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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的另一側(cè),已經(jīng)沒有艾星留下的體溫,心里就有些慌亂,隨手抓起床頭搭著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了出去。艾星背對他站著,壓低了聲音正在說話。寧河本來有兩百度的近視,這時沒帶隱形眼鏡,誤以為艾星在講電話,就說了一句,“對不起,我起來晚了?!?/br>艾星聞言轉(zhuǎn)過身,站在后面的助理一臉震驚地看著從臥室里出來的寧河。寧河沒想到客廳里還有外人,一下子愣在原地。他穿著T恤,肩上松散地搭著外套,但是光著兩條腿。艾星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他突然轉(zhuǎn)身返回臥室。艾星的助理珍妮已經(jīng)傻掉了,她在艾星身邊做了三年,從沒見過自己的老板留宿在外,更別提和誰一同過夜。這時候也忘了自己一貫奉行的低調(diào)寡言的工作作風(fēng),忍不住問,“這位是...?”艾星一臉平常,吩咐她,“一會兒你記下他的手機號碼。有時候我不方便接電話,他可能會聯(lián)系你?!?/br>珍妮呆呆地站著,驚疑一點沒有打消,僵硬地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br>幾分鐘后,寧河穿戴整齊,重新出現(xiàn)在客廳里。艾星走過去,對他說,“早飯我?guī)湍憬辛耍コ园?。?/br>寧河伸手拉住了他,又礙于有人在場,不能表露得太明顯,“你什么時候起來的?!?/br>“九點?!卑敲娌桓纳卣f了一個善意的謊。寧河卻笑了,輕聲說,“七點半吧,最多八點?!?/br>年少時共同生活過的痕跡烙印得太深,就連稀疏平常的一句對話,也有著外人不能揣摩的熟知。助理珍妮很克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盡量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得像個八卦好事者。她注意到自己老板正用一種很有耐心的眼神,看著那個相貌精致的年輕男人,聽他說自己前一晚睡得很好。“早餐多吃點?!卑遣恢圹E地捏了一下寧河伸過來的手腕,“太瘦了?!?/br>寧河抬眸問他,“你現(xiàn)在要走了嗎?”艾星點頭,但是仍然站在寧河面前,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寧河又說,“你不忙的時候,我可以聯(lián)系你嗎?”“可以?!卑钦f著,掃了一眼站著玄關(guān)處的珍妮,“那是我的助理珍妮,我有時在開會,不能接電話。她接到以后也會轉(zhuǎn)達(dá)我?!?/br>珍妮這個名字讓寧河愣了一下。因為艾星的生母叫做林珍妮。但是當(dāng)著珍妮的面,他沒有多問,只是沖著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艾星走之前,遞給他一張卡。寧河有點茫然。艾星把信用卡塞到他手里,順便抬手輕撫了一下他的臉,“不是說養(yǎng)你嗎,拿著卡吧?!?/br>寧河又心酸又動容,也沒說不要,就把那張卡攥緊在自己掌心里。艾星和珍妮一起出了門。寧河跑到客廳窗邊,站了約莫一兩分鐘,看見西裝筆挺的艾星從會所前門走出,鉆進了一輛停在外面的商務(wù)車。他們才剛分別,寧河發(fā)覺自己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艾星了。也許是被艾星今天和緩許多的態(tài)度所鼓舞,寧河找出手機,給艾星發(fā)了一條信息:卡已經(jīng)給了,就不要浪費,多來看看你養(yǎng)的人吧。這話說得有些大膽露骨。寧河發(fā)出去以后也難免忐忑。艾星不知有沒有看到信息,一直沒有回復(fù)。寧河在擔(dān)心自己做事不夠穩(wěn)妥的情緒里過了大半天,晚上照舊到酒吧駐場。九點開始的下半場剛唱了個開頭,賓客里忽然泛起一陣sao動。寧河扶著話筒架,抬眼看去,艾星和程景森一同從酒吧正門走了進來。這是時隔半個月后艾星再次來看寧河的演唱,身旁又有程景森這位大佬陪同,意義似乎非同尋常。寧河一曲還未唱完,艾星點的鮮花就被服務(wù)員接二連三地抱到了臺邊。花束之多,簡直令人瞠目結(jié)舌。寧河幾乎懷疑艾星把整個會所這一周的鮮花庫存全部包下了。他一邊唱著,舞臺就一點一點被鮮花包圍。最后所有在場的客人都懂了,這位貌美歌正的新人背后有了金主,今晚就是來砸錢兼宣告所有權(quán)的。寧河少見地在表演中間休息了一次。他走下舞臺,走到艾星所坐的那一桌,先是和程景森問了一聲好,又對艾星說,“可以了,別送花了?!?/br>艾星坐在卡座一側(cè),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下,穿著里面的一件修身襯衣,顯得形容疏淡。他以有點寵溺的口吻說,“別管這些了,去唱你的吧?!?/br>寧河無奈,只能又折返臺上。程景森等人走遠(yuǎn)了,才有些唏噓地點著煙,說,“沒見過你這樣。”艾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花束又送了幾輪,后面舞臺上幾乎放不下了,服務(wù)員才算打住。這晚寧河沒再收到其他客人送的花和卡片,而且沖著艾星和程景森出場的架勢、和艾星這種砸錢捧人的做派,之后估計也會少了。他下場時,程景森已經(jīng)離開,艾星面前放了半杯酒,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寧河坐下來,說,“讓你破費了?!?/br>艾星把他摟到懷里,問他,“晚飯吃了嗎?”“還沒?!睂幒又鲃油巧砩峡苛艘稽c,“你一直沒有回信息,我提心吊膽?!?/br>“怕什么?”艾星笑問。“怕我說話不穩(wěn)重,你不喜歡。”寧河也很坦誠。他們不是當(dāng)初的關(guān)系了,寧河心里清楚。艾星對他的方式和態(tài)度都有所保留。錢可以為他花,床可以跟他上,但心里始終留了一步。寧河知道這是自己咎由自取,已經(jīng)不敢貪圖更多。心想著哪怕就這樣和艾星維持著情人關(guān)系,只要對方不覺得厭棄,自己也很知足。酒吧里有不少客人出于好奇心,不時地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艾星并不忌諱他人的注視,摟著寧河,手指在他腰上游移,回應(yīng)寧河的擔(dān)心,“沒有不喜歡,你可以發(fā),我工作時一般來不及回信息?!?/br>寧河又說,“我陪你喝一杯吧?!崩^而抬起手,想叫服務(wù)員過來點酒。艾星卻把他摁住了,沒再像上一次一樣有意折騰他脆弱的腸胃。“回去你那兒吧,陪我吃點宵夜?!?/br>而后他在眾人的注目下,帶著寧河離場。寧河就這樣被艾星養(yǎng)了起來。酒吧里搭訕?biāo)目腿松倭?,他唱歌時不再覺得那么煩擾。艾星隔三差五地來看他一次,先是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