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他長出一口氣，感到滿足，轉(zhuǎn)頭仰臉看百里棄：“你要不要手機(jī)，新手機(jī)，我快發(fā)工資了。”

百里棄：……

周霧說完，又覺得心疼，有點小后悔，心想著他不要更好，立刻轉(zhuǎn)移話題：“我去洗澡啦，你洗過沒？”

他買的沐浴露經(jīng)常會一定量地變少，他偷偷地知道，不敢問，但是現(xiàn)在，他腦子鈍鈍地，什么都敢問。

“沒有?！卑倮飾壵f。

周霧說：“那你先洗吧，我有點累，睡一下……”

說罷他抬腳就想往沙發(fā)上走，但是他忘了自己腰間還有一只手臂，察覺后，低頭看了一眼，鼓著嘴問：“想一起洗？”

客廳散落了很多件衣服，沙發(fā)靠背上掛著襯衫、毯子丟了兩條襪子，連地板上都有一件長袍，腰帶也落在了餐桌上的椅子上。

浴室里，沒有開燈，緊靠著沙發(fā)邊上的那盞立式臺燈散發(fā)的光源來視物。

周霧正單腳踩在馬桶邊沿，去拿擁擠的浴室里掛在墻上的浴球，黑漆漆的，他看得不太清楚。

浴球是藍(lán)色的，本來還有個哆啦A夢的圖案，洗著洗著就沒了。

他感覺脊背上癢癢的，一回頭，對方的長發(fā)散在他的腰窩上。

周霧想了想，認(rèn)真道：“你頭發(fā)太長了。”

他在洗衣機(jī)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根周霧以前用來扎中性筆的皮筋，“扎一下。”

轉(zhuǎn)過身，眼前就展現(xiàn)的是一副完美的身體，寬肩窄臀，漂亮的人魚線，放到健身房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無敵的腹肌。

不，不夠完美。

周霧第二眼，就看到的是他小腹上的傷疤。

就在人魚線的旁邊，長度將近有二十厘米像是一條蜈蚣蜿蜒盤旋在這具完美的軀體上。

周霧盯著看，指尖碰上傷疤，當(dāng)他觸上時，便感覺那身體頓了一下，肌rou繃緊了，“這是……什么傷？”

他抬起頭去看對方：“你……割過闌尾？“

百里棄也低頭看自己腹部的傷口，但是他對自己的傷口并沒有任何記憶，搖搖頭：“不知道?！?/br>
不對，古代沒有割闌尾手術(shù)。

周霧低著頭仔細(xì)研究，他覺得不像是開刀的傷口，不夠整齊……

目光忍不住就往下看去，反應(yīng)慢半拍，看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看到什么。

縱使喝酒醉，意識過度亢奮，他意識到不能亂看，撇開臉。

“你，轉(zhuǎn)過去，我?guī)湍?，扎頭發(fā)?！币驗樽硪?，他舌頭有點不利索，嘀嘀咕咕的，差點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百里棄盯著他，目光中隱隱泛起了一絲紅色，內(nèi)心感到無比的喜悅，克制住想要立刻將青年吞下去的沖動，他慢慢轉(zhuǎn)過身。

慢慢來。

青絲披散在他的肩膀，及腰，縫隙間可以看到他的皮膚和黑發(fā)黑白分明，沒有開燈有些可怖，但是喝了酒的周霧一點都不怕，伸手將青絲收集，一點點攏在一起，在中段扎住。

因為暈乎，他弄了好幾次，才弄得漂亮。

“好啦，洗吧?！?/br>
熱水從淋浴頭上沖刷而下，房間內(nèi)漸漸彌漫起半透明的霧氣，踏入淋浴間，周霧便感覺身后跟著一個大冰棍。

他想讓熱水給對方暖暖，可是怎么都暖不起來。

熱水下，酒醉感更嚴(yán)重，身體感覺有些東倒西歪，眼前泛白，像是在云里霧里。

“扶我……一下！”周霧忍不住地說。

他本來就帶著酒意洗澡，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此刻卻迎來了冰涼的吻，想要把他吞下。

水流迎頭而下，讓他鼻子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吸，他氣兒真的快上不來時，拼命地捶打?qū)Ψ健?/br>
等到周霧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時，抬手無力地去扇對方，“我喘不上氣啦……”

黑漆漆的浴室內(nèi)，熱水淅淅瀝瀝，周霧感到自己一會有氣兒一會沒氣兒，在昏昏沉沉，暈暈乎乎中來回切換。

“洗澡……要洗澡……”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本來就因為酒意感到十分癱軟，又被熱水和冰涼洗禮，他此刻用不上什么勁兒，只能靠在身邊的身軀上。

他遞過去藍(lán)色的浴球，對百里棄說：“你……欺負(fù)人了，要幫我洗澡，像上次那樣，洗干凈……”

浴球打濕，沐浴液在縫隙中滲出泡沫，一點點覆蓋在皮膚上。

最后全身都膩上了一層細(xì)膩綿密的泡沫，細(xì)發(fā)間也擠滿了像是棉花一樣的泡沫。

蒼白的指骨順入發(fā)絲中，慢慢地一點點搓動。

周霧就半站著，半靠著在他身上，低頭斂眉閉眼，不讓泡沫進(jìn)到眼睛中，偶爾用手揩去眉眼之間的泡沫。

充分讓泡沫停留的時間夠久后，熱水沖刷干凈。

白沫順著水流慢慢地流進(jìn)地縫中。

“洗好了……？”周霧緩緩睜開眼，感到無比的困倦，但也很舒適。

他突然想起來：“你還沒洗！”

強(qiáng)行睜開眼，周霧搖頭晃腦地從他身上接過浴球，擠上沐浴液，用手拍著打出泡沫。

弄完這些，他一抬頭，就看到百里棄黑漆漆的眼眸里有著什么變化，周霧張大眼，認(rèn)真地問：“你是在發(fā)狂之前，都會變瞳色的嗎？”

他伸出手想去碰，快觸到時，閉上了眼，碰到了對方冰冷纖長的睫毛。

“好涼，洗了這么久還涼啊……”他苦惱。

周霧沒給人洗過澡，喝醉了之后，更沒有，他手法不嫻熟，唯一會的就是將泡沫打遍全身，再搓、搓、搓灰……

然后周霧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鬼有奇怪的變化。

他好奇地盯著變化幾秒，后知后覺知道了點什么，他轉(zhuǎn)頭，把百里棄推到水下，讓他在水下把泡沫沖干凈。

在這段時間里，周霧已經(jīng)打開玻璃門，跨出去，歪歪斜斜靠在墻壁，扯出一條浴巾。

他說：“你……你自己看著辦。”

在男生宿舍里，如果有需求，他們都是夜深人靜，自己偷摸去浴室洗澡解決。

他覺得，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應(yīng)該是如此。

歪歪斜斜往外走，還一邊擦著水漬走出來的周霧，快到臥室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他也跟著出來