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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推翻了他心中的預(yù)估。“哼?!庇嬊锩蛳卤星宀?和安倍晴明不一樣,他在見到玉藻前的時候,就有了對這位大妖怪目的的模糊猜測,這位玉藻前和他前世里的記憶有太多的不同,原來的“白面金毛九尾狐”甚至還有是來自于九州中原皇帝寵妃的傳聞,而這位今日來此,身上穿著的,明顯是男子的服飾。他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這等的設(shè)定。茶水清冽甘美,計秋黑色的浴衣隨意披下,他的眼睫低垂,遮掩住深色的眼眸,玉藻前又忍不住往他這邊投過來目光……和如今一身清雅的安倍晴明相比,他忽然覺著,他這位朋友才更有一種行走于黑暗之中的氣質(zhì)。就連清姬也有些愣愣地看向了這邊。安倍晴明面上的笑容意味莫名。可惜,這世上,不是每一位都像他一樣,可以看穿某些“真相”。玉藻前暫且將這位陌生者放在一邊,他轉(zhuǎn)向晴明,面色沉凝:“你說你忘記了是誰傷得你……那些因此離你而去的妖怪們不要也罷,我此次對那些百鬼們下手或許還是太輕了一些,讓其中許多的妖怪逃了出去,不過,不成百鬼,它們也不會再有氣候……但你這段時間也應(yīng)該更為謹(jǐn)慎起來?!?/br>玉藻前皺眉道:“傷你之人不知其面目,若是‘他’再次對你出手,這一次你可不一定能夠逃得了性命?!?/br>這明顯是一位真正擔(dān)心他的人才可以說的出來的真情之語,安倍晴明也懂得這個道理,他面上浮出感謝之意:“玉藻前大人說的我也曾想到過,所以,我讓我的這位朋友留了下來,想來,”晴明笑容看不出一點(diǎn)促狹:“有了他的看護(hù),這一整個的平安京,恐怕都無人能夠傷到我?!?/br>他的“失憶”,根本就是前一個“自己”做出來的事情,計秋不出手,那所謂的“敵人”便不存在,安倍晴明這樣說,居然也有那么幾分的道理。這……玉藻前有些驚疑,在心里將計秋的強(qiáng)大更往上提了提,對方年少俊美的面龐也仿佛籠上了層神秘的面紗??蓪Ψ疆吘故乔缑鞯呐笥?,他也不好再多加試探,既如此,他也只能這樣囑托道:“我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盡管來找我?!?/br>最后看了一眼計秋,這位強(qiáng)大的狐妖就此離去。安倍晴明目送著這位可以說是“長輩”的大妖離開,他手中拿著那封來自于母親葛葉的書信,在路過趴在地上清姬的時候,這位半蛇半人的妖怪語露忐忑道:“……晴明大人!”安倍晴明搖了搖頭,清姬不明白他的意思……晴明大人是拒絕再承認(rèn)自己了嗎?他走到之前自己奏樂的地方,盤膝坐下,身側(cè)是那些沒有被動過的小食的瓷盤,他將那封淺草色的書信遞到了計秋的面前,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他只是微笑著,卻不說話。計秋沉吟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接下了這一封信件。安倍晴明面上的笑容加大。他忽然很想煨一罐熱湯,在這樣一個夜風(fēng)沁涼的晚上,那種溫度,一定很美味。葛葉沒有說太多有關(guān)她自己的事情,聽聞京都中的變故,她對于晴明的安危十分的關(guān)心,這位母親在晴明小的時候離開,卻也不是對于她自己孩子的事情真的一點(diǎn)也不聞不問,雖然沒有明說,但計秋看得出來,葛葉有些“介意”晴明的失憶。另外,她還在其中描述了一位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少年……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嗎?那一次計秋穿越了時間,去見到那位天狐以后……已經(jīng)明了雙方之間的密切的“關(guān)系”了嗎?計秋抬頭看向了安倍晴明,這位還沒能解開自己“失憶”的平安時代的陰陽師,他唇邊的笑意也叵測起來。若是說安倍晴明在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另一層的關(guān)系,那么,在千年以后的現(xiàn)代,那位在京都之戰(zhàn)后突然現(xiàn)身的“靈”,他說過的話,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他言稱計秋說過的是謊言,他自己也確實(shí)沒有說謊……但其實(shí),他隱瞞下來的才更多。是“半身”,不是“奪舍”。可他們之間的靈魂也曾那樣的密不可分過,計秋將安倍晴明的那一部分從自己這邊剝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大部分不分彼此般融起,真的要追究起來,“奪舍”一說,也未嘗不可。若是他沒有預(yù)備想要轉(zhuǎn)世,沒有在轉(zhuǎn)世前將不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的舍棄的話,現(xiàn)在恐怕就不會再有安倍晴明這個人了。這也是他一直以為是“奪舍”的一大佐證。“這不是你的過錯?!蹦莻€時候的安倍晴明說過的話又在計秋的耳邊回響。“呵?!庇嬊镄α似饋?。他的笑意魔魅又危險,像極了當(dāng)日將那位“靈”逼退到泯滅之時的神情。清姬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面上,久久未曾離去,她面色恍惚,只感覺這位黑衣的少年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內(nèi)心涌出了急迫,可她始終無法找到答案。察覺到這視線,計秋往這邊瞥過來一眼,清姬身體一抖,上半身直立而起,像是被危機(jī)嗅到的小老鼠,絲毫不敢動彈。“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她?”晴明這樣問計秋,明明是前來找他的妖怪,他卻將處置權(quán)交到了計秋的手里。隨著安倍晴明的問話,清姬更為緊張起來,雖然不敢再看計秋,但也鼓起勇氣將目光抬了起來。“你說你丟失了所有的式神,”計秋慢慢道:“那么,就這樣將她留在你身邊也未嘗不可?!?/br>晴明笑容更盛:“你希望她來保護(hù)我嗎?”“雖然不是大妖怪,但幫助你度過這段最虛弱的時期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計秋手指輕彈,另一杯茶水便移到了晴明的手邊,他淡淡道:“京都之中有你之前留下來的諸多的陣勢,只是,在你沒有記起來以前,你可以動用上幾分也實(shí)屬難說?!?/br>計秋從走廊上站起,他一身黑色的浴衣,長長的袖口掩住了他的雙手指尖,在這愈發(fā)深重的夜晚里,這服飾的顏色更襯得這位少年肌膚白皙。他面龐瑩潤無暇,身姿勻稱挺直,黑眸在屋內(nèi)透過來的黃色的燈光下也像是隱隱約約若有光,他微微偏過頭來的時候,幾絲烏黑的發(fā)絲從明凈的額上散落而下,“你做了這么多,可不要在這里就死了?!?/br>他赤足走向了屋內(nèi),沒有回頭,只是從那邊傳過來一句語氣淡淡的話。“另外,‘森’不是我的本名,你可以稱呼我為‘秋’。”第72章一個無關(guān)之人?計秋這樣說,玉藻前卻不敢就這樣信。這和是否真的無關(guān)沒有干系,在他親眼見到之前,大妖怪的靈覺甚至沒有感到到那邊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這絕非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