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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加州星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艾星的母親安葬在那里,寧河曾經(jīng)陪艾星去過墓地。盡管后來他們分別異國,寧河仍然會在艾母忌日的前一天,訂一束相同的花,再付高價請人送到她墓前。

寧河收到花店發(fā)來的確認郵件時,無意地算了算時間,發(fā)覺這是艾星母親離世的十年整。他心里便有些惻然,很想聯(lián)系一下艾星,確認他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情緒無恙。

可是猶豫了一整天,編輯了無數(shù)條信息,寧河都沒能攢足勇氣發(fā)送出去。

直到他結(jié)束酒吧的駐唱,回到自己的套房,發(fā)現(xiàn)外面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終于沒忍住給艾星撥去了一個電話。

長久的盲音以后,手機接通了。

寧河只是單方面有了艾星的手機號,但艾星似乎知道是寧河的來電,并沒有主動說話。

寧河試探地開口,“我是寧河?!鳖D了頓,又道,“......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想問問你,下雨了有沒有帶傘?!?/br>
短暫沉默過后,艾星問他,“你在會所嗎?”

寧河說,“是,我在自己的房間。”

“給我留門?!卑呛苤苯拥卣f。

寧河一怔,而后回答,“好?!?/br>
電話就此斷開。

寧河等了艾星一個小時,事先備上紅酒和威士忌,請前臺送來配酒的冰塊,還點了一份粵式的宵夜。總之是盡他所能,安排得細致周到。

艾星來的時候,衣服被雨淋濕了,身上有些酒氣,但是看上去神色清朗,沒有醉態(tài)。寧河拿了一條寬大干燥的浴巾給他擦拭西裝上的水漬。艾星的態(tài)度還算平和,脫了西裝外套讓寧河掛在衣柜里。

寧河問他,“吃晚飯了嗎?給你叫了些宵夜?!?/br>
艾星坐進沙發(fā),看著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幾個冒出熱氣的飯盒,疏懶地笑道,“怎么這么乖?”

寧河本性并非服帖聽話的那種人,可是面對艾星的有意找茬,他還是忍讓下來。

艾星問他,“你吃了嗎?”

寧河說,“吃了?!?/br>
艾星又問,“洗澡了嗎?”

寧河愣住,不知道他這個問題是否應(yīng)該僅從字面了解。

艾星等著他的回答,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帶有某種實體。盡管寧河衣衫妥帖的站在艾星跟前,卻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般,很快就掩飾不住地面紅心跳。

“沒有。”他低聲應(yīng)著。

“去吧,洗個澡。”艾星還是那種懶倦的態(tài)度,口氣不輕不重地吩咐他。

寧河沒有動,他不清楚艾星是否想對自己做些什么??捎钟X得就以目前這樣貌合神離的氛圍,一場簡單粗暴的性\/愛并不能解決問題。

他試圖和艾星聊一聊,然而艾星一點沒有興趣,支頤著頭,半瞇著眼看他,“寧河,別再讓我說第三次?!?/br>
寧河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走進浴室,關(guān)上門,里面很快傳來嘩嘩水聲。

大約十分鐘后,他穿著一件略顯寬大的長袖T恤走出來,發(fā)梢還淌著水。熱氣將他的面頰蒸得紅潤了,整個人看來不似往常蒼白,眼尾隱隱透出一抹艷色。

艾星毫不掩飾地盯著他,隔空指了指身前的那張單人沙發(fā),“坐?!?/br>
寧河依言坐下,艾星傾身湊過去,手肘支在膝蓋上,說,“唱個歌吧?!?/br>
寧河看他這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知道這個人今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于是慢慢地說,“你想聽什么?”

“隨便吧,先唱首爵士。”艾星距離他很近,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讓寧河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寧河唱了半曲,艾星打斷他,“換首日文歌?!?/br>
寧河又改唱,很快再度被艾星打斷,“換一首?!?/br>
寧河毫不反抗,讓換便換,然而唱了沒幾句,艾星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頜,說,“寧河,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么現(xiàn)在這么聽話?”

寧河也不躲,看著他,“艾星,等你消了氣,我們聊聊吧?!?/br>
艾星薄唇抿緊,手下漸漸用了力。寧河蹙著眉,也沒叫痛。

“今天也晚了,外面又在下雨,你就在我這里睡吧。”寧河又說。

他其實無所倚仗,就算一退再退也未必能夠彌補艾星,就想試試能不能用尋常態(tài)度與對方相處。

艾星卻突然將他一把拽起,往臥室的方向拖去。寧河踉蹌跟了兩步,又被艾星直接抱起來,走出客廳,進入臥室,最后扔在床上。

因為寧河一貫晚睡,常常要到上午才起,臥室里總是拉著厚重窗簾。艾星進門時用腳帶上了門,外面的光亮也被徹底隔絕,屋內(nèi)陷入一片漆黑。

寧河撐著上身往后退,艾星順勢就將他整個抵在墻上。

兩個人靠得很近,寧河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和艾星身上的煙酒氣息裹混成一團。周圍的一切晦暗不明,他們只能看到對方眼底隱約的光。

艾星壓低了聲音,問,“花是你送的嗎?”

寧河以沉默代替回答。

艾星拂起他額前垂落的發(fā)絲,往后抹去,露出他光滑漂亮的前額。

溫度偏低的嘴唇隨即覆了上去,很慢地廝磨,仿佛一只猛禽在咬啄他的獵物。

寧河閉上了眼睛,心跳急促,大腦一片空白,聽得艾星說,“寧河,六年啊,你對我是不是太狠了。”

“......明知道我喜歡你的聲音,所以離婚都要以錄音方式留給我。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以后,我每一次回放這段錄音時是什么感受?”

“每一年都記得給我mama墓前送花。掐著我的每一根軟肋??墒钦驹陔x我最遠的地方,說是為我好?!?/br>
“寧河,你就那么等不起嗎?十八歲的我給不了你的,也許十九歲,二十歲我就能給了。”

“你太了解我,知道我在乎什么,害怕什么。所以你為所欲為?!?/br>
“這六年你過得不好。我知道。”

“你活該,是么?!?/br>
寧河起先還能保持克制??墒请S著艾星每問一句,他的鎮(zhèn)定就崩潰一寸,到最后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

艾星仍然揪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緊緊壓住,然而落下的吻卻極輕柔。

寧河雙唇發(fā)顫,任憑艾星親吻他的額頭,似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知道艾星是對的。

他自作自受,他活該。

他留給艾星錄音,給艾星亡故的母親送花,都是在提醒對方,不要忘了自己。

寧河勉強發(fā)出兩個破碎的音節(jié),“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