèi)绾巫员?？在這亂世，誰又能獨善其身？”

劉學淵竟無法反駁。

劉湛又道：“我們一家乃戴罪之身，離了武源縣就是死罪，別人還能投奔親戚我們能去哪？若是成為流民逃難，一家老小如何能活？”

劉學淵攥緊了拳頭渾身發(fā)抖。

劉湛繼續(xù)道：“傳聞燕軍鐵騎所向披靡，我并不是自大的認為組織一些人便能抗敵，我只是想在這片密林深處發(fā)展勢力，若是危難來時還能有一個藏身之地?！?/br>
宋宜均在一旁沒有說話，劉湛從軍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他一外人不便多言，只是看向劉湛的眼里多了幾分贊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父子二人僵持不下，劉湛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

趙氏為父子二人點燈，昏黃的燭光影影錯錯。

劉學淵坐在書桌后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高一個頭的長子心中五味夾雜，到嘴邊的話翻滾了兩遍才道。

“湛兒，你確定從軍？”

劉湛敞亮道?！笆堑?，兒子意已決。”

其實這些年劉湛在村里的事山上的事劉學淵都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兒子拳腳功夫了得，就連曹家那兩小子也為他馬首是瞻。

不管是打架還是打野豬，劉學淵知道兒子能應(yīng)付得了，頂多受些小傷小痛，但是從軍不一樣！

如今北疆形勢嚴峻，誰能保證劉湛會不會上戰(zhàn)場。

劉學淵眼里有著深深的擔憂。

“爹，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眲⒄繄远ǖ?。

“當年爺爺官至三品大員，只差一步便位列九卿了，我們劉家要打要殺還不是任由皇帝拿捏，但是這樣剛愎自負的皇帝卻奈何不了顏氏，這是為何？”

劉湛鏗鏘有力道：“是因為兵權(quán)！”

這些日子劉湛纏著宋鳳林讀地域志讀史書并不是白學。

劉湛侃侃而談，眼中熠熠生輝。

“燕楚之爭，陳留入蜀，是天下大亂的預(yù)兆，至周亡后，諸侯瓜分天下，雖有霸主先后入主中原執(zhí)天下牛耳，但是從未有哪個朝代能傳五代六代更別談一統(tǒng)天下了?！?/br>
“且看歷朝歷代小國二代而亡，大國三代而亡比比皆是，群雄并起的時代，傭兵自重才是立世根本！如若沒有兵權(quán)，我們劉氏何以安身立命？”

這番言論讓劉學淵震驚得無以復(fù)加，他想反駁卻驚覺自己無力駁斥。

劉學淵第一次正視長子。

記憶中那柳條般瘦削的孩兒已經(jīng)不見了，眼前的少年郎身姿挺拔如勁松，目光炯炯似驕陽，胸有乾坤氣勢朗朗，騰龍欲一飛沖天氣勢已現(xiàn)。

劉學淵久久沉默之后最終還是退讓了，緩緩點頭低嘆?！拔醿荷鹾??！?/br>
見劉學淵終于點頭劉湛心中大石終于落地，接著有條有理的說出他的計劃。

“我想跟沛縣令買下通天關(guān)城防巡備一職，全權(quán)負責通天關(guān)上大小事宜，通天關(guān)所在的通天峰方圓數(shù)十里都是無人密林，正適合發(fā)展勢力，項時我以城防巡備的名義征兵，只要有錢有糧，我可以養(yǎng)數(shù)百人?！?/br>
有了人便好辦事，劉家是軍籍若有征兵令也是要出男丁當兵，可以說劉湛當兵只是時間的問題，戶籍如此避無可避。

劉學淵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他知道兒子是對的，與其被動征兵，還不如主動買個不入流的小兵官趁著山上還太平先發(fā)展勢力。

至于劉湛的身份不可能升遷，這個問題還早，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

當天夜里劉學淵一宿沒睡，次日一早他穿戴整齊，打開裝著一百兩銀子的匣子，劉學淵又往里添了三十兩。

通天關(guān)不過是一個小城關(guān)，周邊村民都知道，只有一個總兵帶著十來個人守在那，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個活人十分苦寒，這樣的地方有人想買官想必沛縣令不會拒絕。

其實劉學淵不添銀子也能買下，他添上三十兩一是不想被小瞧了去二是討個好，若有人為難劉湛希望沛縣令看在銀子的份上能維護一二。

劉湛借來牛車，劉學淵抱著匣子坐上牛車帶著劉湛下山。

武源縣衙后院。

“大人，云中書院劉院長求見?！狈綆煚斖▊鞯馈?/br>
涼亭里沛萬善正抱著剛滿月的嫡子逗玩，他年近四十才得這一個兒子視若珍寶，每日得空都要抱上許久。

聽到通傳沛萬善將兒子交給乳母抱回去，他抬了抬手示意方師爺把人請過來。

“見過沛大人?！眲W淵不卑不亢的給沛萬善見禮。

劉湛抱著匣子等在涼亭外。

沛萬善掂著大肚子坐在石凳上做了個請的手勢?！皠⒃洪L不必多禮，快請坐?！?/br>
劉學淵忙拱手道：“戴罪之身怎能在大人面前落座?！?/br>
“劉院長不必如此，”沛萬善擺了擺手笑出一臉褶子卻也沒再勸。

劉學淵直言?！皩嵅幌嗖m，小民此番前來有求于大人。”

劉學淵接過涼亭外劉湛捧著匣子，恭敬的將匣子呈到沛萬善面前。

“犬子頑劣，小民聽聞村子附近的通天關(guān)有城防巡備一職空缺，此番特為犬子求一份差事?！?/br>
沛萬善哈哈一笑?！安贿^是個芝麻綠豆大的職位，本官還以為是多大的事，竟要劉院長親自來求。”

劉學淵陪著笑。“沛大人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